一轮红日升上东边的天空，漫天火烧一般的朝霞。
一辆踏板电瓶车驶向老街城。
这一次换洛阳骑车了，30码的速度中规中矩。他虽然没有驾照，但是驾驶电瓶车是没有问题的。
后视镜里，边境检查站渐渐远去，几个荷枪实弹的战士身姿如松，彰显的是大国威严。
洛阳也看见了百里蒹葭的脸，准确的说那是一张仿生面具，二十七八的年龄，皮肤偏黑，还有不少雀斑。他自己的脸其实也是一张仿生面具，一个三十出头的东亚男子，皮肤黝黑粗糙，饱经风霜的样子。
两人的头顶上，一架无人机在几千米高的天空飞行，老街城和两人的一举一动都在航拍之中。
咚！
电瓶车的前轮掉进了一个坑里，剧烈的震动下，百里蒹葭那保持着一点距离的上身趴在了洛阳的背上。她慌忙撑住坐垫往后仰，哪知她刚刚直起身，后轮又掉进了同一个坑里，又是一下剧烈的震动，她的上身又趴在了洛阳的背上。
还好是天然的，要是医美的，这两下撞击没准就破了。
不过，变形是免不了的。
“你就不能避开一下吗？亏你还是老司机，同一个坑，你居然掉两次。”百里蒹葭不满地道。
洛阳歉然道：“不好意思，车况不熟。”
百里蒹葭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电瓶车也要熟悉车况，我觉得你是故意的，要不要我成全你？”
洛阳好奇地道：“什么？”
百里蒹葭忽然趴在了洛阳的背上，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洛阳一下子就明白她说的“成全”是什么意思了，他的腰有点发僵，背上的刻法印的地方也有点轻微的疼痛，但就整体的感受而言，却是舒服大于疼痛的。面对这样的“构陷”，他也懒得说什么了，再说了，电瓶车就这么点大，他想避也避不了。
“大哥你自然点，我们扮的是夫妻，不要被人瞧出了破绽。”百里蒹葭提醒了一句。
洛阳点了一下头，骑着电瓶车继续往老街城行驶。
“郑老总让我问你，你的计划准备得怎么样了？”百里蒹葭提了一句。
洛阳说道：“还在准备中，等我有了具体的想法我会告诉你。”
昨晚他试图从女弟子的身上找到灵感，忙活了大半宿都没有找到灵感，精力憔悴，后来就睡着了，梦里也没想到什么法子。
“那我们这次来老街主要是做什么？”百里蒹葭问。
洛阳说道：“我们先去出事的街区看看，然后我想去找那个叫安东尼的人，看他在研究什么。”
“你是说德克实验室的那个主管？”
洛阳点了一下头：“对，就是他，如果能知道他在研究什么东西，或许能给我带来破局的灵感。”
“那就这么办。”百里蒹葭赞同。
电瓶车进入老街城区，大街上空荡荡的。看不见人，也看不见车，地上很多垃圾，衣服、鞋子、破烂的床垫什么的。
空隙降临老街城，一个街区的人离奇地躺在了地上，不管是谁进去救，一进去就出不来了。而且空隙的范围不断地扩大，它给人带来的恐惧有多强烈就可想而知了。电瓶车来到了那个街区附近，洛阳放慢了车速，以不到十码的速度前行，超感感知力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
能量漩涡就在前面。
洛阳停下了电瓶车，他能感知到那个能量漩涡在扩散。
百里蒹葭抬头看了一眼。
一架无人机从几千米的高空飞进了街区，转眼就飞进了街区所对的空域。
洛阳也抬头去看，他的视线刚刚锁定那架无人机的时候，那架无人机毫无征兆地失去了动力，旋转着往地面坠落。
百里蒹葭惊讶地道：“那可是几千米的高空啊，这空隙的高度能有那么高？”
“我也不知道，但应该很高。这个空隙跟长安城的有些区别，姬重差不多算是一只大口袋上开了一两个小口子，然后用来威胁我。而眼前这个，四目大巫等于是打开了口袋的口子。”洛阳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轰隆！
那架无人机坠落在了街道上，碎片撞击在了一辆汽车上，剧烈的撞击下车身变形，油箱破裂，随后又被电线短路所产生的火花点燃，火势蔓延，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大火球。那车里本来坐着一对中年夫妇，直接被烈火吞噬了。
这残忍的一幕触动了洛阳的心灵，他叹了一口气：“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们那边，真是不敢想象。”
百里蒹葭看着洛阳，眼神坚毅：“无论如何不能让空隙扩展到我们的国境内，我们一定能成功，也必须成功。”
洛阳点了一下头，可心里却没有半点把握。
