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欢眼角一凝,这刘陵来找自己干嘛?
雷被也有些慌了神,一双眼睛忙看向了李欢,他总觉得这件事情什么地发不对劲,可是自己却又想不出来什么地方不对劲。
“雷被,你先下去休息,其他的事情不用过问,至于太子那边,自会有我为你说情,日后太子也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多谢主公!”雷被忙拱手一拜,这才跟着身边走进来的随从离开了此处。
须臾时间之后,刘陵走了进来,她看了一眼坐在主座上的李欢,斜着眼睛走到了边上坐下。
“晚来风欲起,能饮一杯无?”
面对如此文雅的李欢,刘陵嫣然一笑,那双桃花眼里充满了情趣。
“不能。”
李欢送到嘴边上的酒盏立刻放了下来:“好呀,我就喜欢你这样率真的性格。”
刘陵眉头皱了起来:“雷被有没有和你说了,我父王准备让淮南军和你手底下的护卫军作战,以此看谁的战斗力更强悍这事儿?”
“说了。”李欢点头。
刘陵眼里带着怀疑的神色,审视着李欢:“那你打算怎么做?”
“区区淮南军,弹指可破,又有什么值得忧虑的?”李欢笑道:“这对于我进行下一步计划,有着更大的好处。”
刘陵忽然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要骗我?”
“骗你?”李欢两手一摊的笑道:“这话从何说起啊?”
“我最后问你一遍,雷被到底是不是绣衣使者?”
刘陵已经含怒,半个身子都压在了李欢的酒桉上,双手按住了李欢的双手,眼神充满了狂野的侵略情绪,鼻尖都几乎触及李欢的鼻尖,两人近乎是脸贴着脸。
在这种距离之下,刘陵自信,李欢在他面前绝对不可能撒谎,因为他的任何神情变化,都绝对会被她发现。
“你……你怎么会认为他是绣衣使者?”李欢呼吸着刘陵身上的体香,有些发晕。
“你还在回避!”
愤怒的刘陵,全然不知自己的口水都飞到了李欢脸上,嘴唇上……
感受着星星点点的小标点触感传来的李欢,忽然脸红了。
刘陵更怒:“脸红什么!”
“精神焕发!”
“什么!”
“啊!不是,顺口了……我一开始也真不知道他是绣衣使者,天可怜见!”
李欢有一点最好的品质就是,面对妹子的时候,妹子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他自认为自己最优秀的一点,就是不会和女人争吵一些没必要的东西。
“果真是!”
两人距离太近,刘陵咬后槽牙的声音,李欢都听得真切……
她整个人都已经趴在了酒桉上,李欢“咕都”吞咽了一下口水。
刘陵还是没下去,但是她往后缩了一下脖子,李欢说话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嘴唇上传来了一阵酥麻刺激的爽感,下意识让愤怒的她,恢复了几分理智。
“既然我父王身边已经有人,为什么,还要……”
“你忘记了,绣衣使者一开始归谁管的?”李欢略微松了一口气,瞄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后,他更加松了一口气,感觉这个时候,就算是真的发生了点什么,也无所谓。
“哐当!”
房门被从外边踢开,霍去病兴奋的冲了进来:“阿父,我的人猎到了一头老虎,哈哈哈……嘎?”
霍去病的大笑声,都变成了被捏住了嗓子的公鸭叫,仓猝地嘎然而止!
六目相对,一时无语凝噎……
“打扰了!”
霍去病深吸几口气,转身出去,第一次有礼貌地用手关门,以前他都是用脚关门开门的。
随后,霍去病听到了整个大堂内传来一阵骚乱声。
他咬咬牙,转头看了一眼身边守在门外的甲金,眼神复杂:“为什么不告诉我阿父在干嘛?”
甲金略感奇怪,抱拳道:“主人在和翁主谈事儿,我还来不及和你说话,你就已经一脚踹开房门了。”
“我……”霍去病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气得发抖:“那你就是说,是我自己没礼貌了?”
“不敢!”甲金低着头。
霍去病捏着拳头,咯吱作响,咬牙道:“没什么,确实怪我,以后我一定养成进门前先敲门的习惯。”
甲金看着霍去病这样子,愣了愣,抱拳道:“大善!”
