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忧一拳而出。
此拳名曰“摧城”!
李凉立即就是眼前一花,哪怕是他已经借助对方一拳的力道,借助其势力后退掠出又是横移的,竟然又是有一拳不合常理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但是那两把飞剑始终是无法靠近自己,好像是这两把剑都是感觉到一丝的茫然,然后就就被银蛇追赶。
三道剑光纠缠不休,每一次的磕碰撞击之下,都会是激起一圈圈高低不一的气机涟漪,杀机重重的。
但却又是有点赏心悦目的感觉。
此时还真是应了那句话,风水轮流转。
原本还是风光无限的力量,现在终于也是开始疲于奔命,一位厮杀经验不少的剑修,竟然沦为了要和对方以拳头对拳头的下场了。
但倒也不是什么毫无招架之力的下场。
李忧的两拳砸在他的身上之后,李凉心中的怒火就愈发大了起来,加上他自身体魄的底子本来就是坚实牢固的,和那一拳到,拳拳到的李忧,更是真的就以拳头对拳头,硬碰硬了数次,此后的李凉也开始发狠,干脆和李忧互换了一拳。
其中的一拳打得李忧脑袋摇荡幅度极大,可李忧依旧是神色冷漠,好像对于伤痛,浑然不觉一般,每一次一拳递出,都懒得挑地方落下,好像只要是能够打中李凉就可以。
那就心满意足了。
飞剑心弦的速度足够的快,但还是被冒着阵阵银光的银蛇处处针锋相对。
而另外的一把飞剑纸鸢,却好像总是慢了一丝,仅仅就是那么一丝。
就已经差了很多。
剑修之间的厮杀,本来就是一丝之隔,无疑就是天壤之别。
十五拳之后。
李凉不得已,被一拳打得直接嵴背贴地,倒滑出去十数丈远,只是在这个过程当中,李凉的脸上已经满是鲜血了。
李凉刚刚是一掌拍地,作势就是要起身。
再挨那注定就是要砸在身上的一拳,却被几乎就是身体前倾贴地,看着算是贴地而行的李忧,一拳就砸在了面门之上,打得李凉再一次贴地。
这第十七拳的力道之大,打得李凉整个人都是摔落在地面之上,又是作势弹起,然后又是被李忧抡起手臂,一拳落下。
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得李凉七窍流血。
此时的李忧突然就是心中一颤,立即停手。
片刻之后,李凉整个人消失不见,愕然出现在了离着李忧三十步之外。
身形腾转之快,让李忧十分震惊。
而且这种速度竟然丝毫没有个动静,很难让人察觉出来。
李忧勐然之间开始后撤。
原本李凉所在之处,又是出现了一把飞剑。
李凉面无表情,伸手一抓。
这把长剑被他握在了手中。
剑名“忧殇”。
李凉握住这把长剑之后,便问了一句,“还打吗?”
李忧那只已经是白骨的右手成掌,五根手指如同钩子,朝前伸出,一把飞剑被他握住。
剑名“银蛇”。
李忧站直了身子,右手握剑,左手负后。
真整条手臂已经是血肉模湖,顺着他那白骨的手指,鲜血缓缓滴落在地面之上。
李忧看了一眼自己惨不忍睹的手臂,澹然道:“来!”
李凉惨笑道:“我真心是怕你死了,如果你现在投降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让你走下收神台,反正你也是一定走不到自己家了。”
李忧纹丝不动,熟视无睹。
李凉手握长剑忧殇,其余两把飞剑悬浮于李凉身边,他笑着说道:“我的飞剑不多的,也就这三把而已,好在是这三把应该都是足够的快,希望没有让你失望。”
“李忧,所料不错你现在还不是一位中五楼的剑修吧,这中五楼的风景你怕是没有机会看得见了,真是替你感觉到悲哀。”
收神台之上,剑气丛生,突然如同一条条溪流一般潺潺而来,歪歪扭扭一般,毫无章法一般,最终各自铺散开来,竟然聚拢成为了一条剑气江河。
剑气似乎无处不在一般,李忧身处于收神台之上,都可以清清楚楚感觉得到着一股子的冰冷寒意来,从李凉的身上缓缓涌现而出。
李凉沉声说道:“这把剑名为忧殇,是我特意为了你才取了这么的一个名字,可见我是多么希望你李忧能够死了啊!”
李忧讥笑道:“那我应该谢谢你了?”
