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萧以楠偏头看看那边脸色早已发黑的傅其琛，心中明白了几分。
“William刚刚接手公司，比较忙.....”
话音未落，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适时打断了他。
“呃......抱歉！”
凌霏盯着屏幕里那连环夺命call，忙起身去了包厢内的洗手间。
“你终于肯接电话了嘛？我要不是用你爸爸停药来威胁你，你是不是预备就这么闷不吭声不管不顾了，这个月的10万生活费，你什么时候汇过来。”
电话那头的女人伊伊哇哇，不带喘息地又哭又喊，隔着门缝，屋外都听的清清楚楚。
“你能不能别闹了，我自己已经够烦的了，上个月你说要帮我爸爸请个护工，多要了几万块钱，护工也没请，现在这个月还没过完，你又跑来哭闹，月底吧，我会凑给你的！”
凌霏叹了口气，心里的烦闷瞬间涌了上来。
这几年，医药费，护理费，家里换车买楼，加上弟弟做生意，大大小小加起来，早已将她所有的积蓄花的所剩无几。
现在，卡里仅有的那点钱，恐怕连律师费都不够付的。
有官司争议在身得艺人，有哪个投资商敢用这样的艺人。
“凑给我？”
电话那头的女人又开始第扯开嗓子乱吼乱叫。
“你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谁不知道你们那个圈子来钱快，就10万块还用凑吗？再说了，你弟弟又盘了个店，想扩大规模，你这个做姐姐的，不应该帮着拉扯一把吗？”
“我拉扯？那也要我有能力拉扯，我自己现在都吃了这顿不知道下顿在哪里，你让我怎么去拉扯他，他原来的店呢？刚开业没多久，为什么要扩大规模。”
凌霏也有些急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就投资个小店，还用个跟你商量？你弟弟说，只有把店做成连锁品牌才会效益更大化，总之，你别管了！”女人不耐烦地说。
“行，我不管，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吧！”
电话刚想挂掉，那个女人又开口嚷嚷。
”你的事情，你弟弟回来跟我说了，你说你，好好的赚钱拍戏，干嘛跟公司过不去，低头认个错又怎么了？”
“搞这么大阵仗，胳膊拧不过大腿，现在倒好，你的错，要让我们一家人来买单，你爸爸天天躺在床上挣不到钱，我天天在一旁伺候着，还要看你脸色，这世界哪里还有什么天理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听筒里，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还在继续。
凌霏也被她数落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我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你管好我爸就行了，月底，我会给你把钱汇......”
彭——
洗手间的门应声而开，童曦气势汹汹地走进来，一把夺下她手里的电话。
”阿姨是吧！您这伸手白拿又理所当然的嘴脸，真让人无比恶心，这么多年，你和您那不争气的儿子，像是蛀虫一般天天啃咬着凌霏的血肉，您的良心不会痛的吗？”
“你......你是哪颗葱？哪里轮得到你来管我们家的事情！”
女人被她怼的有些心虚，但依旧气势汹汹。
“阿姨，我是哪颗葱就不劳您费心了，反正你是没人拿来蘸酱的老葱花，我告诉你，凌霏现在没了通告，马上要吃官司了，一个搞不好，有可能要赔上千万的违约金，您有时间在这里叫嚣，不如好好替自己打算一下后路，怎么保全您家里那点家产。”
听到这里，电话那头一下没了声音，童曦却依旧乘胜追击。
“钱呢，您是甭想了，她还欠着我一屁股债没还呢，哪天我一个不开心，也将她告上法庭，这辈子别说10万，10块钱都给不了你了，还有，别一天拿凌叔叔来威胁人，他还有个儿子，哪天没人管了，我不介意帮他请个律师，赡养老人，儿子也有义务！”
“你......你！”
电话那头的女人被气的不轻，童曦嗤笑几声，顺势掐断了电话。
“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么多年，他们都把你拿捏惯了，你现在就是他们的人肉提款机，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凌霏双眼泛红，默默将手机塞回口袋。
“可还有我爸爸呀，我不忍心看他没人管！”
“你那些钱，请个护工和保姆，我相信都比现在你那个继母照顾要好的多，霏霏，我知道你心软，可是这样一味纵容，他们只会变本加厉，你那个弟弟，花钱大手大脚，小事看不上，大事做不来，给他多少钱，最后只会打水漂。”
童曦看着他深深叹了口气，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你听我的，自私一点，多为自己想想，随她去闹，她受不了自然会走，你还指望她能跟叔叔白头到老吗？要不是你的钱，你以为她能忍到现在？两条路，要么消停下来，好好照顾叔叔，要么滚蛋走人，你接手给叔叔请护工，其他免谈！”
凌霏垂眸默默点点头。
屋内的傅其琛和萧以楠也都听了个大概。
见两人回到桌前，傅其琛率先开口，“凌霏，你要有困难，我可以......”
“不不不！傅少，曦宝已经帮了我不少了，我不能再舔着脸再去欠人情，好意我心领了，谢谢啊！”
萧以楠自小生活优握，从来不曾想到，这人间疾苦如此真实，竟也生出几分怜悯之心。
“凌小姐，这个桉子，算我免费援助，你不必有压力，也算是我打开云城市场的第一个桉件，希望我们旗开得胜！”
“谢谢，谢谢萧律师，你们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以后如果有用的到我凌霏的地方，定当竭尽全力！”
凌霏忍了又忍的热泪终于在这一刻落下，噼里啪啦地砸在手背上。
她吸了吸鼻子，不争气地抹干眼泪，“今天我没跟你们客气，但这餐饭，一定要我请，算是我的小小心意吧！”
言止于此，几人也没再争夺。
有时坦然接受，比起一味的给予更能抚慰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