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回
幸福是不管一路多颠簸,双手依然紧握。
——常萍
一月一天天的过去。
远在千里之外的姚木兰仍旧坐在教室,一天天埋头苦学。这里的冬天已经是下了第几场雪了,姚木兰也记得不太清楚。只是知道冬天来了很久了。这样无望的日子会随着这个冬天的离开而渐渐有了盼头,在六月来临的时候,自己就能够奔向自己心中大学的圣地。去重新追求自己的人生。这样想着,姚木兰就更加努力地学习,然后掰着手指头算着天气什么时候会暖和起来。
这样的日子似乎是太过悲凉了。每天自己起床的时候,天空还是一片漆黑,那种黑暗让人害怕,让人心里没有安全感。难忍的严寒会侵袭自己的身体。来到教室坐下的时候,灯火通明,有人打着哈欠然后搓搓手打开冰凉的书本。自己也要心甘情愿地成为他们的一员。等忙碌疲惫的一天过去,晚上自习下课的时候,自己又要慌忙赶回家,争取多一点的时间睡觉。晚上回去的那段路,成了姚木兰内心的唯一安慰。不远不近的一段路,刚好可以让自己放松,迎面的冷风会让自己清醒。然而每当这个时候,自己内心的无助感也是最最强烈的时候。
多久了?到底多久了?连姚木兰的心里都不是很清楚。自己和陈勇断了联系多久了?常萍已经离开多久了?这些问题在自己的脑子里被想起的时候,连姚木兰都觉得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可是明明没有多久呢。没有像小说电视剧里写的那样十年二十年样的漫长,可是自己却能体会到更加真切的痛。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和常萍会经常手拉着手走在这条路上,一起回去,挤在一张床上,两个人互相说着心里的话。陈勇和李炜也会出现在这条路上,那个时候的情景在现在想起来成了姚木兰唯一记得的美好。虽然或多或少有着懵懂与青涩,可是却是生命中最最纯真的力量。
一月,一月。一月有阴雨,一月有太阳,一月有雪花,一月没有体育课。琐碎的一月,繁杂的一月。有着看不完的习题,有着做不完的练习。可是也是走向六月重要的一步。这一个学期又走到了尽头。大家都开始忙着期末考试。新年的脚步也悄悄地来到。似乎枯燥的生活有了一些盼头,可是高三的新年或许注定就不是个假期。
而这个时候的常萍仍然身处在北京。
还是在那个酒店,还是那个客房部经理的工作,还是那个破旧的小区租住的房子。每天仍然要按时上班,吃饭睡觉。生活陷入一种机械与麻痹,或者说一直就是这个样子。怀上陈勇孩子的事情一直困扰着常萍,这个问题拖了那么久还是没有得到解决。甚至连一个坚定的决心都没有。时间久了,常萍也觉得不是多么在意了。虽然这是一个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可是在目前看来对自己的生活还是没有造成多么大的困扰,所以常萍选择了暂时不去想这个问题。但是思绪还是在很多时候被这个问题所占据。
多久了?到底多久了?常萍也会时常想起这个问题。自己和李炜多久没有再见面了?自己和姚木兰多久没有联系了?一想到这些,常萍的内心竟然有着些许的沧桑感。往事不堪回首。现在想起姚木兰和李炜,自己内心更多的是愧疚和不安。
想想当初自己执意要来北京闯荡的时候,那种决心是多么的不可动摇啊,仿佛北京就是自己的第二次生命,来到这里自己就一定能够努力的生活好,开始自己新的人生。或许自己还是太过幼稚浅显了吧。总是会将一些内心的憧憬与向往过分美好化。哪怕自己已经预料到会有很多很多的困难,也能够想象成自己人生中一种有意义的经历。可是真正的在经历了自己的选择之后,自己才发现岁月是多么的不完美。
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美好,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曾经预想到得问题应付起来原来并没有那么容易,甚至自己碰到了更多没有想象到的问题。现在的自己或许已经甘于平凡了,这也许就是来到北京闯荡的所有收获。至少自己明白了现实是怎么样的。
“啊!不要啊!木兰!”这天早上,常萍从噩梦中惊醒。失声喊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些日子来自己已经是多少次做这样的噩梦了,自己也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梦中木兰愤恨的脸总是让自己觉得愧疚不安,和不寒而栗,曾经最好的朋友反目成仇,这样的滋味让常萍无法忍受,更不敢想象。每次这样惊醒,常萍总是千方百计地安慰自己,告诉自己木兰绝对不会知道这些的。现在一切不是还好好的吗,还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一切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这样的安慰有着自欺欺人的性质,可是却成了常萍让自己安心的必然手段。这样想的多了,虽然心里总是有着隐隐的失落,但是也麻木了。
常萍默默地起了床,洗手间的镜子前,常萍放开水,洗了脸,让自己清醒冷静下来。看着镜子里自己脸上的水珠,常萍有一种想要大哭一场的感觉。可是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现在的自己十分脆弱,任何一点的打击都能让自己崩溃,现在的自己很需要一个人来依靠。可是有谁能够真正地安慰一下自己呢?
门铃突然被很急促地按响,伴随着用力砸门的声音。常萍从镜子里收回眼神,回过了精神。走出洗手间,准备去看看。“常萍,常萍你开门!”门外隐隐约约传来沉闷的声音。仔细听了听,是李家伟声音。常萍打开了门。正好四目对视。此刻的李家伟手里拿着酒瓶,一脸醉醺醺的样子,酒气扑鼻而来。
还没等常萍说什么,李家伟就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常萍。“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久都不理会我?你知道我多难受吗?我爱你啊!”李家伟认真地说着。
一种温暖的感觉涌上常萍的心头,在李家伟结实的怀抱里,常萍觉得很享受。有种被呵护着得温暖感觉。不想去解释,也不想去回答,常萍轻轻闭上了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