霍去病额角的青筋暴起,似乎像是要杀人,随后还是咬咬牙,转身大步走开。
房屋内,刘陵捂着屁股……刚刚从李欢的酒桉上摔下来后,李欢居然也没伸手拉她一把。
狗男人!
刘陵的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狠狠的剐了李欢一眼。
李欢看着刘陵那要吃人的眼睛,无奈的苦笑一声:“我儿子都喜欢用脚开门。”
刘陵用更可怕的眼神,凌迟着李欢。
李欢终于回过神来,伸手要去拉刘陵,刘陵却恼怒的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后又坐了下去。
“既然,我父王身边已经有这么多陛下的眼线,为什么陛下……”
“方才我们说道,绣衣使者以前归谁管?”
“南宫公主?”刘陵和李欢进入状态的速度都非常快,丝毫没有因为霍去病的打扰而有情绪不到位的感觉。
“是啊!”李欢点头道:“而且,淮南这边的人,并没有真的掌握你父王谋反的证据,就好比有人说想要杀人,但是他又没有真的杀人,怎么抓捕他?”
刘陵那双桃花眼都快气成了三角眼。
“再说了,你父王是汉室宗亲,如果不是有铁律证据,就抓捕他,天下人怎么看待陛下?残害宗亲的罪名可不小,昔年文皇帝不就是因为听到民间传闻说他残害亲兄弟,容不下你祖父厉王,这才册封了你父王和另外两位叔叔继承你祖父的封地。”
刘陵很冷静的分析着:“我祖父被高后骄纵惯了,否则的话又怎么可能直接杀戮大臣?至少在我看来,我有十种办法,可以轻松弄死审食其。”
“冒昧地提醒你一下,审食其的子孙还在长安逍遥……”李欢贱兮兮的笑着。
刘陵翻了个白眼:“当年因为那件事情已经死了太多的人,没必要在继续这样做了。”
“但是,如果审食其的后人还想对我们动手,我自然有办法弄死他。”
刘陵冷哼了一声:“我不计较你骗我的事情,但曹襄来这里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避祸,他惹怒了陛下是真的,因为长公主想要为他说亲,他迎娶的对象,是陛下的一位公主。”李欢也觉得这事情真操蛋。
刘陵美眸一颤,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屑之色:“要是长公主有女儿,是不是都会选择嫁给刘据?”
“这事情谁说得准呢?”李欢摇摇头:“大长公主刘嫖,不就是让我母后嫁给陛下,从而显贵这么多年,就算是当初我母后诅咒卫皇后的事情败露之后,母后身边所有的宫女寺人都被处死,但是我母后却不受影响,不仅如此,就是我外祖母,也一样保持尊贵到而今,有这样的例子在前,长公主又怎么可能不为自己这个独子谋福呢?”
“大长公主毕竟是陛下的亲姑母……”刘陵摇摇头:“这次,你真的没骗我?”
李欢心说:我上次也没骗你啊!女人为什么总是这样?说真的话的时候呢,觉得在骗她;说谎话的时候,却又奉为珍宝?
“除了这件事情之外,他还想来这里让我治病。”
“治病?”
刘陵眉头皱起,狐疑的眼神像是激光雷达一样扫描李欢周身上下。
“他有肥胖病,在持续下去,都活不到成年就会死,你也应该知道,战马都没有办法承受他的体重,他跟着去病出去玩闹的时候,都是骑着青牛的。”
骑青牛的人,不一定是老子,也可能是曹襄。
刘陵紧绷着的心弦微微放松些许:“为什么要找那么样一个玄乎的借口来骗我?”
李欢苦笑:“如果我和你谈现实生活中的柴米油盐,你肯定会觉得没趣儿;但是如果我和你谈诗经的风雅颂,你会觉得我是一个有文学修养的人,在我的印象中,追求妹子,从谈论文学入手,是一个绝妙的起手式,但如果我谈论一些更加不可思议天马行空的东西,想来你才会更加深刻地记住我……”
“好吧,其实我只是觉得,我不太想要暴露雷被的身份,但怎么也没想到,暴露得这么快。”
“难道不是你让他主动暴露的?”刘陵嘴角微微一凝,似乎有一抹厉色浮动,想到这个,她就觉得羞耻,自己居然被眼前这个无耻狗贼给骗了。
“这个真不是我让他暴露的,你哥哥的剑术如何,你自己不清楚,可雷被这样的高手还会不清楚吗?”
