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之人,心中欲望不过是衣食住行,多一点的也就生老病死。
李少山曾经接受过一整个世界的完整欲望,相对于这个世界过去佛需要容纳的人间信念,差的不知道多少量级。
然而这种量级的信念,对于真正的古佛而言,已经足够毁灭自身的意识的。
所以上古佛需要常年修行,最终靠着凝结佛陀金身的手段将这些信念之力化为实物。
所以观世音很恐惧,因为面前的无名古佛告诉她,天地不是没有对他进行天谴,而是古佛无视了天谴。
而她身后的一尊佛陀此时也开始正眼观察着李少山全身上下,发现果然如李少山所言,对方并没有收拢身边的佛法之力,也是惊呼起来。
“你虽称古佛,身上并无丝毫佛法!”
此言一出,周围众佛顿时全都惊住,目光全都打量起来,然而得出的结论全是一样。
此人身无佛法,却拥有众生信念在身。
这...真的能做到吗?
玄奘和八戒听着观世音和这无名古佛的对答,最终又在一尊佛口中得知了李少山身处天谴之中,最终下定了决心,对着李少山就喊道。
“小僧得罪了。”
提醒了李少山后,唐三藏也就张开袖袍,对着李少山的方向就挥舞了过去。
他一介有道佛陀,总不能靠着偷袭伤人害人,而作为佛陀真身,他的实力也是足够。
然而唐三藏光明正大的攻击对于李少山而言却是太轻了,只见李少山一个抬眼,他座下的黑莲就爆发出和无天一模一样的无穷黑气,只是三两下功夫,将玄奘击倒在地。
这家伙连偷袭都不会,打起来也只是靠着法力强大压制敌人,遇到比自己强大的自然一招秒。
然而赢了玄奘,李少山却没有得意,只是转头看向另外一个方向,那猪八戒已经来到弱水边缘之处,试图逃出冥界。
弱水沾身立腐,纵使神佛也无法避免,三界之中能够渡过弱水的没几个,猪八戒恰好是其中之一。
而在看到观世音都对李少山面露恐惧之时,猪八戒就想好逃命的手段。
而玄奘替他吸引了无名古佛的注意力,等他跳入谁都不敢进入的弱水,也能去向大师兄孙悟空求教。
只听“噗通!”一声,猪八戒的身影消失在了弱水之中,李少山却只是无奈摇头,随后整个人跟着消失在原地。
猪八戒沉入弱水,运使全身法力阻碍弱水靠近自己,同时心中不停思考着从那个位置离开弱水回到人间,就在他闭息思考的时候,却是勐地睁大双眼。
因为他看见了无名古佛正一步步朝着他走来。
他这个统管天河的天蓬元帅在弱水里都需要艰难维持法力护体,然后游而行之。
而面前的无名古佛却只是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就和他在凡人水域一般随意自由。
这不是游泳,游泳用的身体力量,这是法术之力。
而李少山不仅靠着法力在弱水之中行走,到了他身边,还张口说起话来。
“你是自己回去,还是我扔你回去。”
耳中听着无名古佛的警告,猪八戒却不敢回答这个问题,他可是身在弱水,张嘴的后果可不是喝几口水这么简单。
轻轻点头,猪八戒赶紧从弱水里跳出来,抖落掉身上的沾染的水珠,紧张的看着弱水里的景象,嘴里更是提醒道。
“师父,这个无名古佛...和弱水关系匪浅。”
“此话何解?”
“能在弱水之中施展法术,纵使佛祖道祖也无法做到此事,我只是能在弱水之中游泳,便得了一个天蓬元帅的职位,此人却能在弱水之中施展法术,实在...”
说道这里,猪八戒不再多言,因为在他心中,也许有生灵可以在弱水之中生存,但能使用法术的,不在他的理解之中。
弱水大神彭离也做不到这种事情,那家伙也是靠着游泳活在弱水中的。
等李少山从弱水之中升起身影,诸佛菩萨眼神里都充满着求知的想法,然而李少山扫视了一圈后,随手一挥,一个定身咒出手,将唐僧三人的身形彻底定住。
随后李少山对着身后的鬼面妖魔指挥道。
“行了,你带人恢复冥界秩序,不要乱了轮回之事。”
“是!”
鬼面妖魔低头臣服,这唐三藏可是佛陀之尊,然而在古佛面前弱如稚子,难怪无天佛祖如此尊重无名古佛。
就在李少山解决了玄奘,打算离去之时,一直看着现场的观世音却是大声唤道。
“且慢!”
李少山疑惑转头,看向被无天限制了元神的观世音,嘴里问道。
“不知菩萨还有何事?”
“小僧想问古佛,以阁下这种实力,为何要站在那魔头无天那边?”
听到这个问题,李少山却是一愣,随后却是笑了起来。
“我从未站在任何人的一边,我从来只站在我想站的位置上。”
听着这个答桉,观世音眼神微微发亮,心头大定,随后也是慈眉笑问。
“嗯,敢问古佛,您现在是站在哪个位置上呢?”
“善...还是恶?”
李少山出场之时,第一句话便是提醒诸佛菩萨弱水之害,随后才开始镇压众佛。
虽然李少山说话做事似乎和那无天相似,但从细枝末节的话语间,观世音却看出了无名古佛心中的善念。
他是一个行善之佛。
李少山听到观世音的善恶之争,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等笑完后,他才终于开口说道。
“善?恶?”
“菩萨,敢问一句,在你心中,何为善?何为恶?”
佛家怎么可以不明善恶,观世音立刻解释道。
“善者,顺益义、顺理义,性离垢秽,清净无染,故名为善。反之,其行为对此世、他世均不顺益,其性染污,纯属有漏的恶法,曰恶。”
李少山微微摇头,凝视诸佛菩萨,叹息道。
“那顺与不顺,又该何人来定?”
观世音眼神微微眯起,她听出李少山是在讨论定义权归属者,但依旧微笑着说道。
“自然由众生而定,我佛只是见过众生之心,明了众生之善罢了。”
“世人蒙昧,需以佛法明悟本心,终而渡人渡己。”
众生之善恶,自然由众生而定,而如来只是一个引导众生向善而行的工具罢了。
李少山却是鼻尖一哼,嘴角轻笑起来,随后冷冷问道。
“我听闻诸佛菩萨日常以拒肉食素为行善之举,敢问诸位心中,那植物之妖该如何看待?”
“是觉醒灵智之食物,还是...脱离蒙昧之生灵。”
此言一出,诸佛菩萨顿时面色大变,纷纷坐地打坐,口诵佛号。
但他们浑身上下的颤动,代表着他们心中的不平静。
因为李少山真正的问题是。
蒙昧之灵,可食乎?
若是蒙昧可食,那妄断众生身处蒙昧之中的诸佛,食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