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除了喝醉酒的陆修年，以及小小年纪的陆宝林外，整个陆家人都没睡踏实。
尤其是陆知秋，他总觉得李曜不会就这么轻易放掉自己父亲。
……
清晨。
“黑石，青木，你们快想办法弄弄我的脸。”
李曜醒来后，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肿胀，后在模湖的铜镜中看到自己的左脸颊青得发紫，立刻嚎叫起来。
这模湖的铜镜尚能映出他脸颊的明显之处，真要面对面看，岂不是更清楚？
黑石看到李曜左脸颊上，那块差不多可以称为淤紫的淤青，心底咯噔一下。
他家主子长着一副好颜色，是出了名的俊俏。如今脸上却变得青紫交加，这……
他吞了吞口水，而后说道：“主子，你别紧张！这是因为活血化瘀的效果好，才……”
李曜急切地打断了他的话：“是不是很难看？是不是像块丑疤？”
“不丑，只是有一点点显眼。”黑石这般说道。
当然，李曜遗传了瑞王和瑞王妃的美貌，自是不会丑。
可要说“只是有一点点显眼”，这话明显很敷衍人。李曜的脸，现在已经不能用显眼，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黑石见李曜这般紧张，则体贴地劝慰：“主子，这淤血散开之后，大概七八天就能恢复正常。你不用着急，很快就会没事的。”
“七八天？难道这接下来的七八天，我都要顶着这张丑脸出门？这受伤的人不是你，你自然说得轻巧。”李曜反问。
黑石……
算了，还是别吱声吧。现在是特殊情况，他不能惹怒了这位小祖宗。
而青木这时候却不知死活地开口了：“主子，你才刚刚起来，现在应该口干舌燥了吧，我先为你斟杯茶水。”
要是他不吱声，可能依然岁月静好。可他偏偏不长记性，忘记了昨晚的事。
“口干舌燥？我现在不是口干舌燥，我是嘴巴和舌头的皮都被烫熟了。”李曜的怒火蹭蹭直上，舌头更痛了。
“主子，属下该死，请主子赐罪。”青木见他说话时不太利索，立刻认错请罪。
李曜想了想，而后才道：“好，本世子就罚你一天不能说话。我要是听到你今天说了一个字，那你这一年都白干了。”
“主子，我……”青木被吓着了，这一天不说话，简直就是要他的老命呀。
“闭嘴，从现在到今晚临睡前，我都不想再听到你的说话声。惩罚从现在开始生效，你好自为之吧。”
李曜命令一下，青木立刻变成了哑巴，一个字也不敢说。
就在这时候，院门那边响起了几道微弱的敲门声。声音三长两短，听上去十分有节奏。
黑石听到后，便准备过去开门。这正是他和陆宛君约定的暗号，看来是陆宛君送早餐过来。
然而，李曜却快速跟了过去，阻止了黑石开门，并用唇语示意他问话。
黑石不敢违背李曜的意思，所以被迫硬着头皮开口：“陆姑娘，是你吗？有什么事？”
门外立刻响起了陆宛君的声音：“黑石大哥，是我。你快开门，我给你家世子煮了美味的海鲜粥。”
“陆姑娘有心了，我现在不方便开门，你把东西放在门边就可以了。”黑石一边说，一边不安地盯着李曜。
“为什么不方便开门？”陆宛君问。
黑石本来想说昨晚没有睡好，脸色很憔悴。但话还没说出来，却被陆宛君给打断了。
“黑石大哥，你怎么了？该不会是你家世子昨晚心情不好，打你的脸出气吧？”
“不是，是我昨夜没睡好，状态有点糟糕。”黑石的声音在轻颤。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家世子有没有骂我爹？有没有说要惩罚他？”陆宛君接着又问了起来。
黑石瞟了一眼脸色很难看的李曜，又紧张地答道：“没有，世子昨晚很早就睡了，什么也没有说。”
门外的陆宛君声音瞬间欢快了不少：“好，那麻烦你多多留意一下。你们世子待会儿有任何异常，事无巨细都要告诉我哈。粥我放在了门边，我现在就回去，你快些端进去吧。”
听外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很快就没了动静，可怜的黑石默默地垂下了头颅。
下一刻，李曜果然出声了：“黑石，你很好！你跟了我足足十几年，现在却轻而易举被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女人给俘虏了，还充当起了她的眼线？我，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