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大家不相信不就好了吗?
可是,大家都相信了,因为那些都太真实了,大家都迷失了,他们的思想,他们的灵魂,已经沉沦了。
不过他们的身体,却依然在忠实的,执行着这个未曾完成的任务。
真真假假的世界,美轮美奂的幻境,没有什么是无法改变,没有什么是无法逆转的。
人的意志,终究是有限的。
不过还好,他们在迷失之前,已经断绝了自己得的灵魂世界,和肉体世界的联系,这样做之后,哪怕灵魂迷失了,肉体却依然能够行使任务,除非法力耗尽的那一刻。
层层叠叠的缤纷多彩的光圈儿,不断自上而下,作用到雨岩的身上。
只见雨岩的身体,愈发地成金灿色,体内灰暗的颜色,正快速的消融着,大量金色的丝线,开始从他的皮肤表面涌出。
它们如同活物一般,不断变换着形状,像鱼儿一样,在雨岩的身体里游动着。
它们是一根根金色丝线,组成的庞大队伍,它们牵连着雨岩的身体,看似是身外之物,可实际上,却紧紧的融入在雨岩的身体里。
剪不断,理还乱,不知离愁别绪,难辨善恶真假,一番莫名其妙的滋味,涌上心头,却挥之不去,当真是别扭死了。
"啪嗒,啪嗒!"
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开始相继倒下了,他们是因为法力力竭,才倒下的,他们成功的完成了任务。
雨岩身上的灰雾,已经通通都消散了,那些坏东西们,终于离开了雨岩的身体了,此刻,此地,留在雨岩身上的,也只有这重重叠叠的金色丝线了。
他们战到了最后,即使那些坏东西们,百般责难,可是他们却依然完成了任务,如果,让伙伴们知道内情的话,恐怕就冲着这一件事,他们就可以自豪一辈子了。
灵魂被控制了,可是,那有怎么样呢,你改变了记忆,你改变了未来,可是,那些人还是没有变,他们拥有着无限的可能性,即使你不大意,他们可能依旧会走上,你费尽心机阻碍着他们的路。
风,轻轻的飘过,云彩,安静的挂在天空上,飞鸟群一字排开,彼此之间,争相逗闹着,而那太阳的余晖,就在它们之下,或是遮掩,或是袒露。
一个男人,突然抬起一只手,在夕阳的余晖之下。那双手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明丽的双眼,闪烁着别样的光彩,他环顾着四周,只见得八个方向,躺着八个尸体,他们的身体,微微的上下起伏着,看来他们都还活着。
远方的山丘之上,又有一个庞大的身影,在追着一个黄颜色的小东西,引得黄沙漫漫,拉起了一条浑浊的长线。
只见那个突然间苏醒的男人,只是在原地呆滞了一会儿,眼睛便闪闪亮亮的,看他那自信的神情,仿佛已经明白了一切。
只见他站起身,看向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再次起身,眼角隐约间有晶莹闪过,不过那时,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那微笑,不加掩饰。
该来的,定会来到!
某个男人,一身黑衣,脸上刺目的伤疤,令人惊异恐惧,不过那个人,脸上却堆满了笑意,如果跟他交谈久了,恐怕会暂时忘记那个刀疤的事情。
那个脸上带有刀疤的男人,就是文先生。
文先生的前半生,以他的话来说,便是,身不知,从何来;心不知,从何故。
当他还在是襁褓之婴的时候,他就被弑龙门的人捡了回去,当做一个棋子儿来培养。
纵使他底细干净,心思醇厚,弑龙门也没有把他当做心腹之人,也并未真心对待他。
在这个奇能异士,如同萝卜白菜的弑龙门,文先生除了这点真心之外,也真的没什么可以入这些高层的法眼了。
但是,往往,这些真心,在弑龙门的眼里,连棵葱都算不上。
与其讲究真心,倒莫不如让那些背景莫测,身姿雄厚的人来安插到敌人内部。
这些人,更容易成为一把静止在敌人心脏前的利剑,等待时刻,准备出击。
不是真心、忠诚不重要,而是物质的东西,总是要比某些虚拟的东西更容易掌控。
所以,真心,往往是最难把握的东西。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像他这种要实力没实力,要背景没背景的人,在弑龙门里面,只能是一个小透明的身份。
不过,他也不觉得有什么要气馁的,反而是精心修炼玄术,准备伺机而动,厚积薄发。
他始终相信,皇天不负有心人。
事在人为,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就这样,沉寂了十几年,终于有一天,暗老大把他叫到了弑龙门内门的密室里面。
本以为,这会是他的机遇。
上天看到了他的努力,给了他这一次机会。
并且,他也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跟你讲的,你可是听明白了?"
