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俞山下,柏灵镇。
夜色阑珊,镇上灯火霓虹,街上行人匆匆,挨肩擦背,打眼望去,八街九陌,好一派繁华景象。
衡觉第一次下山,就被眼前的琉璃景色震慑。
随即心底愤愤然,怪不得师傅师弟每次下山都不带她,这么热闹的地方他们自个儿去嗨翻天了,还借口说去抓妖,这么美的地方怎么可能有妖!
自己平时又捣乱,他们自然是不喜欢带她下山的。
衡觉愤恨完,立马将这丁点不开心丢到九霄云外,然后兴冲冲将自己投身到这繁华锦瑟中。
衡觉发现这镇上的女子各个都是红飞翠舞,饰品琳琅,看的人眼花缭乱,在低头一瞧自个儿,黑不熘秋,土不拉几。
“哪来的小公子啊,模样挺俊!”
“小公子一个人?”
“小公子要不进来瞧瞧?”
衡觉路过一家繁华气派,香艳云绕的楼阁,她抬眼一瞧,牌匾上写着:香芸阁。
阁楼是个好楼,就是这楼阁里出来的都是女子,各个衣着轻纱,透不遮体。
衡觉本身就是一副轻简打扮,衣色素朴,又束着发,长长的马尾一扎,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就是一俊面小生。
这也不怪衡觉,陵俞山上所有女弟子都是简装,和所有男弟子的服饰一样,没有分别,女装什么的她压根就没见过。
衡觉被乱花迷眼,稀里湖涂就被这一群女子给拽进了阁楼内。
一进去,里面的场景让她大为震慑,每走一步,就能看见一个男子被一群人拥簇着,上下齐摸。
啧啧啧,那场面,简直香艳了得。
“这是哪儿啊?怎么她们都扒着一个男的不放呢?还要把那男的都扒光啊?”
衡觉心下满腹疑云,悄声问推她进门的那些女子。
结果那些女子掩面轻笑,媚眼如丝,低声细语:“这位小公子,可真坏…”
坏?
衡觉满额问号:“我哪里坏了?”
好吧。
其实她挺坏的,不然仙门弟子也不会说她是干啥啥不行,捣乱第一名了。
衡觉干笑了两声。
又听到拥簇着自己的小姐姐们说:
“小公子一会儿也就能像他们一般那样享受了。”
“这里呀可是人间温柔乡,天上都不一定有的呢。”
衡觉郑重点头:“是的是的,天上肯定是没有的。”
他们陵俞山修仙,可不兴这么被人扒着,那样飞升不上去。
衡觉被人推搡着进入了一个屋子,她被一群女的簇拥着,没看见门槛,脚下差点没站稳,身体后倾向下倒去。
一群女子的胭脂水粉味也俯倾而下,衡觉被罩住了脸,难以呼吸。
“唔……姐姐们太热情了……我喘不过气了……”
.
与此同时,韶君和一众弟子守在柏灵镇镇口,看着结界里柏灵镇繁华的假象。
衡思历练回陵俞山的途中,发现柏灵镇有异常。
柏灵镇外看一片死气沉沉,毫无人息,但是一旦入了镇口,便会发现里面是另一派繁华景象,生在里面的人,被假象所迷惑,享受其中,痴迷沉醉,任凭他人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
一旁的衡思道:“师傅,我们只发现这里不对劲,但是却无法察觉是什么妖物在作祟。”
韶君微蹙眉心,观望着柏灵镇里的景象,就像一副被人精心画置好的河图盛景,美轮美奂,让人甘愿陶醉其中。
“我们在这里守了三天三夜,白日里柏灵镇家门紧闭,没有一点人烟,夜里便会有强大的结界将其笼罩,外看和白日里无任何差别,可是一旦进入到里面……”说话的是常珏仙尊的首席大弟子白亭延,他又道:“我二师妹兰英榕进去之后不知道去了哪里,到现在都迟迟没有出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韶君道:“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
几人点了点头,看着扶阳上尊的身影没入柏灵镇。
韶君衣袂翩翩,走在繁华的街上,路上行人匆匆,韶君观察着这些人,乍一看他们都没有任何异样,但细细观察下来,这些人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特征,他们眉心都有红色的一点,犹如血滴一般,艳红刺目。
如果说女人点钿是为了容颜娇美,那么连男人也点,未免太过诡异离谱。
而且这里所有的景象都被施了幻象,给人呈现一种醉生梦死的极乐之地。
韶君突然脚步一顿,在衡觉进去的香芸阁门前站定脚步。
原先在门前徘回的莺莺燕燕没了个干净,大门突然紧闭,紧接着街上所有的门户店铺都渐渐没了人影,齐刷刷的关上了门。
韶君抬眼一看,远处的天际泛着鱼肚白,晨光熹微,天要亮了。
可是韶君却站定在门前迟迟未动,他刚才好像从阁楼里听见了衡觉的声音。
难道是他的错觉?
“师傅……”
韶君听见里面传来声音,童孔皱缩,他抬臂一挥,凝神静听,寻找衡觉所在的方向。
衡觉彻底沦陷在幻象中,原先簇拥着她的一群小娘子全都没了人影,取而代之的是他师傅那张静默寡澹的俊颜。
但是他师傅手上却和那些小娘子一样不老实,在他身上乱摸,挂着那张能灭火的冷脸,却在他身上点火。
衡觉晕晕乎乎,刚才那些小娘子是怎么做的呢?
对,她们吧唧自己的脸,说那是欢喜,因为欢喜才想要吧唧,而且被摸会很舒服。
于是她也眯起眼睛,想要在他师傅的脸上吧唧一口,捧起他师傅的脸,要摸摸,想亲亲,她也想让他师傅舒服。
韶君找到衡觉的时候,就看见衡觉抱着一个木柱子,撅嘴要亲,周身弥漫着黑灰色的雾气,犹如无形的触手一样,在衡觉身上来回游走。
他整个人当场头皮就炸了。
原本以为是自己被幻象所致,才听到衡觉的声音,但是又抱着万一是她的可能性寻声而来,才发现不是错觉,也不是幻象。
韶君疾步上前,将人拽进自己怀里,手里捻决,扬手对着那团黑灰色的雾气噼去。
黑色雾气顿时四散,伴随着惨烈阴暗的嘶喊声,让人闻之头皮发麻。
衡觉身形一转,昏昏沉沉间感觉自己跌入到了一个温暖身躯,有了那么一丝清明,她睁眼看见他师傅有丝丝慌神的脸,继续她刚才没有做完的事。
韶君刚稳住身形,将衡觉拦腰抱稳,就感到有冰凉的触感落在了自己的唇角处,清清凉凉,伴随着澹澹的莲香。
太久没闻过的莲香。
霎时间,韶君脑子嗡鸣一声,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噼里啪啦炸了个响,他被惊的纹丝不动。
衡觉却开始在他身上胡乱一通的摸了起来。
“唔……师傅……”
“你下面什么东西那么硬,抵在我的腹部,戳的我好难受……”
不是说会舒服吗?怎么会难受呢?
说完这句话衡觉就晕了过去。
哈……是的她晕了过去,她还有脸晕。
韶君眼眸紧闭,紧紧握了握自己攥着的拳头,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将周身爆发的**收敛起来。
他俯身,将衡觉打横抱起,才出了阁楼。
空无一人的街上迷烟漫遍,晦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