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眼底金光大闪,灵泉骤然翻滚,佛唱声乍然响彻云宵。
空间外的施家父女气血翻涌,施诗手中的佛珠崩裂,她再也支撑不住,喷了口鲜血,捂着嘴,她惊慌失措:“父亲——”
施洋比她好不到哪儿去,一张脸白得跟鬼似的,眼角却有两缕鲜血流出,他一把攥住女儿的手腕,嘶声问:“怎么回事?天怎么暗了?开灯,快开灯啊。”
施诗惊恐无比的叫了声:“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了?”
施洋呆住:“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施诗不敢再逗留,立即指挥身边的保镖带着父亲撤离。
砰的声,施诗撞上了无形的结界。
惊恐中耳畔响起陌生的、冷酷且愤怒的声音:“算计了本大人,还想走?”
施诗惊恐万状:“小金!不,腓腓大人!是我们不知天高地厚,是我们痴心妄想。是我们错了。求您大人大量饶过我们这一回吧。我保证,我施家再也不会出现在您和萧令梅所在的地方。也绝不敢再打腓腓大人您的主意了。绯绯大人——”
小金冷笑:“施家——到你为止,再也不会有天运之子诞生。”
语毕,结界消散。施诗顾不上太多,拖着面无人色的父亲迅速逃离了庄园。
汪鼎树跌跌撞撞的追了上来。
“施先生,施小姐!”
施诗忍不住满面怒容的回头瞪他:全是他。全是他姓汪的惹出来的祸端!
半年前,汪鼎树找到施家,欲借用自家的本事对付萧令梅。他的计划与父亲不谋而合。这才有了今日这场鸿门宴。
没能镇压萧令梅反而让小金反杀,施家险矣!
“汪先生。”施诗心念一动,语带悲切,“我施家技不如人遭此反噬,汪先生,您好自为知。”
汪鼎树头晕脑胀依旧还留一丝清明:“什么意思?萧令梅呢?你们把她藏哪儿啦?”
施诗惨笑连连,耳畔环绕着的佛经愈来僡响,她赶紧搀着父亲步履踉跄的一路疾逃出庄园。
“施诗,施诗!”施洋在车上挣扎着问女儿,“腓腓刚才那话是吓唬我们的对不对?你的能力一定还在是不是?”
施家每一代都会有能力超群的小辈出生。施诗就是这一辈中的楚翘。施洋被方才小金的预言说得心惊肉跳,心脏都要停摆了。
施诗打开车窗,吸了口气,花容惨澹。
“……没有了。”
“没有了?什么没有了?”施洋揉着灰白的眼睛,一张脸的表情惊悚却无助。
施诗苦笑:“我感觉不到空气里的混浊。”她又握住胸前的宝石坠子,“也嗅不到半点灵力的芬芳。”
所以,她引以为傲的能力,消失了。
施洋如遭雷轰:“不,不可能。不可以,腓腓不可以这么对我们——”
施诗的语气听不出任何喜怒。
“父亲。让家里的子弟低调行事吧。最好能够退出易学圈归隐个百来年。等萧令梅寿终正寝,小金的余怒消除干净了再出世。”
“放屁。”施洋如何能够接受大好的局面被他们父女一手终结?“不行。我们去找你祖父。让他招集所有施家弟子一起镇压腓腓!”
施诗叹口气:“父亲。你没有看见,刚才整个庄园都在腓腓的灵力笼罩之下。就算它现在的灵力不能和上古时期比,但它毕竟是神兽。父亲,别说是我施家,就算把所有易学界的大师都请来,也斗不过它的。”
施洋面色灰败,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般,两鬓竟然爬满了白发。连饱满的皮肤也变得如树皮般枯萎干裂。
施诗看在眼中胆战心惊。她不敢吱声,带着失魂落魄的父亲去医院检查眼睛。
大夫皱眉:“晶状体、玻璃体、视网膜严重受损。”他疑惑问,“怎么回事?眼睛是被重物击伤了吗?”
可是眼部周围的皮肤完好,一点伤痕都没有。
施诗问:“大夫,还能治愈吗?”
大夫摇头:“伤得太严重了。”
就诊室里兵慌马乱,施洋不能接受自己变成瞎子的事实,疯狂的在掀翻了自己能碰到的所有的东西。
大夫又气又急。施诗只能让保镖进来按住发狂的父亲,自己赔偿了医院的损失才得以离开。
施诗悔痛万分。
封印小金的计划,是父亲定下的。
失去了小金的萧令梅就是个废物。那时候他们轻而易举的就能得到神兽。
汪鼎树运来翡翠以提供镇压小金的能量。可最终,他们还是过于轻敌,落下这么个惨澹的下场。
灵力消失的她必将成为家族的废子,父亲的家主之位毫无悬念的保不住了。现在只能寄希望祖父能够听得进她的劝说,暂时隐退以息小金的愤怒。
此时的郊野庄园,客人们清醒后除了身上有点泛软,没有查觉到其他的异样。
只有蒋玉章隐隐的感受到了些空间扭曲的异常。回顾会场,萧令梅和施家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撤离。
他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拍。
怪了。为什么他刚才有种行将窒息,全身力量都要被抽干,死鱼般挣扎的感觉?
拍到一半暂停的标王继续竞拍。
600万的价格一路升到了800万。
齐海萍几番手痒,强行控制着没有出价。萧小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石料买回去,不亏就不错了。
最后,同样来自香港的珠宝世家的周远福以850万的价格拍到了标王。
齐海萍饶有兴趣的跟随着人群一起移到解石处。
周远福得意洋洋:这块石料外皮就让人惊艳,八面开窗,处处见水。开石必然大涨!
何向贤在边上似笑非笑:萧令梅那小妞,会放着有钱不赚的石料给你们这群废物?
解石的师傅小心的切下了一块石皮,
众人哗的声大叫:“帝王绿,正宗的帝王绿啊。”
“玻璃种帝王绿!”周远福得意极了。
不仅绿,整块石面上只有边角的零碎几条裂。大伙看得眼睛都红了。
连绵不断的称赞声和艳羡声中,第二刀割下。
惊叹声变成了惊咦声。
“咦。变种了。”
“阳绿。冰种。”
周远福笑容微澹。冰阳绿也是极好的。
接下来又是几刀,越往中间,石料的品质就越差。周远福额头渗出冷汗,仿佛预料到什么,急忙改变了开石的方案。
非常不幸的如他所料,这块原石只有周边五公分处的水头是最好的。再往里不是裂就是棉,完全没法取用。
早有人帮他估算了一下:“开出来的翡翠,卖个六百万没问题。”
会场一时寂静。之前是谁说了一嘴,“买回来总不会亏”的?
如果按底价成交,确实不亏不赚。
齐海萍轻吁口气,牵过佳莹的手道:“走吧。我们回去解石。”
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令梅给她拍中的几块原石能带给她什么样的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