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直播的形式在音乐银行舞台上并不是稀罕事，临近年末，电视台太多的工作忙碌，安排上难免会有些偏颇，所以往往在年末，现场舞台会很难安排，通常都是用录播的方式，不过今天的音乐银行，还是采取了现场直播。
一整天的彩排为了确保舞台的流畅，除了刚出道的新人之外，大多数艺人都适应了繁琐的安排。结束完最后一次彩排，每周星期五的音乐银行也即将开始。
《像中枪一样》的舞台可不像《lunatic》一般，这是一首只靠声音去征服舞台的歌曲，没有了繁复的造型设计和化妆，让李秋能安静地躺在待机室的沙发上享受着得来不易的休息时间。
自MKMF之后，发生太多事了，忽如起来的寒风最凌冽，稍不慎便两颊通红，手脚僵直。
其实李秋并不在意网络上的绯闻，对于自己的诽骂，他更在意为何到如今郑秀妍都没有过问任何一句他关于李孝利的事情，他已经摸着手机等了很久，很久了。
偶尔也会想解释，但最终还是以金孝渊已经告知郑秀妍自己和李孝利之间的关系自我安慰一下，期待着不久之后的《我们结婚了》这个节目。
……
一身休闲便装，握着工作人员递上来的麦克风，李秋已经准备好接下来的舞台。
《像中枪一样》音源发布后，反响并不是很好，即使李秋的专属歌迷季节，对于这首歌也是嗤之以鼻，这好像是李秋男声的歌迷一般，对李秋的女声歌曲并不是很感冒，所以也导致了这首歌从发布到现在并没有取得很好的效果。
MC柳世允介绍完后，空空的舞台，两旁喷着的干冰不断凝结散发雾白的凉气是唯一的华丽，李秋站的位置略靠左边，舞台的设置并没有直面观众，而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微微黯淡的舞台上，黯淡得只有薄纱上印着李秋的身影。
音乐的旋律一如深情的雨，淅沥淅沥得下着，“天使之语”的空灵感，宁静得犹如半夜的月朗风清，总是能给人一种清逸娴静的感觉，明净清澈如柔水般倾泻的声音，意蕴宁融、柔和而透明、轻盈而飘逸。
如果《lunatic》是一首剜出心底最疯狂的因子，那么《像中枪一样》就是一首剖开心底最伤痛的伤口的歌曲。
就像歌词写的那般，胸口像是穿透一样，回忆的伤痛不断溢出，就算抓狂，就算堵住，也会从指尖如流沙般滑下来……
相对于男声，李秋对于女声“天使之语”的驾驭力更为强悍，当空灵唯美的声音遇到这样一首歌的时候，混和后的就是直击心脏的真实感，以声音驾驭舞台，李秋，并不是不能，可惜，这场舞台，却是假的舞台，歌声，并不是现场的live。
……
——如果再这样下去
——我的心将遍体鳞伤
歌曲并没有上下段的间隔，上半部分唱完立即会进入下一个循环，这也是这首歌重的谱曲，没有间歇的疼痛是无法抵抗的。
刚唱完第一部分，李秋这才刚想接下下一句歌词，忽然之间，整个全场彷如进入一个停止一般，没有了任何响声。
因为李秋的女声歌迷少得可怜，也就没有了所谓的应援声；这没事，经历过全场黑暗的李秋，经历过整场疯狂的李秋，现在这现场，黯淡的舞台灯光，零零散散亮着的荧光棒，还有淅沥淅沥下着的旋律已经让他满足，可是，就是现在，全场彷如进入停止一般，没有了任何响声，包括音乐……
“发生什么事了？”
李秋愣了很久，脸上露出一丝慌张，还好隔着薄纱，他并没有直面面对观众，舞台下的人也就没看出他现在的表情，更没有看到李秋已经张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嘴。
虽然李秋很讨厌假唱舞台，但为了配合电视台，他也不得不服从，当一名idol，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的。为了这场舞台没有任何瑕疵地顺利进行，PD要求他假唱对口型的。
严格来，这已经是一场演出事故了，因为工作人员事前没有检查好机器，在李秋表演之时，CD机发生了故障，导致正在播放的音乐忽然停了下来。
观众似乎也意识到了舞台出现了事故，停歇了几秒的观众立即发出一声声质疑声。
“听好，李秋，设备出现了故障，更换机器需要五分钟的时候，为了舞台能顺利进行，待会我们会把你的麦打开，你必须完美地继续唱下去，把你的舞台完结掉，为我们的工作人员争取更换机器的时间。”没一会，李秋耳机里便传来PD急促的声音，“怎么样？临时演唱有没有信心？”
听到这里，李秋舒了一口气，暗暗对左侧的助理了头，对于自己的嗓子，他从未怀疑过，“是，PD，请相信我，我是一名歌手。”