暗老大站在屋子的角落里,烛光晦涩不明,映的他的脸也让人捉摸不定。
"明白了,老大。"
文先生规规矩矩的给暗老大做了一个揖,心里则不由地开始嘀咕起来。
这个任务,说简单也不简单,说一般也不一般。
毕竟在灵眸大陆和幻瞳大陆之上,能撑得起武家这个姓氏的人,值此天下,唯有一家。
幻瞳至尊,武家皇室。
弑龙门想要在这里安插一个卧底,必须要找一个底细干净的新手,才能让武家人对这个卧底放心。
而当时的文先生,就是此时,最佳的人选。
几十年的往事了,虽然都说往事随风而过,可是那***的背叛,文先生永生难忘。
他静静的抬起头,看向远方,往日的悲伤故事,又一幕幕,如同放照片儿一样,在他的脑海中闪现而出。
那任务不难,只是简简单单的飞鸽传书,把武家家主的一举一动记录下来,然后送回弑龙门。
虽然这个任务,在那些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奇能异士眼中,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当年的文先生来说,仍是止不住的开心。
这可是他那十几载以来,第一次接受到任务啊!
那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那可能,是让他出人头地的关键一战。
文先生看着暗老大踱步走出的背影,双手激动到颤抖的握成了拳头。
终于!
终于!
他成功了!
任务虽小,却说明了,弑龙门把他的努力看在了眼里,已经把他当做弑龙门的一员了。
他,很可能经历完这次任务,就从一个编外的人员进入内门,悉心修炼了。
文先生想到此,双眼倏得迸发出了两股明光,心底的喜悦,溢于言表。
"我一定,会好好的,完成这次任务的!"
活动了一下筋骨,文先生紧忙儿的收拾了些东西,乔装打扮,准备动身前往幻瞳大陆。
因为他生的就是一个孤儿,所以,再没有任何身份,比这个再好了。
但是文先生没有想到的是,那决定,便是他噩梦的开始,那也是敲响他死亡的丧钟。
那也是那个刀疤的由来,当然,那个丧钟,并没有真正让他死亡,当然,那个刀疤,也不是简简单单的。
那个任务,成功了?
那个任务,失败了?
不知道为何,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文先生换了一身破烂装,走进了幻瞳大陆的都城,找到一个繁花巷角,躲在那里,开始观察起来来往往、形形**的人来。
那时的他,脸上就已经是多了一道伤疤,只不过那时的他,距离暗老大,当年布置给他的任务,已经过了十多年了。
遥想往昔,悲痛莫名,自打他被人带回弑龙门开始,从小到大,不论是练功还是吃饭,都是他一个人。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个道理,从婴孩时期,环境就告诉他了。
求人不如求己,没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扛不过来的。
这个道理,则是姬晓阳告诉他的。
这个男人,是在这弑龙门里,唯一一个和他主动说过话的师兄弟。
别的师宗同门的人,瞧不起他的甚多,厌恶他的甚多,嘲笑他不知好歹的亦是甚多。
但是这个人,虽然他一直把自己的真实面容隐藏在一抹黑纱之下,但是他却觉得,异常的亲切。
那天,他结束弑龙门内门的考核,因为没有获得进入弑龙门的机遇,自己便颓丧的趴在弑龙门的甬路上,接受着众人的嘲讽和讥笑。
他就这样,头朝天心在地,想着自己已经流失的十几年春秋。
这么活着,到底是值不值得呢?
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自己头上方的阳光暗了暗,文先生眯了眯眼,瞧清了眼前的人。
是一个黑衣黑纱的男子。
"过来作甚?"
文先生此刻并不想理会那些嘲笑他的人,看着眼前男子这样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理所当然的,文先生把他和那些人划为了一类人。
"你挡道了。"
黑纱背后的姬晓阳挑了挑眉,撞到他确实是偶然,刚刚在想一些事情,没注意到脚底下有这么大的一个路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