四目大巫的实力深不可测，姬重在四目大巫的面前也是弟弟，可即便是姬重，当初他也是取巧险胜。正要跟四目大巫对决，他真的担心自己会被秒杀。
身后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洛阳和百里蒹葭几乎同时回头去看。
一辆悍马军车正往这边驶来，车顶上架着一辆重机枪，一个黑人壮汉站在那挺机枪后面，正处在随时射击的战斗状态下。
洛阳提高了警惕，也悄无声息地唤醒了羽刃邪灵。他的身上虽然穿着萨拉丁的护甲，灵化至今防护能力提升了不少，可那是重机枪，哪怕是打中腿也能要人的命。所以，一旦判断对付有可能会开枪，他就会先下手为强。对付几个大兵对他来说如探囊取物般轻松。
百里蒹葭说道：“不用担心，胡不斐盯着呢，如果那个狙击手对我们开枪，胡不斐会先解决掉机枪手。”
胡不斐和坦克先两人一步过来，也不知道在哪一幢楼的天台上，但就两人的战斗素质而言，解决掉一个机枪手的确不是问题。
果然，洛阳捕捉到了百里蒹葭耳朵里的声音：“妹儿，要我干掉那个机枪手吗？”
百里蒹葭正要回话，洛阳凑到了百里蒹葭的领口，说了一句：“暂时不用，盯着就行。”
百里蒹葭的樱唇微微动了一下，但没说出话来。
就刚才这个情况，她真的怀疑洛阳会嘬她一下。
众所周知，樱桃蛋糕最精华的部分就是镶嵌在蛋糕上的那一颗樱桃。
洛阳调转电瓶车的车头，骑着电瓶车往回走。
悍马军车突然斜切过来，挡住了电瓶车的路。
洛阳捏住了手刹，电瓶车停了下来。
黑人机枪手凶声恶气地道：“下车！”
悍马军车尾部成猛打开，下来两个全副武装的两个白人大兵。
百里蒹葭微微低头，小声说了一句：“锁定机枪手。”
“收到。”胡不斐的声音。
洛阳留意到了一个情况，坐在驾驶室里的大兵，机枪手和刚刚下车的两个白人大兵，他们身上的战斗服上没有任何徽记。
这时一个白人大兵呵斥道：“嘿！你在说什么？”
他听见百里蒹葭嘀咕的声音，但他听不懂汉语。
百里蒹葭摊了一下手，表示自己听不懂英语。
另一个白人大兵说道：“把他们带回去，安东尼先生需要几只小白鼠。”
机枪手笑了：“这两个倒霉的家伙，带他们上车，我们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这里太危险了。”
两个白人大兵向两人走来。
百里蒹葭看了洛阳一眼，小声问了一句：“你打算怎么做？”
洛阳的嘴角浮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我们本来就是来找安东尼的，有人带我们去省事多了，跟他们走吧。”
百里蒹葭点了一下头，然后补了一句：“你可能忘了我的身上有枪，如果他们搜身的话就麻烦了。”
两个白人大兵走了过来，一个抓住了洛阳的胳膊，一个抓住了百里蒹葭的胳膊，将两人往悍马军车拖拽。
洛阳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嚷了一句：“你们要干什么？我们做错了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拽着洛阳胳膊的大兵听不懂，有点恼怒，呵斥了一句：“闭嘴！不然毙了你！”
洛阳闭上了嘴巴。
两人被带上了悍马军车。
车厢里有两条长凳，洛阳和百里蒹葭被摁在了长凳上，一个白人大兵取来两条扎带，捆住了两人的手腕。
一个白人大兵将手伸向了百里蒹葭，脸上露出了一个带着点邪意的坏笑。
终究还是免不了搜身，可就这个白人大兵的神态来看，他显然是带着猥亵的心思。
百里蒹葭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冷芒，手腕中间的裂缝扩大，就她手上的那条扎带而言，根本就束缚不了她。
洛阳也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就在这个时候，悍马军车突然启动，那个靠近百里蒹葭的白人大兵一个趔趄，跌跌撞撞地坐到了另一边的长凳上。
白人大兵咒骂了一句：“法克鱿！雷德，你只配开玩具车！”
另一个白人大兵笑着说道：“你要是喜欢这个娘们，你先把她带到你的房间去，我们打个比赛。”
“哈哈哈……”
百里蒹葭冷哼了一声，正要动手，洛阳拉了一下她的手。
“让他们多活一会儿吧。”洛阳说。
百里蒹葭倾斜过来，靠在了洛阳的肩膀上。
洛阳错愕：“你这是……”
“你拉我的。”百里蒹葭说。
洛阳：“……”
悍马军车往西行驶。
白启山的庄园也在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