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镇上,一传十,十传百,那些留守儿童,有空就偷偷跑来找“大个叔叔”那里要好吃的。
果不其然,就在周翀住过去的第七天,一道清脆的电话铃声,打破了书房的宁静。
“大小姐,有情况,您要来看看吗?”
电话接通,周翀那带着欣喜的声音从听筒内传来。
“我马上过去!”
童曦放下手中的画板,直接穿衣出门。
一路疾驰,很快到达目的地。
此时的祖屋门前,乌泱泱地围了一圈人。
童曦停好车,刚走到门口,就听屋内“猴子”开始扯着嗓子训人。
“小六,你这可不是第一次了,前几次看在于奶奶的份上,我没追究,你倒好,屡教不改?还居然胆子大到这种地步,还打算偷人钱包?说,还偷过什么。”
“叔,没......没了!”
说话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人又黑又瘦,看起来也十分怯懦。
“真没有?”
“猴子”依旧不依不饶,拎着人,装模作样要往外走。
“走,跟我去派出所说。”
“不不不!不要去!”
少年挣扎着,死活扒着门框,脚下一双运动鞋,早已被泥巴湖的,没了先前的颜色。
看起来很是狼狈。
“你为什么不去?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偷东西,你爸妈死的早,你奶奶也看不牢,你就学了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猴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将人扯了半天,愣是没拉动,此时不由火上心头。
“你小子松手!”
“不松!”
“松开!”
“我不!”
......
两人撕扯着,场面一度有些胶着。
“猴子”毕竟人要高上一截,也壮实,就在最后马上成功将他拖出门之际,一个红绳玉佛“啪”地一声,从少年的裤带里掉了出来。
这一下,少年急了,几下挥开“猴子”的手,一把将玉佛从地上抓起来。
只是手还未藏到裤兜里,却一把被周翀扯了过来。
“还给我!你们是强盗!”
“哎吆!”
听闻这几个字,“猴子”也恼了,直觉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
“你个偷窃惯犯,居然说别人是强盗?真是.......啧啧啧,说,这是哪里来的?”
“是我的,我奶给我的!”
少年一边狡辩,一边朝周翀那里冲,最终还是无法挣脱“猴子”的一双“铁钳”。
周翀拿着手链,来回仔细看了又看,童曦也在此时进了门。
“翀哥,有什么发现?”
“这个玉佛,看色泽价值不菲,看磨损度,应该是有些年头了,等等.......”
他翻来覆去看了又看,终于在玉佛的背面,发现了两个凋刻在上面的英文字母:MY。
MY?
MY?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恍然大悟。
“孟媛!”
两人同时开口。
周翀先人一步,将少年又拎了过来。
“听我说,这个玉佛是哪里来的?”
“我.....我奶的!”
少年目光闪躲,却依旧死鸭子嘴硬。
“那你奶奶叫什么?”周翀问。
“我奶奶就叫我奶奶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行!
这小屁孩,看来是个惯犯了,来硬的肯定不行。
“本来呢,你想要点吃的,也不是不行,直接到前面来找我就好了,为什么要从后窗哪里偷?”
提及这个,童曦忽然想起前几天,周翀拍下的那个照片。
难道,那个手印的主人,就是眼前这个小子?
看个头和手指大小,好像是能对上。
直至现在,童曦才想明白,为啥周翀什么都不要,专门要了一些吃食。
想来,他这几天走街串巷,心里早就有了怀疑对象。
用这些吃食,将孩子们吸引过来,然后一个个观察。
而后窗那里,估计也是他故意不锁,想借此引鱼上钩。
“我......我.....我只是觉得那些东西,太好吃了!”
少年嘿幼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我吃的多,经常朝你要,你会永远都给我吗?你又不是做慈善的!”
呵!
这小子,偷就偷,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简直是没有一点悔意可言。
这几天,他一直故意将一些吃食摆在靠窗不远的餐台上,还刻意安了几个针孔摄像机。
这不,刚刚摘下手表,脱下外套,进去洗把脸的功夫,衣服里那厚鼓鼓的钱包“啪”地一声落地。
等他从洗手台出来,却见后窗上,一根吊着细绳的竹竿,卡在窗台,还有一抹黑色小身影,早已熘之大吉。
周翀调取监控视频,确定了“作桉嫌疑人”。
也多亏,今天自己的大意,不然“钓鱼式”的等待,不知道还要多久。
于是,他找到“猴子”,将男孩的视频给他看了看,这才有了这一幕。
红泥湾地处海岸边,附近年纪大点的居民,靠捕鱼为生。
年纪轻轻的,都愿意去云城和外地打工赚钱,毕竟挣得多,也不用风吹雨淋。
那么,自然村里的留守儿童和孤寡老人居多。
少年也是其中一个,父母车祸身亡,哥姐都在外地打工,家里也就一个年迈多病的奶奶,管起来肯定是力不从心。
小小年纪,不但逃学厌课,整天在村里无所事事,也就养成了偷鸡摸狗的毛病。
“小子,知道自己这是偷窃行为吗?”
“关你什么事!我只不过拿了你些吃的!”
少年据理力争,似乎没觉得有多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