李凉摇头言道:“不用谢,等到明天的今天,我带着剑和酒,去你的坟头边上喝酒便是!”
李忧只不过就是一声的冷笑。
他迈开步子,开始轻轻朝前走出,一身的剑意流淌,走在现如今的收神台之上,如同逆水行舟一般。
行走之间,他身上的剑意,与这李凉霸道无比的剑气,很快就冲撞到了一起。
收神台之外。
武景阳站在马车边上,望着收神台,因为收神台的禁制已经打开了,所以他们无法一窥究竟,只能是静静地等待着里面结果产生。
换言之,等一会让谁会是第一个从上面走下来的人。
巫成突然就问了一句,“你紧张不?”
武景阳缓过神后,指着自己,“我啊,怎么能不紧张呢?但还是想相信这从上面下来的人会是李忧。”
巫成沉声说道:“只要是李忧从上面走下来,那么接下来的局面只会是比收神台之上更加的险峻。”
武景阳抖了抖肩膀,“我又不傻,难道真看不出来吗?你瞧瞧那对面人的嘴脸,我现在就想要去打他们一顿,个个都是笃定李忧下不来似的,瞧着就让人生气。”
巫成破涕为笑,“那等一会儿你就去!”
武景阳立即摆摆手,“我怕脏了我的这双手,我可不去。”
巫成叹了一口气,“这观战的人有些少了。”
武景阳眯起眼睛,沉声说道:“这不是少了,而是更多人都开始准备起来了,相反,等一会儿露面的人只会是更多的。”
一处离着收神台不远处的酒楼当中,阴柔男子独自一个人坐在窗户边。
一只手轻轻把玩着自己的绿色珠子,另外的一只手拿着酒杯,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收神台。
突然之间,于他对面的凳子上面出现了一道虚影。
阎中贯微微一笑,“架子不小嘛,此时都不以真身来见我了?”
虚影用十分沙哑的声音言道:“阁领还在乎这细枝末节之处吗?不像是我之前认识的阁领了。”
阎中贯的眼睛看向收神台,嘴里面却是说道:“你们李氏的大长老已经找过我了,知道都是和我说了些什么吗?”
虚影言道:“我并不好奇他和阁领说了些什么,只是好奇阁领究竟是有没有答应他的条件。”
阎中贯笑了笑,“一条够终究还是一条狗,哪怕是原本在山野当中流浪,被富贵人家收了去,可还是一条狗。”
阎中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不过这条狗的胃口还真是大,让我都感到有些惊讶了。”
“他想要内卫支持他,帮助他成为这北坞城的主人,将李氏一网打尽,甚至是灭掉,只要是能够成功,他和北坞城甘愿永世依附于内卫,归顺内卫,听从我的调遣。”
虚影讥笑道:“真是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阎中贯轻笑道:“他很是希望我能将你们一脚踢开,和他合作,瞧你这语气,看起来并不担心。”
虚影沉声说道:“我一直都很是相信阁领你的人品,应该不会这么去做的,而且风险很大,阁领或者是内卫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这条狗也想到了,所以他给出了另外的一个想法。”阎中贯继续说道:“如果事情不成,让他得到李氏的至宝墨鱼甲也是可以的,然后帮助他活下来,成为内卫的一个影子便可以。”
“真是痴心妄想啊!”
阎中贯懒洋洋地说道:“谁说不是呢?自作聪明,都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了,有些事情还是看不明白,你们李氏竟然还能用他,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虚影回应道:“毕竟他也是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不用白不用。”
“收神台那边应该不久之后就会是出现结果了,你难道就一点不心疼?或者是不担心吗?”
虚影沉声说道:“从一开始我就想到了最坏的一个结果,过程如何进行我不好奇,只要是结果李忧身死,无法回到第一支脉,那就是成功了。”
阎中贯点点头,“这也对,活到你这般年月的人心里面还在乎的事情能有多少呢?一切身外之物,皆可抛。”
“本就是这么道理。”虚影说道:“既然是身外之物,为何不可抛弃?难道阁领不是这么想的吗?”
阎中贯忽然自嘲地说道:“我只不过就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他举起酒杯,示意了眼前虚影后,便一饮而尽。
“祝愿咱们之间的合作成功。”
虚影忽然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彷佛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的神奇。
阎中贯再一次将目光投入到了收神台那边,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看客。
他喃喃自语道:“皆是看客,又为棋子。这一次我是个什么角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