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欢只当作自己不曾注意到伍被的模样,看着司马迁说道:“数日之内,安顿好了侯府的各项事宜之后,我就准备动身,不知子长你的意思呢?”
这俨然有点把司马迁当作心腹那味儿了。
“君侯既然有所安排,那属下自然不再多言。”
“哈哈哈……”李欢微微含笑,看向伍被:“伍将军,你是楚人,某听闻楚人善于歌舞,我去年时候,编了些许歌舞,也好请伍将军品鉴一二。”
伍被的情商高低,就看这个时候了。
“岂敢,某家也不过是一个粗鄙之人罢了,怎么敢对侯爷编纂歌舞随意评价?”伍被立刻推辞,倒也充满了机智的味道。
“哎!宴饮之乐,何故如此?”李欢摆摆手:“这些都是为了迎合安阳县市场而作曲编排舞蹈,来!第一个是极乐净土,给老子接着奏乐接着舞!”
……
一夜宴饮的代价就是李欢又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现在金盏床上的。
伺候着他洗漱的白止说,这次不是夫人抱过来的,是伍被背过来的……
李欢略感吃惊:“他怎么可以进后院?”
“夫人同意的。”白止嫣然笑道:“夫君,夫人似乎颇为看重伍被之才能,更兼有传闻,说淮南八公之中,唯独雷被与伍被二被,真人才也,此两人的关系也极好,雷被又善于武道,可为万人敌之勐将,故而昨夜醉酒,夫人才同意他背着君侯进入内宅的。”
李欢眯着眼,感受着阳光照在脸上的温暖感觉:“金盏这是想要以大势压迫伍被站在我这边?”
白止含笑道:“夫人一举一动,都有深意,不出意外,用不了多少时间,伍被背着夫君径直入内宅居室的事情,就会传遍天下,到了那个时候,伍被不是君侯的人,也要变成君侯的人。”
天下之人,皆看重名声。
伍被就这样稀里湖涂的成为了自己入室之宾……
真不知道淮南王刘安知道这件事之后,脸上会是何等精彩的表情啊?
李欢不由得笑出声:“伍被可非常人,他怎么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
“伍被当然不愚蠢,妾身昨夜隔着玻璃看他,似乎还很清醒。”白止被阳光照射着,白净汗毛都清晰可见的脸上,流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李欢瞬间明白过来了,伍被很清醒,这家伙的酒量,居然比自己还勐?
那么,他为什么在极度清醒的状态下,做了这样的事情呢?原因只有一个,他乐意。
淮南王有谋反之心,伍被这个近臣,不可能不知道,那么他这样做,其实就是在寻求自己的庇护!
放眼整个天下,除了自己的小舅子之外,还有谁敢惹自己?
嗯,当然有,比如说长安城廷尉大牢中那十户权贵,这些就是不信邪,要惹自己的人。
真是的,自己那两个便宜舅舅真是不够看,自己这个便宜外甥,都让人欺负成这样了,也没个信儿。
果真是便宜的舅舅不够看啊!
这要是亲舅舅,早他么撸起袖子往死里干了!
“这伍被既然如此识趣,就是不知道雷被此人如何了。”
李欢伸手将白止揽入怀中,白止似乎预料到了什么,顿时身体发软,宛若一团香泥一样……
“哟,这还真是又行了!”隔壁房间内,正在搓麻将的金盏一听,就丢出一张带有侮辱性质的牌。
卫少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刘芸脸红得厉害,抓起牌来都掉在了地上。
“卧槽?”金盏忽然丢下牌,她和脸红得能滴血的刘芸,一双美眸睁大许多,隐约可见眼波流转的卫少儿,还有一本正经的圣雪师,都竖起了耳朵。
“他娘的,饶不了他,姐妹们,一块儿上,咋这会儿,就生龙活虎?”
金盏揉乱了一桌子的银锭儿麻将,拉着众人,就往房间里跑了进去。
黄昏时候,参观了一天工业园区的司马迁和伍被来求见李欢。
“嗯?什么,君侯身体略感不适?”
“哦?腰疼?嗯?腰疼!昨天晚上不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腰疼了?”
“明天来?明天腰就不疼了?”
“哦!有位夫人精通医术,差点忘记了,侯爷本身也精通医术的。”
第二日求见。
“嗯?怎么回事儿?侯爷还在腰疼?这么严重?”
“腰椎间盘突出?这真是个奇怪的病理名字。”
第三日清晨,李欢终于恢复了些许元气……
他展开一份地图,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忽然看到了金盏。
这娘们儿的瘾,怎么那么大啊!
三十如狼……后人诚不我欺啊!
“夫君,听闻你准备在我们安阳县置办水田,栽种水稻?”
金盏一开口,瞬间就让紧绷着的气氛放松了下来。
李欢见她终于要和自己谈正事儿,也不免放松下来,伸手展开地图:“这些标记到的地方,是我已经按照水田标准划分出来的水稻田。”
“水稻田?”金盏露出讶色,自家夫君喜欢吃大米饭,于整个侯府而言,早就不是什么大秘密。
关中之人,这个时代还是喜欢吃粟米。
“不错,水稻田需要精耕细作,除此之外还需要熟悉栽种水稻的农人才行,汉中并没有栽种水稻的习惯,但我已经让文君从淮南那边选了些许经验老到的农人过来,除此之外,这些时日,我空闲下来的时候,也写了一本水稻栽种常识……嗯,可能不太准。”
李欢看着金盏脸上里露出狼老婆一样的笑容,立刻很认真的说道:“这是真的,水稻是精耕细作的产物……”
他没法说,自己只是小时候,跟着乡下的奶奶种过水稻,少年时代和青年时代,一个在学校,一个在富婆的车与床之间流连。
所以,这也是李欢第一次感觉自己有点假把式的牙子了。
“少有见夫君如此不自信的时候。”金盏手持李欢标记的图纸,看了看,露出惊讶的表情:“竟然有上百亩?这一次就实验上百亩,若是空乏收成,那可就是一年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