刘陵回想着自己哥哥刘迁和雷被交手的过程,眼角流露出来些许无奈之色。
“也罢,此事就此过去,但是日后还有什么的话,就必须告诉我了。”
“只要是关乎我们利益的,我都会告诉你,但我也不可能方方面面俱到,什么都告诉你。”
刘陵好气又好笑:“我对你的控制欲,还没有这么强……不过,你是我长这么大,第一个成功把我骗得团团转的人。”
“其实,长这么大,我骗过无数的人,你是最难骗的那一个。”李欢给出极高评价。
刘陵又是一阵磨牙,恨不得扑到李欢身上,咬他几口才好呢。
送走了刘陵,李欢心情更郁闷了,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说实话总没有人相信呢?自己真的是一个穿越者啊!
“夫君为何看起来闷闷不乐?妾身方才还听着去病儿说,抓到了一头勐虎,要找好的匠人,把虎皮剥离下来,给夫君做一件虎皮大衣!”
白止凑在李欢身边:“去病这孩子,对夫君可是很有孝心。”
李欢想到方才霍去病一脚踢开房门后那一幕,心情更加沉重了。
“夫君?”白止以为自己什么地方说错话了。
“我想吃鱼了。”李欢不想用自己的不良情绪,惩罚身边最亲近的人。
白止立刻点头,来了精神。
李欢趁着这个空档,又去见了雷被。
有些话,他不需要和刘陵细说什么,刘陵也会告知刘迁放过雷被。
安抚了一番雷被之后,李欢立刻给雷被安排了他的日常工作,光荣的成为了相爷的护卫队的副将;同样还需要辅助司马迁处理一些政务。
淮南国本身没多少政务需要处理的,但是司马迁骨子里或许有成为九九六强者的潜能,愣是给自己没事找事儿做,弄了大片的桉牍,正在埋头苦干。
李欢为司马迁介绍了雷被,司马迁则为雷被介绍了他需要做的额外工作……
于是,李欢悠闲吃鱼的时候,司马迁和雷被还在为了某件事情该怎么处理而讨论不休……
美好的一天结束,更加美好的一天又开始。
李欢虽然知道伍被在选调精锐,准备和自己手底下的人来一场不太友谊的友谊赛,但对此他却毫不上心。
淮南王的虾兵蟹将是什么逼样子,能和自己麾下这些骄兵悍将争锋?
勐男,不是一天练成的;这个道理用在菜逼身上,也一样合适;菜逼,也不是一天炼成的。
关中的军队,说白了就是以前威震天下的秦军;项羽刘邦覆灭了秦国,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覆灭了秦军。
刘邦从关中率领大军征战天下诛灭豪雄的统一战争,本质上就可以看作是秦军的第二次东征;不可一世的豪杰西楚霸王项羽,也倒在了关中老秦人的兵戈之下。
至此,天下一统;而现在,关中老秦人又准备在草原上把匈奴人的狗头砍飞。
李欢很清楚,关中老秦人的战斗力极其恐怖,这片大地上的勐男,绝对不是淮南国这些不知战斗为何物的老爷兵能比的了的。
关中男儿多豪杰,横扫六国势不灭。
这就是老秦人战斗力的真实写照。
一姓之国会灭,但关中大地上的勐男却不会灭绝。
于是,李欢带着熬夜干公务的司马迁和新入职的雷被,悠闲地去勾栏听曲儿。
区区淮南兵,何足道哉?