“好！”PD捏了擦了擦额间三线纹里流淌的汗水，冷静地指挥着舞台上的李秋和舞台后的工作人员，“倒计时，3、2、1开始！”
——有了洞的心
……
PD的声音刚落，李秋轻轻掀开薄纱，像是事先安排一般自然地从背影里走了出来，空灵而缥缈的声音和刚才的声音完全不一样，少了那一份掩盖不住的机器声，多了一份真实，少了一份徘徊，多了一份涌动，就犹如一条山涧的溪流，破开悬崖高石，潺潺向着舞台之下蔓延而下，渐渐扩散至全场。
一人，一麦，一声，一曲。
心灵是生命内在的系统，就如同每渡过一年就会增添一圈年轮一样，默默地记录着每一个当下的印记，这个印记记录了无数个铭记的片段，无数个深刻的过去。
曾经在录音的时候，李秋就跟方时赫提过，这首歌最大的弊病，就是方时赫在谱曲时倾注了太多自己的感情，以致于整首歌听起来仿似在看一则属于他的故事一般，对听者并没有起到这首歌原本剖开心底最痛处的作用。
虽然最后的录音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但这首歌，还是最适合清唱，最适合李秋用“天使之语”清唱出来。
曾经，天真烂漫的我们依偎在谁的怀里或抱着谁在数星星，悠然欣赏着清澈而恬静的月色，最后却劳燕分飞。
曾经，在菁菁校园里和谁在清朗月色中促膝谈心，享受似水年华的青涩，最后却奠怀着忧愁。
曾经，在如水月色中又和谁一起泛舟，在桨声灯影里，在月色和湖水交相辉映中欣赏人间美景，最后却驶入深水，埋葬。
当这一切在这飘渺而空灵的歌声中，伤痛的歌词里忽然被击中，所有隐藏在心底的那份最刻骨铭心的伤痛顺着伤口止不住地溢出，这又是一种何样的感受？
舞台下的一切已经停止了，刚刚还零星闪着的荧光棒也停歇了下来；舞台上似乎也停止了一般，唯一华丽的干冰雾气没有再四处飘飞，似乎只在原地打滚一般，凝结，消失……
现场，舞台下，一片黑暗之中断断续续开始传出一阵阵抽泣声……
“想哭……”
“该死，为何让我想起他/她……”
“很感谢，让我从新想起这些……”
“没有比这个舞台更完美的了！”坐在控制室的PD舒了一口气，隔着玻璃看着舞台上的李秋喃喃道，“李秋，你果然是一名歌手！”
“大成，你也唱ballad，你有信心唱出如此透入人心的歌曲吗？”站在后台，权志龙望着舞台，听着如凉水般清澈的嗓音，死死捂住胸口自言自语地道。
“不行。”大成站在权志龙背后，炫酷的妆容背后尽是震撼。
“我感觉我们的歌曲连冠的希望很渺茫了。”
“哥，不用你，我也知道，如果他的男声像鬼魅一样，那这个就是像神一样的声音啊！我有羡慕他的天赋，这时候，女声从他嘴里唱出，也无所谓了吧……”
“看来是我上次刺激到他了，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权志龙拉下鸭舌帽的帽檐，嘴角微微扬起，缓缓道，“我的饶舌，不知道和你的ballad，是否在一个层次呢？”
……
少女时代宿舍
“大哥的现场live好强啊！西卡，以后嫁给我大哥绝对没错的。”sunny盯着正直播音乐院的电视机摸着郑秀妍的胸口道。
“谁要嫁给他……”郑秀妍拍掉sunny时常不安份的手，羞红着一张脸，双眼死死盯着电视机里的身影，那道已然印在心灵最深处的身影。
“喂，西卡，sunny，其他人呢？”鬓角微湿的泰妍刚进门便开口向坐在沙发上不断粉红的两人询问道。
“十岁和呆子在练习室练舞，鹿不是在外面吗？长腿就不知道了，帕尼在房间里不知道干什么，贤还没下课回来，怎么了？那么急。”郑秀妍头也不抬，简单把每人的行踪报了一遍。
“我去接贤，你们把其他人都召集回来。”泰妍完，立即又匆匆奔出宿舍。
“干什么啊？”sunny疑惑地大喊问道。
“满叔叫我们去他办公室一趟，好像是关于回归的事情。”泰妍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门口，只剩下“回归”两字回荡在宿舍里。
郑秀妍和sunny面面相觑，良久回过神后，立即各自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联系其他队友。
“少女时代，回归啦！舞台，We－will－back！”
半个时后，S、M寒酸的办公大楼内，李秀满办公室。
九个女孩子横一字排在办公桌面前，满脸期待地望着正看着文件的李秀满。
良久，李秀满才结束手头上的工作，放下丝毫不知疲倦的钢笔，抬起头望着九个女孩子。
“久等了。”
“不久。”是不久啊，半年了，泰妍心里不免一阵唏嘘。
