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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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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回

来来去去,走走停停,或许也只是路过某个人的生命。

——姚木兰

从部队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姚木兰说不出自己的内心到底是什么感觉。哥哥把自己送上了火车,自己安静地坐在车厢里。火车发动。在这个城市短暂停留,然后自己又要离开了。不过姚木兰此刻的心情已经平静很多了。看到陈勇那一刻的激动感伤与欣喜已经烟消云散,自己觉得很累,也说不清楚那个人在自己的生命里到底处在什么样的一个位置。

去那里的时候,自己一路上沉默,回来的时候,也是一路沉默。只不过去的时候有些侥幸的心情,回来的时候带走的只有满心的疲惫。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一趟呢?难道就为了自己心中的一句从此死心了就不后悔了?可是分明内心还有着什么期待。曾经陈勇对自己说过的话,许下的承诺,自己一刻也没有忘记。但是再见到他的时候就突然觉得那些话太幼稚了。现在的陈勇应该很成熟了,看上去已经完全不像个学生了,和自己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姚木兰甚至已经找不到任何两个人的交汇点了。

真的吗?真的就这样完了吗?

在回去的火车上,姚木兰一直在心里偷偷的问自己。

进站,下车,在出站口碰见了来接自己的爸爸妈妈,三个人一起回家。想必姚龙已经把情况和爸爸妈妈说的很清楚了,所以爸爸妈妈的脸上并没有看出什么担心的神色。回到家,姚木兰安静地走进了房间。

自己去见过陈勇了?姚木兰此刻站在自己的房间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去见到过陈勇了。可是自己明明就是刚刚下火车,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见过了陈勇,虽然没有说话,虽然他没有看见自己,虽然没有亲口问他自己一直想要问的话,虽然没有对他认真地笑一笑,但是自己确实是已经再见到他了。一切不过也就是这个样子了,还能怎么样呢。

姚木兰觉得有些怅然若失,莫名的,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是这种心情。

窗外的阳光映照在自己的窗户上,橘红色的,是个很美的黄昏。可是此刻自己却觉得有一种万劫不复的感觉。明天就要去学校了。安心上课吧。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什么都会平息的。姚木兰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着,尽量安慰着自己绝望的情绪,可是越是这样安慰自己,自己就越是觉得不安。

眼泪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掉在手背上,有温热的感觉。姚木兰抬手擦了擦眼睛,想要止住眼泪,可是眼泪却越来越多。内心的微妙的感觉像是潮水般的,一层层打上心的海岸,渐渐淹没,最后突然爆发,变成了海啸般的波浪滔天。很委屈很委屈,不知道是被谁欺负了一样,就是很委屈。姚木兰蹲下身子抱住了自己。

短暂的抽泣之后是一声响亮的哭声。那样清亮,那样的毫不掩饰,或许是自己伪装的太久太久了,现在自己终于撑不住了,那就让自己好好的哭一场吧。像是洪水突然冲垮了堤坝一样,势不可挡,姚木兰哭得很厉害。声音里透露着委屈,透露着绝望。透露着不甘,夹杂着很多复杂的情感。

爸爸妈妈站在门外面面相觑,商量着是不是要进去看看,可是最后都不约而同地走开了。哭吧,哭好了就什么都好了。

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姚木兰真的觉得心里舒服多了。悲伤被眼泪稀释,过去的回忆也被眼泪冲走。没什么好怕的了,一个人又怎么样,没有得到或者失去什么,只是又回到了原点。可是自己却看到了更多的风景,有了更多的收获。让自己加油吧。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春节远去,气温慢慢的升高。春天毫无预兆的闯进了自己的生活,一如很多年前有着很多希望的春日一样。带着绿油油的生机,带着暖洋洋的太阳,降临了自己的生活。真的是一种恩赐。自己又熬过了一个寒冬。

校园的生活一如平常,只是压力越来越让人想要崩溃,几个月之后的那场决定命运的考试像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剑,让每个人都很自觉地努力了起来。每天加班加点,熬夜变得越来越晚。早上的教室充斥着咖啡的味道。刚下早读课久游一大片人躺下睡觉。没有娱乐,没有空闲,唯一的奢侈就是课间在课桌上躺着休息。铃声短促响亮的响起,大家又揉了揉眼睛强打起精神坐好。

这样的生活实在是不能用几个形容词就能形容的。那种疲惫,厌倦的心情也越来越让自己痛苦。可是每个人都在咬牙坚持。老师鼓励说能站到最后才是胜者。可是姚木兰也不知道自己坚持到了最后还有什么意义。考上一个大学,然后呢?像很多其他的人一样走着古板的路,工作结婚,然后这样也就是一辈子。可是这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自己曾经那样的渴望,那样强烈的憧憬,难道就是这个样子了吗?

每天疲惫的生活让姚木兰在没有力气去想着或许以后会遇见更加美好的事物。眼前的一切让姚木兰觉得迷失。

每天的状态就是麻木了吧。机械地学习,机械地做题,机械地思考,机械地早上来晚上走,机械地吃饭睡觉。这样的生活似乎太过苍白无力,连期望着改变一下的心情也被消磨殆尽。学习稳定,考试排名稳定,生活就是这样了。接下来自己能做的就是等了。等六月的到来。

唯一觉得让自己能够得到短暂解脱的,那就是回忆过去,回忆起那个倔强要强的女孩子,回忆起那个帅气阳光的男孩子,回忆起曾经一起牵手走过的岁月,回忆起曾经一起哭过笑过的朝朝暮暮,回忆起曾经一起撒过的谎话,回忆起曾经一起翻过的围墙。于是一切都有了温热的温度,带着青春特有的气息在自己的心间复活。

可是那些回忆,再也回不去了吧。

从今以后,自己只能这样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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