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觉不是特别懂儿女情长,但是她却止不住想要靠近韶君。
隽罗的一番话,让她莫名的陷入了沉思。
那天晚上,衡觉一个人躺在榻上,想了很多,全部是关于韶君的,想着想着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衡觉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的画面飘渺云雾,衡觉一直在迷烟云雾中打转,她嘴里急切的喊:“师傅?师傅?”
衡觉声嘶力竭的喊,却一直没有人回应她,她在梦里都急哭了。
“师傅,你在哪?你到底在哪啊?我一个人害怕……”
就在衡觉以为韶君丢下她不知道去哪的时候,迷雾中穿透而来了一道声音。
“莲…我在这里…过来…”
衡觉迷迷蒙蒙的,她感觉到这个声音像是在叫她却又喊的不是自己的名字。
“师傅……?”
那个声音很温柔,低沉醇厚,一点也不像韶君的声音。
“嗯…过来…莲…”
衡觉穿透迷雾,寻着那个声音的方向而去。
“师傅…我看不见你……”
那个声音温柔似水,低沉诱惑:“过来,再过来点你就能看见我了。”
衡觉一直在迷雾里走啊走,她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却一直看不到韶君的身影。
衡觉觉得有些累,画面却随之一转,刚才的迷雾场景顿时消散不见,转而出现了碧水连天的场景。
银河与天相接,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碧水莲池,莲池正中央屹立着一巍峨宝座,金光熠熠,灿烂宏伟。
衡觉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人,她以为是韶君,抬眸看去,却发现来人根本不是韶君。
那人穿着一身素色衣衫,身量欣长,眉宇间柔和至极。
可是即便这人面色再和善,衡觉看见他的第一眼,条件反射的就往后退。
“你是谁?我…我师傅呢?”衡觉四下张望,周围寂寥空荡,除了她和眼前的这个人,再看不见其他。
那人柔和的笑了笑,半蹲下身体,轻声道:“莲,我就是你师傅啊。”
衡觉这才发现自己身形不知何时变得矮小,她惊怔,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小孩般模样。
“我…怎么会这样?你是何人,对我施了什么妖术!”
那人眉眼舒展,没有因为衡觉的话有半点不悦之色,他无比和善,捏了捏衡觉的小脸蛋,说道:“怎么和为师说话呢。”
衡觉声色俱厉:“你走开,你不是我师傅!”
那人面上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眉目拧紧,眼神也变得凶戾起来,他从地上站起身,沉声道:“莲,你不要不识好歹!”
衡觉眸色俱厉,霎时间也冷了声:“谁不识好歹,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师傅呢!?”
那人突然垂眸轻笑了起来,周围的场景突然变化莫测,一会儿白茫茫一片,一会儿又是漫天碧水。
衡觉看见一男一女的身影,时而亲昵交缠,时而又剑锋相对。
“莲,你看着我……”
“莲,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莲,你不是一直倾慕与我嘛……”
“莲,过来,我现在就满足你心底的欲…”
周围那人的声音低哑而蛊惑,衡觉听得头晕目眩,她努力睁了睁眼睛,再次抬眸的时候,却见那人突然朝自己俯首而来。
衡觉童孔放大,用力伸手一挡,将眼前的那个人想要推拒开,可是那人的力气似乎太大了,她怎么推都推不开。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衡觉极力挣扎,心下惶恐至极,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想要对她做什么,两人的距离愈来愈近,她浑身都在发抖。
“不可以…”衡觉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和这人有任何亲密的接触。
忽然,衡觉只觉自己周身的力量在不断凝聚,她低声一吼,拼尽全身力气挣脱开那人的桎梏,同时手中祭出巨大的金掌,将眼前人推开至数米远。
那人吃痛,眉目间冷然,却在衡觉下一掌噼去的时候瞬间化为了虚无。
周围的景象蓦然间如海市蜃楼一般消失不见,周围陷入了一片茫然的黑暗。
“衡觉…”
“阿觉……”
韶君的声音在衡觉耳畔响起,衡觉在黑漆漆的四周仓皇寻找,她的声音带了些哭腔。
“师傅……”
韶君看着躺在榻上怎么也叫不醒的衡觉,心瞬间被提了起来,俯身在衡觉的眉心渡入了一些法力。
衡觉嘴中在不断呢喃着,眼角有泪水残留。
韶君低声轻唤:“阿觉,我在……”
衡觉蓦然间在极致的黑夜中冲破,一双明眸巨睁,心口在不断起伏着,幸好在睁开眼的瞬间就看到了韶君。
衡觉从榻上坐起身,扑进韶君的怀中,将韶君紧紧抱住,双手环过韶君纤细的腰身,将两人紧紧贴合。
韶君顿时身体一僵,悬在半空的手僵硬的不知该做何。
他听到衡觉有些抽噎的声音:“师傅…我刚梦见…我梦见你不要我了……”
韶君身体僵硬的犹如一块石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衡觉,你先松开为师。”
衡觉却无比执拗:“我不,我松开了,师傅就不见了。”
韶君无奈叹息一声:“不会的,为师一直都在你身边。”
衡觉圈住韶君腰身的手松了松,她从韶君的肩膀上缓缓抬起头,抬眸对上韶君的眼神。
韶君的童色是澹褐色的,睫毛密而纤长,因为衡觉挨得实在太近,韶君轻颤了下睫毛,却细微的刷到了衡觉的眉毛,很轻很轻,但却像是羽毛擦刮过自己柔软的内心,让衡觉由心底苏起一阵酥麻感,袭遍全身。
衡觉不自然的吞咽了下口水,目光扫过韶君的鼻梁,而后落在了那微红湿润的唇瓣上。
韶君察觉到氛围的诡异,但是鬼使神差的,他却没有任何动作。
衡觉突然凑得更近了,两人的鼻子都碰触到了一起。
“师傅……”衡觉的声音细小绵软,像是在撒娇。
韶君浑身紧绷,心口处像是擂鼓一般跳动着。
衡觉见韶君没躲,于是更大胆了些,她偏了下头,想要将唇瓣落在那另一处的唇瓣上……
仅仅一毫之差,韶君将头偏到了另一边,而后澹然自若的从床榻上起身,澹言道:“你刚才做梦了,清醒一下。”
说完这句话,韶君就缓步出了衡觉的房间。
衡觉突然身体松垮,整个人瘫软在了榻上,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