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顾太太说,即使房门锁了也不能放弃吗?”
顾辰洲将手中的纸,重新展开,放到她面前。
“我有这么丑?”
“当然!”
童曦杏眼瞪着他,“你是世界上最丑最笨最狗的男人!”
骂完,她还是觉得有些憋屈,直接上手将他推到了门口。
“你走!谁让你进来的,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顾辰洲被她推了个趔趄,此时斜靠在门板上,姿势也有些狼狈。
别人的四五岁,能做到过目不忘,上学可以直接跳级。
看似灵动聪明的她,却连点最基本的印象和记忆都没有?
或许是当时的自己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所以,即使对于别人不以为意的一点温情和善意,都会在内心翻涌好久。
而这一怀念,就是二十年。
“看什么看?”
童曦被他盯得更恼了,误以为那个眼神就是嫌弃她又作又闹。
“我就是这样啊!没人非要你在这里忍受这些,受不了可以走,回你顾家,做你说一不二的顾辰洲去!你走,你走!”
“走去哪里?”
沉默已久,顾辰洲也瞬间直了直身子,一手将她两只小手禁锢住。
“顾太太,不知道吗?和离犯法!”
哎呀?
她以为他追到这里是来道歉或者将事情解释清楚的。
现在一看,显然不是!
还口口声声跟她讲法?
童曦本就不太顺的毛,瞬间更炸了。
“顾辰洲,你......你个腹黑老男人,你套路我!”
闻言,顾辰洲微勾起的唇角,不自觉地扯了扯。
现在才发现,是不是有点儿晚?
“所以,你没得选!”
没的选?
所以这是吃定了她,就要如此憋屈,委屈求全吗?
“顾辰洲,我是喜欢你没错,可我不是为了喜欢你,一点原则都没有,如果知道,你心里从始至终想着那个人,心心念念放不下,那我也绝不会如此委屈,我也有自己的骄傲的!”
“嗯!”
顾辰洲点头,见眼前的小女人,眼眶微红,心也跟着揪的生疼。
“没有别人,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你而已!”
“怎么没有?到现在你还想蒙混过关吗?我都看到了!”
见她依旧不依不饶,顾辰洲也颇有些无奈。
“傻瓜!”
他说着,抬起手,宠溺地弹了弹她光洁的脑门儿。
“五岁,你该会有记忆啊?”
童曦捂着吃痛的脑门儿,情绪并没有缓解多少。
少跟她扯这些有的没的,机会她给了,他当时却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桉,那就证明,这人是从心里放不下。
她拍开他的手,鼻音有点重。
“你别跟我扯.......”
“不是扯,五岁那年,你应该见过我!”
这......
又是几个意思?
童曦此时的表情,就犹如被人当头一棒打懵了。
等等!
容她想想。
五岁.......
五岁她在做什么?
回忆里,全是游乐场,旋转木马和各种糖果巧克力,还有那些漂亮的衣裙......
可不管怎么想,却独独没有一点顾辰洲的影子啊。
“你......你什么意思?”
见她黛眉微拢,还是不解,顾辰洲也没继续卖关子。
将人揽在怀里,贴着她额头问:“十九年前的某个下午,云城艺术中心后门梧桐巷口,有个扎着双马尾,身穿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给过我一盒彩虹糖。”
“什.......什么!?”
其实对于童年很多事情,童曦记忆都不是很深刻。
大概是童年太过于快乐,多姿多彩的生活过的如此恣意飞扬,以致于,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小细节,她都不曾真正地放在心里。
真要说起来,五岁那年,她能记住的就是,拿到了某个钢琴大赛少儿组的一等奖。
那一天的晚霞也彷佛格外艳丽,童柏钏参加完颁奖典礼,因公务匆匆赶去机场。
而她,当时就乖巧地等在巷口,等着忠叔去买她最为喜欢的蛋糕,作为嘉奖和鼓励。
等的百无聊赖之时,她一个人拿着魔法棒,振振有词地默念咒语,在那时的小世界里,她就是这个世界的公主。
任何人就好臣服于自己的裙下。
可偏偏,墙角处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高她好多的哥哥,似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
桀骜娇纵的小公主,自打记事起,收到的全是艳羡又宠溺的眼神和崇拜之色,哪能忍受如此的冷艳和嫌弃。
于是乎,她拿着魔法棒,指着墙角里瑟缩的少年一阵咒语,最后换来的却是更为嫌弃的眼神。
她再次走近,腰板儿挺的直直的,似有一副身高不够,气势来凑的意味,一张小脸全是傲娇之色。
也正在此时,不远处,呼唤声中,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登时,少年浑身上下充满戒备,又不由往墙角里缩了缩,可看向她的眼神里有戒备也有祈求。
而后,身后的人被她遮住,寻人的人,也飘然远去。
她不解地看向他,投去一个友好甜甜的微笑,换来的却是许久的沉默和无动于衷。
可越是这样,她却越是觉得有些好玩。
长这么大,身边还真没有一个人,可以对她置之不理,更将她释放的友好,忽视的如此彻底。
于是乎,她开始了喋喋不休的追问。
刚刚的人为什么找你?
你是偷跑出来的吗?
你家住哪里?
你是和家里吵架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