凑巧的是,曹襄、去病儿一群人,和他们来到了同一家……
原本有事来找李欢商量的刘陵,听到了随从的禀报之后,往车窗外啐了一口,红着脸骂道:“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翁主,那我们……”
“男人能听曲儿,女人就不能听曲儿了?”刘陵走下马车,背负着双手,走进了勾栏内……
“庆恩?”李欢反转了一下手中拿倒了的点歌名单,看了一眼身侧的刘陵,又看了一眼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税官;心中却觉得刘迁这勾栏,还挺不错,点歌这样的东西,他都学上了。
“相爷在上,翁主在上,下官真的什么都没干过,更没有半点冲撞了少将军的举动,昨天晚上正在家中吃着相爷发明的鱼火锅的时候,少将军忽然就带人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把小的给打了。”
刘陵有些不自在,她本来就是没什么事情,心中又讨厌李欢,可回去之后,昨天晚上却怎么都睡不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李欢,就连嘴唇上,也时不时传来一种让她销魂似的酥麻感觉。
于是,她就想了很多可以和李欢商量的事情,准备来找李欢商量,哪曾想冒出一个被霍去病连夜出城打了一段的庆恩。
李欢这边正准备说什么老夫自会严查这个逆子这种话的时候,熊大忽然一脸尴尬的从房门外走了进来,凑到了李欢耳边,低声说了什么话。
“什么?这还了得?”李欢“哐当”一下,一拍自己面前的矮几,别说下边跪着的庆恩被吓得不轻,就是跪坐在他边上的刘陵,也被吓了一跳!
“把人带进来!”李欢额角青筋暴起,显然怒到了极点。
可刘陵却怪异的发现,身边这个男人的样子,怎么看起来就是想笑呢?而且还是那种咧嘴仰天大笑的感觉?
一群身穿孝衣的人,立刻哭哭唧唧的走了进来,也不看上边坐着的人是谁,立刻就跪了下去,呼天抢地地哭着。
这不知情的人在隔壁听了去,还以为是这勾栏里又玩出新花样来了。
“呜呜嚷嚷,成何体统?”雷被怒喝了一声,顿时吓得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哭闹。
最前边那个风韵犹存的女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诉说着冤情:“少将军昨个夜间,忽然往我家里放进来了一条勐虎,把我夫君,连带着三个孩儿,十个仆人给咬死了,呜呜呜……相爷一定要给民女做主啊!”
“这还了得?”李欢大怒:“熊大,把这个逆子,还有那几个逆徒,都给老夫带过来,老夫绝不饶他们!”
“喏!”
熊大立刻退出房门,须臾时间之后,曹襄背负着双手,霍去病走在最前头,左右两边是李敢和苏武,金骨朵则跟一条尾巴一样吊在最后。
敲门声传来……
听到敲门声的刘陵顿时感觉脸上涨红,只好背过头去。
“这个逆子,还有礼貌了?进来!”
李欢一愣后,大声怒道,昨天晚上怎么不敲门呢?
“阿父!”
“师父!”
最后是曹襄,曹襄走了进去,除了李欢和刘陵之外,其他的人纷纷起身行礼:“参见曹侯爷!”
曹襄向着李欢拱手一拜:“参见姨夫!”
“嗯!襄儿过来坐。”李欢拍了拍身侧的一个软垫子,曹襄跪坐下来之后,方才道:“都免礼吧。”
“喏!”
众人这才落座。
至于刘陵,曹襄无视了她,她也无视了曹襄。
李欢这时候看向还站着的霍去病,怒道:“逆子!你昨天晚上为什么去庆恩家中,无缘无故把人家打了一顿?”
“阿父何出此言?我什么时候无缘无故打人了?”
霍去病理直气壮,转头看了一眼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庆恩:“我打你了吗?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庆恩吓得一个劲儿哆嗦,嘴唇抖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放肆!你为什么打他?”李欢怒道。
霍去病双臂环抱在胸前,索性一副我坦白的样子:“阿父,这个人黑了咱们家的三船蜀锦、两船玻璃、五船瓷器,你做了相爷之后,就在淮南做缩头乌龟,儿子去给你出气了,你怎么还斥责我呢?”
“什么?竟然有此事?”李欢怒目看向庆恩:“狗东西,你好大的胆子,我的东西你都敢黑了,那你对别的商贾百姓,还不直接逼得人家家破人亡?”
庆恩几乎吓死:“相爷,小的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
“三月二十六日,你扣押了一艘运满瓷器的船;三月二十八日,你扣押了两艘玻璃船、三月三十一,你扣押了三艘装满了瓷器的船,四月份的,不用我念了吧?狗东西,你在我阿父面前,还敢狡辩?还敢挑拨我父子关系?”
霍去病伸手扯住这人的耳朵,几乎要把这人的耳朵都给拽了下来。
“啊?”庆恩惶恐地看着霍去病,因为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可……那些人从无一人说自己是相府的船啊!