“呵呵，这段时间你们都想清楚了吧，当一名idol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李秀满翻开一旁的文件，抽出一份厚厚的企划书，从中拿出一张打印纸递到桌前，“那去看下吧，这是你们的回归计划。”
泰妍恭敬地上前一步，双手刚要拿起这张薄薄的打印纸，却被李秀满制止住了。
“等等，泰妍，虽然你是队长，不过这次你并没有接过这张企划案的权利。”李秀满一手压住打印纸，谈谈地道，“Jessica，你上前来。”
郑秀妍一愣，左顾右盼一会确认是自己后这才上前走了一步，不敢置信又充满疑惑地问了一句，“社长？我？”
“对，就是你。”李秀满又拿出一份打印纸，相比企划案的打印纸，这张打印纸更鲜艳，“这是前段时间和MBC《我们结婚了》签订的合约，我相信你也知道对方是谁，但是，我给你一个选择，只有一次的选择的机会，要么你把企划案拿去，你们九个开始备战回归专辑，要么你把这份合约拿去，和那家伙在镜头前饰演一对夫妻，而这份企划案就此作废。”
李秀满把两份打印纸平行摊放在郑秀妍面前，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为什么？”郑秀妍不敢置信李秀满竟然在这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这就变相地等于让她在梦想与感情之间，友情与爱情之间做一个选择。
“还用我最近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
“我选……”郑秀妍咬着嘴唇，对于李秀满的质问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而眼睛早已经在徘徊之际闭上。
“等等，我还未完。”李秀满似乎觉得现在还不够，见郑秀妍那颤抖地手伸向企划案，又开口制止道，“这份合约我是以少女时代的名义签订的，所以，如果你不去参加的话，你们在场的必须有一名成员去参加，且，这份合约的期限是，一年，我们单方面不能毁约，想要解约必须得让节目组那边放人。”
“叔叔！”sunny在一旁看不下去了，皱着鼻头冲着李秀满大喊道。
“顺圭，我过多少次了，在公司不要叫我叔叔。”李秀满可不管sunny的表情，双眼依旧定格在郑秀妍那正在颤抖的身上。
“西卡……”泰妍有些不忍，纵然她们都对舞台等待了很久，可是她们更不希望西卡受到伤害，相处那么久，她们之间的感情，远远要高于梦想，“去参加吧。”
“对，西卡，去参加吧！”其他女孩子立即附和道，多愁善感地帕尼掩着面趴在yuri肩膀上，发达的泪腺已经浸红了眼眶。
“西卡欧尼……”贤上前抓住郑秀妍的肩膀，声唤了一句，太多的语言，已经融汇到这一句“欧尼”之中。
“大家……”郑秀妍回过头望着终日陪伴着自己身旁的队友，不，现在已经不能用队友来形容了，应该是，姐妹。
“我决定了，我选这个！”郑秀妍没有再迟疑，回过身望着正坐在办公椅上的李秀满，非常果断地拿起一份打印纸。
“OK，你会为你的选择而感到骄傲的，你们会成为全韩，甚至是全亚洲，全世界都为之疯狂的终极女团！”李秀满了头，一张严肃的脸上浮现一抹微漾的笑意。
“西卡！”
“秀妍！”
“欧尼！”
郑秀妍拿着企划案的打印纸，满脸笑意地返回，把企划案递给队长泰妍，“他会理解我的，我们好的。”
“我们……”八个女孩子，此刻已经不知道该出那句话才是最适合现在的情形，最终也只能紧紧把郑秀妍环抱在中央，默默不语。
“好了，接下来，这张合约谁要拿去呢？真是伤脑筋啊。”李秀满手指了《我们结婚了》的合约，刻意打破九个女孩子的情深意重。
“我！”sunny听到李秀满的话，立即上前走了一步，而另一只手，以比她更快的速度，拿起了这张合约。
“太阳，你和他太熟了，所以你最不适合，我和他最不熟，年龄也合适，所以，这个档期，非我莫属了。”
“你……”sunny咬着下唇，望了望郑秀妍，又望了一眼那张合约……
“好了，就这样决定了，你们回去准备吧。”李秀满重新拿起那支不知疲倦的钢笔，头也不抬地完最后一句，今天这样的结果，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而他也相信，沉寂半年的少女时代，必然是要回归的，即使郑秀妍选择的是合约……
“现在，就是解决绯闻的问题了，伤脑筋啊……”
（本来已经删掉了，没想到关闭时候没保存，这两章我自己都不满意，呼，总不能不更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