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就是郭嘉,郭嘉就是萧衍。
这是他的新身份,用于接下来在京师的一切活动。
他在京师安排好落脚点后,当即便登门拜访蹇硕,这第一步自然是与对方达成共识。
因为有些左丰的提醒,郭嘉很顺利的进入蹇硕府内。
“你是何人?来自何处?目的是什么?”
刚一见面,蹇硕便是一连三问,仿佛要将郭嘉琢磨透。
买官卖官一事从来就不是他负责,所以自家府邸也很少会有人上门,更别说是商贾了。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在下萧衍,字文续,从并州而来,至于目的……特来救校尉性命也!”
刘备麾下善辩的可不是只有孙乾与简雍,郭嘉也会,除此之外,荀或,刘晔想必也是精通的。
辩才亦是谋略的一种,唯有把对方,己方的利益纠葛理解通透并加以利用,方能成功说动目标。
果不其然,蹇硕的反应与大多数人如出一辙,起初是愤怒,继而被勾起兴趣,冷笑道:“本将倒是好奇,阁下如何救我性命?”
说话间,他将目光投向郭嘉身后的赵云。
呵……两人文弱书生竟敢大言不惭。
赵云英俊的皮囊总是会让人下意识低估他的实力,也许只有当冰凉的长枪刺穿他们的喉咙时,内心才会幡然醒悟。
“校尉看似深受天子宠信,实则已是危机四伏,进不能兴国安邦,退不能独善其身,看似风光无两,实则已是命悬一线。”
郭嘉笑道:“你的性命,已然与天子紧紧相连,校尉以为在下所言可属实?”
蹇硕能被刘宏看重,自然不会毫无城府,即使被说中心事,依旧面不改色,而是冷笑道:“你竟敢非议天子,就不怕人头落地吗?”
如果是以前,他定会让人拿下这两个不知所谓的狂徒。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对方说的也的确没错,他如今的地位十分尴尬。
作为宦官出身,他注定不能像何进那样倒向世家,不是他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人家根本看不上他。
世家自诩清流,又怎会与朝堂奸佞为伍?
君不见,哪怕曹操亦是世家子弟,却也时常因为与宦官集团的关系被排挤,若非他与袁绍交好,恐怕还进不了京师贵族的圈子。
至于跟何进分庭抗礼,那就更不现实了。对方是大将军,先天地位便在他之上,更别说对方身后还有一众世家的支持。
而他虽然手握西园军,然而麾下几位将领俱是世家子弟,他不确定在自己与袁绍撕破脸的时候,这些人还会不会听从他的指挥。
郭嘉戏谑道:“在下也许会人头落地,不过黄泉路上若是校尉相伴,应该不会太孤单。”
赵云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好似只是个不存在的凋像。然而蹇硕若是真敢下令,他会以最快的速度杀死这个人,哪怕身上的佩剑已经被解下。
蹇硕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不过很快又阴转晴。
“你是晋阳侯的部下?”
“然也!”
“晋阳侯麾下可真是人才济济,区区一个商贾竟有如此胆识!”
郭嘉微微一笑。
“心照不宣即可,有时候看得太透彻未必是好事。”
蹇硕冷哼一声,似乎对他不愿透露身份有些不满。
“阁下适才说要救本将性命,我很好奇,你想怎么救?”
“将军已经无路可退,唯有背水一战,方可赢得一线生机。”
呵~
蹇硕冷笑道:“晋阳侯这是想诱导本将与何进斗得你死我活,他再坐收渔利么?”
郭嘉正色道:“在下的初衷从未改变,此行乃为就将军性命,将军若是不信,大可告发在下。”
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顿时又激怒了蹇硕,他心中暗道:这些儒家读书人真是狡猾,拿捏了你的命脉便开始肆无忌惮了。
“将军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能跟何进手中的羽林军势均力敌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将军别忘了,何进是大将军,天下汉军名义上的统帅,他拥有调动边军之权。”
“哼,何进难道还敢私自调动边军……”
蹇硕话音刚落,便觉察到郭嘉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你……”
这人好狂妄,竟连天子驾崩都算进去了,他就真的不怕死吗?
还是说读书人都是这般喜欢剑走偏锋,不畏生死?
蹇硕深吸了口气,稳住激荡的心情,沉声道:“你打算怎么做?”
他终是妥协了,因为这的确是他如今能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难怪左丰会信誓旦旦的说已经找了个强援,如果是并州军的话,的确值得信赖。
至于告发对方,蹇硕是不会去做的,正如对方所说,他如今形势堪忧,需要寻找一个盟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猜不透那位晋阳侯在图谋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与大将军何进是对立的。
“第一步,集权!”
——
与此同时,大将军何进的府上,许多人聚集在一起。
虽然刘宏在政治上并无多大建树,但毕竟身为大汉天子,他的生死对京师,乃至天下形势都十分重要。
每逢新旧更迭,一场权力的洗牌在所难免,这一切的后面往往伴随着腥风血雨。
当神器之争落幕,很多人会倒下,很多人也会随之崛起,周而复始。
何进坐在主位环视众人,缓缓道:“宫中传出消息,天子病重。”
简单的一句话,却瞬间牵动了众人的心神。众生百态,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想法。
至于消息是从何人的嘴里传出来的,已经母庸置疑,面前的这位大将军可不就是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吗?
袁绍试探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何进澹然道:“如若宫中出事,娘娘希望继位的是皇子辩。”
闻言,不少人心中暗自嗤笑,让那位草包皇子继位天子吗?
赞成!
袁术也开口道:“众所周知,陛下一向偏爱皇子协,若非顾及嫡庶之分,长幼之别,恐怕已立皇子协为储君。”
“故而,皇子辩如欲继承大统,蹇硕不得不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