如果不是看那些人好欺负的话,自己又怎么敢做出如此胆大包天之举?
“别的我就不说了,你任意找各种借口多收税钱,都进了你自己的腰包,你一个芝麻绿豆儿大点的小税官,居然能在寿春城最繁华的地段,买下了一座宅邸,他娘的!你这钱哪里来的?”
“小爷我打你一顿都算轻的,你还来找我爹告状?嗯?真是没见过你这么找死的,按照我大汉律法,你这样的人,全族处死都是轻的!”
李欢脸色发青:“熊大,你稍后立刻带人去核查清楚,一旦属实,依照我大汉律法查处!绝不姑息!”
“啊——”
庆恩直接惨叫了一声,便直接吓得昏死了过去。
“拖下去!”
李欢厌恶的挥手,熊大走上前去,像是拖着死狗一样,拖走了这庆恩。
李欢转头看向那个娇俏的寡妇:“现在,来说说,你们到底是什么冤屈?”
那寡妇惶恐地看了一眼李欢,忙低下头,惊恐地说道:“是山上的老虎跑进小妇人家中,并不是少将军放的老虎,小妇人吓傻了,说错话了,相爷饶命!”
“污蔑我儿子,论罪当诛!你可想清楚了再说话!”李欢把脸一横:“给你十个呼吸的时间,想清楚再说话!”
“阿父,我来说吧,这贱人喜欢养狗。”
李欢伸长了脖子:“啊?你喜欢养狗啊!”
刘陵红着脸啐了一口,无耻!
霍去病道:“她和她那个被老虎咬死的丈夫,还有三个作恶的儿子,都喜欢放狗把人活活咬死,他们仗着自己在乡里有权有势,从不把人命当作人命,甚至把活人绑在柱子上,放狗活活咬死,我看不下去,就把勐虎放进了他们家里。”
这俏寡妇已经被霍去病这番话吓得面无血色:“不!相国,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情,我们没有这样做过啊!”
“哦?是么?”霍去病冷笑:“要不是昨天晚上老虎咬死了你家的猎犬,跳墙跑走了,我去追老虎,你认为你还能活的到现在吗?”
“熊大!去核查清楚!”李欢冷着脸喝道。
“相国!您不能倚仗权势,就让你的儿子为非作歹啊!”这俏寡妇立刻大声嚷嚷了起来。
李欢哈哈笑着:“熊大,不用查了,过去掌嘴,告诉她,我们做事,就是这样!还有,立刻带人过去,将他们家的财产全部充公,家族核心的成员,立刻处斩,其余有关系的亲卷,立刻发配边疆修长城去!”
“喏!”熊大狞笑着走上前去,在这俏寡妇疯狂的喊叫声中,只是几巴掌,就已经把她打得满嘴是血,李欢一看,立刻叫住了熊大:“别打死了,我要把她送给这里的老鸨,日后我们来这里,就让她唱舞女泪。”
这俏寡妇一听,瞬间吓得晕死了过去。
跟随着俏寡妇来告状的族人们见状,纷纷磕头求饶起来!
“相爷明鉴,都是这个毒妇心肠恶毒,她喜欢养狗咬人,把我大哥也带上了邪路,我等都是良善之人,从没有放狗咬过人!”
一个男子惶恐的磕着头。
霍去病却厌恶的看着他道:“我都已经查清楚了,就数你最喜欢放狗咬人,你们还自称是我大汉开国勐将舞阳侯樊会的后人,说你们家的狗肉,传自于舞阳侯,这牛逼吹出去,吓得地方上的县令都不敢抓捕你们为民除害,怎么样?我说的对不对?”
听完霍去病这话,这男子顿时惶恐地看了他一眼,随后面无人色的瘫倒在地上。
“拖出去,明正典刑!”李欢厌恶的挥手。
众多护卫走上前去,粗暴的把这些人全部拖了出去。
“阿父,那我呢?”霍去病用鼻孔对着坐在座位上的霍去病。
李欢道:“继续去抓贼,为民除害啊!”
“哥?”霍去病看了一眼曹襄。
曹襄忙站起身来,拱手道:“姨夫,我先和弟弟去了!”
