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升空,巨大的燥音下,令梅的耳边几乎听不清其他的声响。
小金在空间雀跃的问:“令梅,接下来怎么整?”
令梅冷笑:急什么?等飞机开到无人的海面上咱们再动手。
汪鼎树心中忽然掠过丝不安,看了眼安静如斯的令梅,暗想她这算是绝望认命了,还是另有后手?
直升机飞过鄂霍次克海,令梅往下看到蓝茫茫的海平面,微微一笑。
“小金。”
“来咯。”
汪鼎树的眼前,突然冒出只雪白的、虎视眈眈的大猫,一巴掌打掉了他的眼镜。
汪鼎树来不及震惊,大猫跳到了驾驶员的位置上,锋锐的爪子没头没脑的撕扯着驾驶员的脸皮和双手。
“汪先生,哪儿来的野猫?快拉走它!”
汪鼎树赶紧上前帮忙拉扯,连小金的毛都没摸到,反而让它挠了一脸的血。他慌恐万分的大叫:“萧令梅,你疯了吗?快让你的猫住手。不然咱们都得死!”
令梅耸耸肩:“反正都要死,死在哪儿,怎么死,都一样。”
汪鼎树实在不明白这只猫是藏在哪儿的怎么藏的,难道她是魔法师不成?
驾驶员传来声尖锐得让人心颤的痛呼:“眼睛,我的眼睛!”
汪鼎树看着小金举着血淋淋的细长的闪着银光的爪子,对自己呲牙咧嘴的一笑,已经吓得全身打战。
“萧令梅,我、我们好好谈谈行不行?我可以让驾驶员立即返航降落放你回去——”
“来不及啦。”
令梅抱过小金,抬头冲汪鼎树悠然一笑。
“你今天,就留在这里吧。”
独眼的驾驶员正在疯狂的力挽狂澜,拉着飞机死命的攀高避开了迎面而来的峡谷。
汪鼎树喘了口气。他掏出把枪对准小金,驾驶员尖叫:“你疯了嘛?万一打到飞机怎么办?”
汪鼎树神情颠狂:“她想死我就成全她!”
扳动板机的瞬间,小金瞬移避开子弹,碰的声闷响,子弹嵌进了机身。驾驶员骂了声“SHIT”,忍着眼睛的巨痛装备跳伞包。
“萧令梅,你以为我会和你这个疯女人一块儿死在这里?”
汪鼎树也手脚熟练的背上跳伞包,打开门,劲风直往舱里灌:“只有你,死无葬生之地。”
令梅扬眉:“是吗?”
汪鼎树和驾驶员先后跳下了飞机。
半空中,汪鼎树的伞包像朵彩云般打开,他感受着冷风的刺骨却忍不住咧嘴大笑:“萧令梅,最后还是我赢了。”
扭头看直升机,已经直线降落坠,只在落海时浪花翻滚,随后无声无息的湮灭于深海之中。
汪鼎树冷哼:便宜她了!
转头间,他看到驾驶员的惊恐的脸。
“怎么啦?”
驾驶员指了指他的伞。
汪鼎树抬头一看,吓得一个激灵,结实无比的伞面居然裂开了十几分口子,而且越裂越大——
随即,嘣嘣嘣连几几声伞绳相继崩断,彻底将他逼疯。
“怎么会这样?是谁害我,到底是谁TMD害我?!”
疯狂中他死命的向驾驶员靠近,驾驶员吓得急忙操控方向越飘越远。
一个降落伞可带不了两个人。
“回来。你快回来!”汪鼎树叫得喉咙嘶哑,一肚子都是冷风。“我给你钱,你要多少给多少!你快回来——”
然而他只能看着人影渐渐远去而自己却在迅速的下坠,直到他砸进了海里。
冰冷的海水飞快的加重了降落伞的重量,拉着他直往海里沉,咽了几口海水后他才慌乱的脱掉了伞包。
他浮在海面上望着茫茫无际的海水,绝望中忽然觉得脚底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自己,伴随着痛入骨髓的巨痛,他整个人沉到了海底。
鲨鱼,是一条身形庞大的巨齿鲨!
鲜血在海水中散开,汪鼎树在水中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崩析分离。
绝望又不甘的,他一边吐着血水,一边咽下了最后一口海水。
令梅种在汪鼎树房间里的草莓籽在空间里已经长成茂密的草莓苗。小金在三维立体的坐标上点了下草莓苗所在的京郊别墅,一人一猫已然回到了别墅。
邓春来是在京郊别墅的地下室里找到的完好无损的令梅。
令梅解释:“我被他们骗来后,趁他们不注意逃走躲了起来。汪鼎树已经坐直升机离开了。”
邓春来谢天谢地:“我就知道你福大命大,肯定不会有事。对了。段上尉已经去追他去了。”
令梅意外:“谁?”
“哦。段亦扬段上尉。”邓队看了下手表,“不知道他追上没?”
对讲机发出嘈杂的信号,邓队忙接通问:“拦住了人没——坠机?!那人呢?!”
“——”
邓队沉默了片刻,冷笑:“死无全尸,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他吐了口气,“告诉段上尉,萧令梅找到了。没事,她非常安全。”
令梅拉着邓春来:“邓队,能不能送我到协平医院?我男朋友——”
“你男朋友也没事。当时是撞晕了,但是医生检查后只是皮肉伤。连骨折都没有。”邓队感叹,“运气真好。他撞上的可是辆小卡车啊。”
即使令梅知道骏骁有菩提珠护保护,心中还是焦虑不安。
她赶到医院,却在病房外听见玉芝亲热温柔的声音:“时小姐,这怎么好意思呢?你救了我们骏骁不说,还送吃送喝的……”
接着是女子温婉大方的声音:“伯母客气了。我和小朱大夫又不是什么生人。今后我还要请小朱大夫多帮衬帮衬我的工作呢。”
令梅眉稍轻挑:不是生人?哟,那就是熟人啦。
骏骁接口道:“时大记者的工作,我们谁敢不帮衬?”
姓时的女子原来是个记者?
令梅立时就猜了个大概。想来骏骁神医的盛名在外,前来采访的记者没有一车也有一打。于是这位时小姐长袖善舞舞到了骏骁跟前。
她敲门而入。
“令梅!”骏骁整个人都支挺起来,一时眼里就只有女朋友担心关切的面容。
令梅看到他躺在床上头上胳腈上都包着纱布,还是心疼得眼眶一红。
“令梅。你怎么才来?”玉芝不满的瞥了她一眼,“骏骁要不是赶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也不会出车祸。幸好时小姐在边上救了他。”瞥了眼她包里露出的小金的脑袋,更生气,“怎么还带只猫来?”
小金没好气的冲她咧了咧虎牙,甩了个白眼。
“妈!”骏骁拧眉,“我这不是没事嘛。医生都说了,我今晚就能出院。”
“那怎么行?”玉芝瞪他,“多住两天多做些检查。万一有什么问题怎么办?”
骏骁拗不过他娘,没辙的叹口气,转头安慰令梅:“没事。我真没事。”
令梅勉强笑道:“知道你没事。但是伯母说得对,还是好好做个检查以防万一。”这次骏骁是受了她的无妄之灾,她焉能不内疚?
好在汪鼎树已经葬身汪洋大海,算是给骏骁报了仇。
她看向立在窗前的陌生女子,大约25岁左右的年纪,精练的马尾长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面容五官小巧白净,身形适中。是个俊美的姑娘。
奇怪,她身上有股令梅熟悉的感觉。
像谁呢?
此时,她也正好奇的打量着令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