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峰也为哥哥高兴:“NND,摆酒席啊大哥。摆他个三天三夜!”
元梁拍桌道:“要得。这钱啊,我来出。”
越山笑道:“爹。哪能让你们出钱?我认得办席的师傅,都已经联系好啦。到时候您俩啊,放开肚子吃就行。”
秀莲羡慕不已,悄声对闺女道:“令菊,明年就看你的了。”
令梅已经把她高三的习题书、整理的笔记一股脑的都送了给令菊,暑假里还提前给她制定了复习大计。动不动还要过来抽查,令菊苦不堪言,但再苦,她也没吱声。要做人上人,岂能不吃苦?
令海脸微红:“我也有个好消息。我考上福州农业大学的成人夜大了。”
秀莲啊呀声,捂着嘴激动问:“真的假的?”
兰芳眼睛瞪圆,直拍老伴的后背:“我没听错吧?没听错吧?”
令海搔搔头:“不信你们问子春。”
子春噗嗤一笑:“婶,阿嬷,他真的考上了。农林专业的。”
秀莲乐得大脑一片空白,只不停的重复:“我家也有大学生啦,我家也有大学生啦!”
子春笑而不语。明年,她也要考夜大的。
令海笑嘻嘻勾了勾她手指,低声道:“咱们俩虽然是夜大的,但咱们的孩子肯定是大学生逃不脱了。”
“呸。”子春脸红得不行。
秀莲眼见儿子和子春打情骂俏,心中的欢喜滞了滞,一阵的不舒服,转过头就当没看见。只对越山道:“他哥。办席时你吱声。咱们都来帮忙。”
越山也不和自己人客气,笑吟吟的谢了。
几日后,萧家借了村委院里的空地大摆流水席。鸡鸭鱼肉只等闲,海鲜山珍不足道。老大老大的螃蟹和鲜活鲜活的大虾吃得村民满嘴流油,兴高采烈。
老萧家扬眉吐气,很快,整个仙云六村都传遍了萧家一门两个大学生加一个夜大生的事儿。甚至连镇里的记者也闻讯特意赶到萧家采访了新晋的姐弟大学生。不采访不知道,一采访吓一跳。萧令梅竟然就是闻名广交会的草莓公主!
于是一篇洋洋洒洒的文章中,令梅再度盖过了令晖的风采,成为了当之无愧的主角。
文章里还提及了令梅正在建设中的荔枝果园,文章的结尾殷切的期望着令梅的荔枝果园能够再现草莓的辉煌。
令晖冷笑着将报纸塞进了炉灶里,火苗飞快的将它吞噬殆尽。
现阶段令梅确实比他强,他现在享受着的物质条件也是令梅带来的。令晖已经能够坦然接受这个事实。但是迟早,他会后来居上。
******
令梅的荔枝园垦荒也正如火荼的进行着。
虽说是大夏天,但神奇的是令梅挑中的这块地荫凉得跟春秋天气似的十分惬意。连虫蛇之类的动物也不多,少了许多麻烦。
干活的工人分成两组,一组砍树噼柴清场子,一组跟在后头砌墙。
候威累得满头大汗。
越峰是监工。
他可是得了令梅的钦令,着重监督这十来个从糖果厂下放来的问题工人。
工人们不敢偷懒,实在是越峰那样子颇为凶狠。大平头粗金链子,半披着件花衬衫,嘴上咬着根烟。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苦虽苦,但是生活条件还不错,饭食顿顿有肉,还有那宿舍的环境不比普通旅馆差了。所以工人们在越峰的高压监管下,活干得还挺卖力。
候威是个异数。他混水摸鱼的本事在糖果厂精炼得炉火纯青,一包香烟、几句马屁就让越峰对他客气了几分,就算他偷懒耍猾,越峰也没那么严历。
直到他看到果园的负责人,一个漂亮得过分的年轻美妇,还是离异单身的。心思立刻活络起来。一改之前的惫怠,样样活计抢着干,不懂就问,勤奋好学。
工友们眼见他这个转变,初时摸不着头脑。后来见他有事没事就往越岚跟前凑——呀呀呸的,这小子动作倒快。这是想给自家的儿子找后妈啦?
越岚是经过风雨的人。离婚本就让人病诟,所以尤其注意男女方面的关系。何况令梅早就提醒过自个儿这些工人都是有问题下放来的,于是对于大献殷勤的候威她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距离。
但是候威脸皮跟城墙似的厚,无论越岚怎么冷面以对他也甘之如饴。越岚不胜其扰,愈加鄙弃他的癞皮狗行径。没想到他竟然转而对若珍下手了。
时常买些小零嘴小玩意儿的哄若珍开心也就罢了,还跟她说要带若珍去游乐场玩。
越岚被个人渣纠缠,心中气苦。加上村里还有些人瞎起哄,让候威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闲言碎语的传到令梅耳朵里,看在眼里,觉得这小子实在欠揍。
于是,候威某天上山开荒时,被越峰单独叫唤走了。
“萧总监。啥事?”
越峰瞅着他:“你小子,本事不大,胆子不小。平时里看你嘴甜识趣给你点面子,没想到把你的胆子养肥了,敢纠缠我妹子?!”
他一手拿着把锃亮的砍柴刀,满面冷笑:“我侄女让你来这边工作是给你碗饭吃,你倒好,把手都伸到锅里头去了。我是夸你有眼力呢还是骂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候威嘻皮笑脸的迎了上去:“大舅子——”
越峰恼了,一脚踢他他后小腿上:“你叫谁大舅子呢?!”
候威忍着痛道:“大舅子。越岚和我都是单身。我们配一对儿过日子有啥不好?结婚以后咱们有儿有女,凑个好字。简直完美。”
“我呸。”越峰自认是个浑不吝的,没想到这小子更不要脸。“你要是再敢瞎叫一声,在村里瞎说一句话,信不信我割了你的丁丁喂野鸡?”
候威下档一凉,还是硬着头皮:“大哥,我是城里人。有工作有房子。哪儿配不上越岚啦?再说越岚是离过婚还带着娃的,谁肯娶她是不是?”
越峰怒极反笑:“她要是不好,你小子会挑上她死缠烂打?”越峰弯下腰恶狠狠地盯着他眼睛,“老子也是道上混过的。你上外头问问,谁不知道我萧越峰的大名?这几年在家干活收敛了些,就一个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姓候的,趁早收起你一肚子的算计,好好干活公司还能让你混口饭吃。要是再敢动歪心思,我保管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完,越峰高举斧头,当着他的面喀察砍断根碗口粗的树枝。
候威咽了口口水,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