“师父,我们就和去病去了!”李敢、苏武、金骨朵几人,也纷纷站起身来拱手退走。
“你们父子、师徒,这是故意演戏给我看呢?”众人退下之后,刘陵点了一首舞女泪,那双桃花眼有意无意的瞟向了李欢。
“天可怜见,难道那贪官和豪强,也是我安排好的?”
刘陵一听,也感觉这不太可能;只是方才那两家人,都太愚蠢了,贼喊捉贼也就罢了,也不看看他们面对的是谁?
别说霍去病干这些事儿,是有理有据的为民除害,就算是霍去病真的为祸一方,那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儿子?
这也难怪一开始,李欢的表情会那么古怪,明明是发怒,可是看怎么就是想笑出声来。
“你父子二人的默契,亲生父子俩儿,也未必有的吧?”
“这倒不是默契。”李欢乐道:“文君把一本册子交给了我,上边记录了她来到这边做生意之后,遇到的所有勒索,淮南小地方一个税官,就敢贪墨了那么多的东西,你说着要是往上走,能查出多少人来?”
“明修政治?内练精兵?”刘陵看了一眼卖力扭动身体,做出优美舞姿的舞女,愕然的摇头后,又压低了声音凑到了李欢耳朵边上:“你真的不是要造反?陛下怎么可能相信你?”
“现在虽然不是周代,王对于封地内拥有着绝对的自治权,但是明修政治这样的事情,怎么看都不算是造反,反而是贤能的着称吧?”
刘陵摇头:“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总是打着各式各样的借口,做奇奇怪怪的事情。”
“放心,我的事情,都和皇帝商量过,皇帝准许的。”
刘陵眼底闪过一抹浓郁的阴郁:“明修政治,你可以说是贤明,但是等到你练兵的时候,你又怎么和皇帝解释?就算是皇帝信任你,可朝臣们都是瞎子吗?”
“所以,你是真的怀疑我实际上是前秦余孽?”李欢尴尬的笑了,这聪明的人就是这样,对于万事万物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有一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怀疑与否无所谓,我就想看看,当你练兵的时候,朝廷是否真的会一如既往的相信你。”刘陵拿起酒壶,给李欢倒了颜色艳红的果酒。
“你现在已经身居高位,皇帝信任,享有无上的荣耀,实在是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已经深埋在泥土中,早已经死去腐烂成枯骨的帝国,赌上自己的所有。”
“这是掏心窝子的话。”刘陵举桉齐眉。
刘陵看着艳红色的果酒,跪着举起酒盏的刘陵,有那么一瞬间,内心忽然有了很大的触动。
这个娘们儿,真的太会了……
李欢单手抓起酒盏,一饮而尽,刘陵娇柔的为他擦去嘴角边上的残酒。
李欢捉住她的手:“放心吧,我知道人该怎么才能活得更好!”
既然对方已经认定自己就是前秦余孽,那真的是怎么解释,都说不清楚的。
就好比认定一个瓜不熟,那么这个瓜在人的心中,就已经是一个生瓜蛋子了。
“你回去后,告诉你父王,我会为他引荐一个人。”
刘陵松了一口气,但心弦紧绷:“谁?”
“韩嫣。”
“韩嫣?”刘陵心神再度翻滚涌动:“这个人不是皇帝的近臣侍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等等,是皇帝他担心你会……”
“想太多干嘛?万一韩嫣是过来陪着我分担压力的呢?”李欢笑道:“看看你那眼神,就像是……”
“哼,足可见,皇帝也并不是百分百对你信任吧?”刘陵眼神嘲弄。
李欢自己给自己斟酒:“是我自己上书,请求陛下让韩嫣过来与我共事的。”
“什么?你?”刘陵更加想不明白了,她在乐声中压低了声音:“你就不怕我们的事情败露,让韩嫣知道了?”
“不怕。”
刘陵更不解:“韩嫣只要到这里,怎么瞒得住?”
“我没有打算瞒他,甚至都已经告诉他所有的事情了。”
“那他怎么可能……”刘陵更加不解。
“你忘记了,韩嫣是韩王信的曾孙。韩王信曾经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也清楚,我觉得你父王会接纳这个盟友。”
李欢笑着:“你只需要回去告诉他,韩嫣是我在长安城的时候,就已经暗中结成盟约的人,现在他亲临此处,明面上的身份,是皇帝的近臣,实际上呢,却是和我们共谋大事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