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董卓得知是曹操派使者前来,邀请他共同出兵讨伐刘备时,整个人瞬间打起了精神,毫不犹豫舍弃了怀中白花花的猎物。
他的斗志还未彻底消磨殆尽,复仇的烈焰正带来力量。
多年谋划,却最终落得惨败收场,这份恨意已经延伸到了某种地步。哪怕他无法入主京师,也不能让刘备窃居。
然而这种情绪化的选择对于一个枭雄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只会因为一时痛快而损害自身利益,
“回去告诉曹操,刘备只要出兵,我会立刻攻打函谷关。”
董卓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做出回应。
使者大喜。
李儒却是暗自叹息。
他并非是在质疑攻打函谷关的决定,作为关系到双方主动权的重要关隘,李儒也赞同拿下函谷关。
因为只要函谷关在手,接下来他们不论是西进京师,还是反攻西凉与图谋益州都有着莫大的好处。
反之,只要函谷关一天在刘备手中,他们就不敢出兵扩张。
李儒心中失望的是,如今的董卓太过意气用事。
——
天下风云变幻,各方动向也陆续传到了京师。
刘备叹道:“其他人也就罢了,没想到伯圭兄竟也跟着起兵伐我。”
两人毕竟是同门师兄弟,刘虞并未打出讨伐的旗号,倒是公孙瓒自己私下与袁绍联合起来了。
“由此看来,这位白马将军已经不甘心止步于将帅。”郭嘉话中暗自提醒,公孙瓒已经不是单纯的将军,他这是要当一方诸侯。
刘备认同的点了点头,公孙瓒的位置和当初的丁原很像,都是极具威望的边关大将。
两者之间的区别在于,自己在初到并州时便完成了集权,而刘虞虽为幽州牧,却没能把兵权收入囊中。
这样的结果,是间接引发君臣对立的根源,公孙瓒手握幽州兵权,野心自然也会随之增长。
刘晔也附和道:“主弱臣强,以吾观之,未来刘虞和公孙瓒之间必有一战,而且胜者很可能是公孙瓒。”
这位白马将军的称号可不是天子册封,而是经过多年与胡人血战中杀出来的。
白马义从,义之所至,生死相随,大汉三大边骑之一。
而刘虞虽然有着仁义之名,但如今是乱世,仁义光环并不能帮他打胜仗。
不过……公孙瓒若是杀了刘虞这个任君,幽州军民上下恐怕会对他离心离德。
刘备环视众人,询问道:“何人愿率军驰援并州?”
袁绍和公孙瓒的联军有足足六万,而如今并州留守的兵马只有两万,而且大多是普通郡兵,派兵增援是必然之事。
众将纷纷对视,却无一人站出来。
之前刘晔已经说过,主战场是在南边,北边则是以守为主,故而所有人都想奔赴主战场。
片刻后,赵云站了出来。
“主公,末将愿往。”
刘备正权衡利弊,却听郭嘉笑道:“子龙不合适。”
“为何?”赵云不解。
“据我所知,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义从俱是白衣白甲,你这一身白衣去了,将士们只怕是分不清敌我了。”
众将无言,衣甲也能成为理由吗?
大不了换一身行头。
赵云:“……”
一点也不好笑。
不过刘备却是领回了郭嘉的意思,赵云并非最佳人选,而且他也希望留着这员勐将在正面战场。
郭嘉又道:“在下举荐牵招将军。”
这个名字在勐将如云的刘备麾下并不算响亮,因为牵招本是文武双全,自投靠刘备以来,大多是在担任文职。
站在文官末尾的牵招眼前一亮,他心中一直有着统兵之念,只是碍于建立的功勋太少,而且从未统领超过万人的大军。
并非没有信心,只是这一战太重要了,故而不敢轻易请缨。
郭嘉算是帮他表明心志了,据他所知,牵招完全有统领数万人的能力。而且牵招并非没有带过兵,只是他的光芒都被关羽,张飞这些勐将掩盖了。
刘备也瞬间恍然,他这几年的确是有些忽略这位好友了。虽然同样有些治政的能力,但他知道,牵招是希望担任将帅的。
“子经,你可愿往?”
“末将……愿往。”
牵招仅仅迟疑了片刻,目光便又化作坚定。没有过多的言语,竭尽全力打好这一仗,便是最好的回报。
“好,牵招,田豫听令。”
“末将在。”
牵招与田豫同步出列,摆出了武将拱手听命的姿态。
“命你为主将,田豫为副将,率羽林步军一万,狼骑八千,明日即刻开拔,驰援并州。”
“末将领命!”
刘备自进入京师后,麾下文官不足的问题就已经迎刃而解了。他不仅要把牵招调往军方,连田豫也一并解放出来了。
“徐晃听令。”
“末将在。”
“命你率五千羽林,驰援函谷关。”
“末将领命。”
刘备随即看向众人。
“众将听令。”
“末将在。”
“尔等即刻归营点兵,随我出战虎牢关。”
“末将领命。”
集议结束后,一切都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
……
集议结束后,郭嘉回到府邸,第一件事便是向两位夫人郑重叮嘱。
“这段时日就不要出门了。”
两女显然也觉察到风雨欲来之势,对视一眼后便是一致点头。
卞玉儿好奇道:“难道战事还会影响到家里?”
这段时日家里忽然冒出了许多生面孔,看样子都是精炼的武士,她隐约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硝烟从未消散,只是弥漫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郭嘉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十分欠揍。
“夫君这次又要离开多久?”苏美娘一脸忧愁,每次分别总是让人牵肠挂肚。
“军师会随军,郭嘉却会在家里。”
郭嘉卖起了关子,然后便收到了来自两女的白眼。
“这次我不会随军,只是……留在京师却也未必就太平。”
那些人绝不会放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哪怕明知道刘备可能会有防备。
就像是扑火的飞蛾,也许只有死亡的一刹那,它才会幡然醒悟。
“听说夫君近日常与一位大才女飞书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