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敢的执行力很强,或者换个说法,安阳侯金印的威慑力太强,所有的事情畅通无阻地办成了。
只是,平阳城的地界上,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过平阳侯?
“去病竟然去了霍仲儒家中……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曹襄捧着自己肥硕的大肚肚,吃力地靠在软榻上,忍不住喘息了一下。
下边跪着的仆从禀报道:“我等目前只能调查到这些东西,如果再继续查下去的话,恐怕会让安阳侯和霍小爷知道。”
“那就不用查了。”曹襄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派人去找我娘。”
仆从不解其意:“君侯,那要禀报老夫人什么事情?”
曹襄郁闷地看了一眼下边跪着的仆人:“我娘不老!以后别一口一个老夫人,我说了多少次了?”
“喏!”
仆从惶恐的叩首。
曹襄粗粗地喘了几口气:“你让人去我娘那里,我娘知道我要做什么,只是安阳侯此番连夜离去,让人留下送了些许礼物过来,我吃不准安阳侯对我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我们明明都已经是一家人了,为什么这么见外呢?”
仆从大气都不敢出,只是抱拳退下。
李欢回到家中,一连睡了整整两天不醒,阿娇听到这个消息后,都吓了一跳,让人特意来看望了一下,顺带着送了一箱金子。
但李欢却是在第三日清晨才醒来的,看着颜色暗澹的金饼子,李欢完全没有任何喜悦的感觉可言。
这要是放在以前,随便往面前的箱子里抓两把,就能让他一辈子躺平摆烂,吃喝不愁……
嗯,似乎接受前女友,也照样可以躺平摆烂……
李欢揉了揉睡太久,已经有些不灵活的脑袋,暗想自己怎么会这么想?难道现在不是一辈子吃喝不愁?
“去病怎么样?”
伺候在边上的翠花紧张兮兮的看着李欢:“霍将军没什么事情,依旧如常的练兵……主人,你……你感觉怎么样?”
“我能有什么事情,傻丫头!”李欢笑盈盈地伸手,捏了下翠花的鼻子,两人都嘻嘻的笑了起来。
“那日里,贵人和你们说了什么?”李欢斜靠在软榻上,虽然说是睡了三天,但又不是三天不吃不喝,真不知道这些人担心什么,自己不就是长途奔波太累了……
“贵人只是说了一些很平常的话,也说主人宠爱妾身等,并不会因为大妇人的到来,而有所改变。”
翠花越发娇羞,说话的时候,不仅脸上涨红,就是一双小手,都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放了。
“你和白止都不反对这件事情?”李欢瞬间无语,可转念一想,却又是自己以前那些老旧的观念在作祟,这个时代的女子,又能左右自己命运的人吗?
尤其像是翠花、白止这样的人,长得漂亮,反而成为了原罪。
“奴婢两人怎么会反对这样的事情,高兴都来不及呢,如果主人真的迎娶了公主,我们李氏的地位就会更加稳固!”翠花小嘴巴啦啦的说个不停,后边的话说得更兴奋,但是李欢却已经神游天外去了。
“主人,你饿了吗?”
“今儿个想吃面条。”李欢站起身来,任由翠花帮着自己洗漱。
不是他自己堕落了,而是这样的事情如果不让翠花做的话,她会伤心恐惧,难过一整天……
“面条是什么,妾身可从未听说过……”翠花忽然有些兴奋起来,主人每次说过什么她从未听说过的东西,也就意味着另外一种更好吃的美食将要诞生。
“和面,剩下的交给我来。”李欢乐呵着笑道,“让去病回来,做好以后,先给贵人送一份过去,稍后再准备一份厚礼,我要去拜访某个人。”
他看了一眼边上摆放着的一箱金子,迟疑了一下:“算了,过几天再去吧,我先把这些金子重新熔炼一下,然后再去。”
“喏!”
半个时辰后,阿娇看着面前这一碗热气腾腾的臊子面,汤水上翻滚的油珠、新鲜的配菜,混杂成为一种令人唾液快速分泌的食物香气……
“呲熘——”
阿娇只是吃了一口,便立刻催促着:“将做法送入未央宫,让陛下也尝一尝!”
“喏!”大长秋满心欢喜的退下。
须臾时间之后,碗底朝天儿,阿娇心满意足地靠在椅子上,伸手轻轻的揉着自己的小腹,回味着美食带来的快感。
这么一瞬间,她感觉李欢就算是不做汉帝国的诸侯,做个普通的庖厨,也一定会名扬四海。
这些稀奇古怪的吃食,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贵人,您饭后该去散步了。”
宫人小心翼翼地提醒着。
阿娇心情极好,抬脚就走,正在修缮的小路,已经有了几分规模感可言。
新鲜的泥土在太阳光芒的照射下,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情愉悦的腥味,迎面吹来的风里,带着刚刚绽放的各色花香味道。
直到这个时候,阿娇才意识到,春天到了。
迟尺长门宫,锁住的可不只是她区区一个皇后的位置,更是她的心。
左右两边劳作的工人,已经退到远处去做别的事情,这也是李欢特意吩咐过的。
阿娇每天吃完饭后,都要出来走动,这样才能让她的身体得到调理,等到这种状态稳定之后,才能继续别的。
作为一个曾经富婆的前男友,跟着富婆女友出入最多的地方是哪里?
无非就是保健场所啊!
这个保健场所,是绝对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那种保健场所。
一种叫做艾灸的东西,不仅李欢看着自己的女友因为宫寒做过无数次,他自己也体验过,甚至时间持续太久之下,他自己都能在女友空荡的大别墅里亲手为她做艾灸,做完之后自然做想做的事情……
李欢靠着软椅,望着阿娇远去的倩影,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干了三大碗面条儿,却依旧意犹未尽的霍去病,又看了看边上正好打了一个饱嗝的李敢,感叹道:
“这常言说的,吃面不吃蒜,快乐少一半……”
“师父,算是什么东西?是算术吗?”李敢不解其意,但却敏而好问。
李欢摇头:“是大蒜,一种调料……我们吃烧烤的时候,要是有点这玩意儿弄上去,那不直接原地起飞?”
看着霍去病和李敢的眼睛有些冒光,他就摇头道:“博望侯吃过这东西,只有在西域才有,什么时候干翻匈奴,我们什么时候就能实现大蒜自由!”
“我去练兵了!”
霍去病又多了一个干翻匈奴的理由——大蒜自由。
李敢则安顺的坐在师父身边,等候着师父的教诲。
“敢,跟为师去熘达熘达消食,顺带着,为师也想为你介绍一下我师门所学,看看你想学什么。”
李敢激动的眼睛都红了,赶忙站起身来:“师父,我搀着您走……”
李欢摆摆手:“八十年后再说搀我走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