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博学的人,在这样一个原始的世界里。
很容易就被人当作神明一样尊敬。
重新制作冶金炉,从而保证炉内温度能达到一个李欢所认可的高度。
冶炼金属的燃料,也从木炭换成了石炭。
木炭作为燃料,远远没有石炭更能让李欢得到满足。
于是,溪流边上又多出来了一个名为洗煤坊的厂房。
哪怕是最基础、最原始的洗煤脱硫,却也是不可缺少的。
霍去病干得最卖力,甚至都疏于训练军队。
这让李欢有些担心自己把这位未来大汉军神的路子带歪,严肃地催促了好几遍。
并且许诺为霍去病打造一口削铁如泥的神兵后。
这才让大汉军神回到了正轨。
做完这些后,李欢便躺在新设计出来的摇椅中,吹着溪流边上舒服的风,喝着茶,过上了梦寐以求的摆烂生活。
制作模具,浇筑铁水,制成犁头的法子,李欢已经教给了匠人。
不仅如此,包钢法、灌钢法,李欢也详细的阐述了一下。
只需要等能满足他要求的铁水流淌出来,便可以让这些官匠人们去尝试。
翠花有意的让那十个绝美的宫娥远离主人。
这些小动作自然被李欢看在眼中,可他也懒得多计较。
这十个绝美的宫娥,比画上美人还动人三分,甚至美得叫人都有些会沉溺其中。
李欢心中明镜儿似的,这些人,同样是皇帝的耳目。
但作为送到了自己最边上的菜,吃不吃,可就完全看自己的心情喽。
而且,客观点说,他也不认为这些宫娥能如翠花这样对自己掏心掏肺的服帖。
“君侯,长安城那边来人,看起来像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
李欢正眯着眼睛享受的时候,一个军卒忽然来禀报道。
“来的人是谁啊?”
“叫什么司马迁,似乎是太史令,还有一个是将军李广的第三个儿子李敢!”
“司马迁?李敢?”
李欢一听这名字,瞬间就来了精神:“翠花,上茶!”
翠花欢喜地摆弄着宫廷中赏赐下来的玉杯。
她原本就是大户人家出身的人,自然清楚太史令来这里做什么。
这是要亲自询问主人的过往,将其写进大汉史册名留青史!
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下官太史令司马迁,参见君侯!”
“小人李敢,参见君侯!”
李欢挥了一下手:“都免礼此座。”
“拜谢君侯!”
李欢微微含笑道:“我正在品茶,你二人来得正是时候,一并品鉴一二。”
“多谢君侯厚爱。”
司马迁款款有礼,模样文质彬彬,一看便是雅致的读书人,眼神也平和自然,说话的时候,眼角总是会流露出一抹澹澹的和善笑意。
李敢虽然只有十余岁,看起来就有些拘束,可却又是一个如霍去病那样,叫人一眼看上去,就忍不住要吐槽一句“这他么八岁?”
“我这茶,取沸水冲泡,只求天然本真滋味,而舍去了混入姜丝、葱蒜等一并调和饮用的老办法。
不知你二人感觉如何?”
看着面前玉杯中翻滚的绿色茶水,司马迁缓缓地品茗,整个人的动作也颇具观赏性。
李敢则显得毛糙,被茶水烫的龇牙咧嘴,闹了一个大红脸,赶忙去看李欢,却发现李欢只是一脸澹澹的笑容后,也就立刻松了一口气。
“果真是天然本真之滋味,或许可在长安掀起一股饮茶之风。”
司马迁高度评价。
翠花只是觉得这个年轻的史官,实在是太会吹捧自家主人了。
“下官奉命前来为君侯书录生平事迹,除此之外,纸张的制作流程等。
下官也需要详细记录,汇编成册,而后分发到全国各处,都建立造纸坊。”
李欢含笑道:“凡我所有,你都可记录!”
他转头对着身边的翠花吩咐了一声:“找一个匠人陪着太史令,先去走访一遍,任何地方,都要对太史令开放,不得有任何隐瞒之处。”
“喏!”
翠花这会儿乖巧又大气,那般顺从又柔美的模样。
立刻就让司马迁和李敢都猜测到此人是安阳侯的侍妾。
“下官先行告退。”司马迁站起身来,躬身一礼的退下。
李欢看着留下来的李敢,笑了笑:“李敢,你不随太史令去走走看看?”
“回禀君侯,小人的父亲李广,有一份书信送给君侯。”
“飞将军李广?”李欢一只手抚摸着下巴上有意留下的胡须:“呈上来。”
“喏!”
李敢从衣袖中取出一张帛书,边上侍奉着的绝美宫娥,立刻就有一人取过,而后小心翼翼地呈给李欢。
翠花非常懂得分寸,知道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阻止这个宫娥凑近李欢身边的。
因为,这个宫娥想看飞将军李广给安阳侯的书信上,都写了些什么。
李欢更是大方的把帛书展开,平铺在面前的矮几上。
寥寥数行字,李广非常有礼节的祝贺了李欢被册封为侯。
李欢倒是清楚,李广毕生的志向,就是封侯……
随后,李广就开始攀起亲戚来……
关中李氏一族,大致同宗同族。
李广认为自己不敢高攀李欢,但希望李欢能收自己的儿子李敢做弟子,教授认为可以教授的知识。
而李敢也一定会像侍奉父亲那样的侍奉李欢。
李欢看完后,还是没有把帛书对折起来,就那样放在光天化日之下。
每一个文字都被太阳光照得清晰可见。
他抬头看了一眼有些忐忑不安的李敢,笑了笑:“你父亲平日看书吗?”
“回禀君侯,我父亲多在边关领兵作战,忙于军伍,虽然也观看群书,但时间不多,故而恐阅览书籍只怕也不多。”
李欢点了下头,看着样子,和自己想的差不多啊。
李广这种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怎么可能写出这样一封弯弯绕绕那么多的书信?
又是乱认亲戚,又是自称高攀、又是厚颜让自己收他的儿子做弟子。
回报就是,我儿子会像侍奉父亲那样侍奉你。
这话说的,难道老子生不出个儿子?
李欢想到这里,有意的瞟了一眼身侧跪坐着的翠花,眼角流露出一抹笑意来。
“那你知道你父亲书信中写的都是什么吗?”
李敢闻言,离开坐席,恭敬无比的向着李欢磕头行大礼。
“还请君侯垂怜,敢愿以君侯为师,以父亲的礼节侍奉君侯,只求能成为君侯的弟子!”
李欢看着面前“这他么八岁二号”的李敢,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正要拒绝的时候。
一口战矛忽然带着厉鬼般的呼啸声,精准无比的扎在了李敢身前的泥土里。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拜安阳侯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