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女人的哭声实在是太响亮了,加上这里是热闹的街道,所以周边很快就围满了吃瓜群众。
“这位小嫂子,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相公他怎么了?”一名面相和善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关切地问道。
没想到,这个女人却扬手指了指陆知秋,眼神充满惊惧。
“原本我正在街上走着,这个男人突然伸手摸了下我的屁股,还出言调戏我。我相公看不过,就说了他两句,结果他竟然出手打伤了我相公。”
陆知秋……
这什么跟什么?事情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他怎么能颠倒是非黑白呢?
而陆宛君也有些头大,没想到事情真的和她想的一样。他们兄妹二人,不幸遇到了仙人跳。
而且,对方的演技很自然很娴熟,看起来就不好对付。恐怕这一回,他们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就算浑身长满嘴,也无法自证清白。
“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摸你,更没调戏你。分明是你说你相公要把你卖去青楼,求我帮帮你。”陆知秋大声为自己辩驳。
因为太生气了,所以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尖锐,和以往大不一样。
女人扬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声嘶力竭地吼道:“怎么可能?我和我相公夫妻恩爱,他怎么会把我卖去青楼?再说了,我跟你素不相识,又怎么可能会找你求救呢?”
“即便我真的遇到了麻烦,我也只会找我的亲朋好友寻求帮助。再不济,我也会去报官求和离,又怎么可能会找上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陆知秋。想不到他看起来斯文俊朗,却是这种不要脸的人。
“你们别看我,我真的是清白的。她们就是不折不扣的大骗子,你们千万别相信她们。”陆知秋大声向旁边的吃瓜群众解释。
然而,他这一番解释听上去,却无比苍白,完全没有说服力。
毕竟那个男子的脸上有个鲜红的巴掌印,而那个女人又哭得这么惨。但凡长了眼睛的人见了,都只会觉得那一对是受害者。
而先前发问的那个中年男子看了陆知秋一眼,跟着又出声了。
“年轻人,看你也不是什么坏人,估计刚刚只是一时冲动。要不你跟她们道个歉,并赔点药钱,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不行,他调戏我就算了,还伤了我相公,这事不能就这么善了。我要报官,我要把他送去大牢,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那女人却不采纳中年男人的建议,直接摇头拒绝。
中年男子跟着又道:“唉,这说来说去,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又何必把事情闹大呢?听我一句劝,你们可以私下商量一下,看看怎么解决这事,别动不动就报官。”
那年轻男人依然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看起来伤得不轻,而他的妻子还在擦眼泪,看起来无比凄婉可怜。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想要我放弃追究此事,也不是不行,这得看看他们够不够诚意。如果他们诚意够了,我可以就此原谅他们。”
见她松口了,那好心的中年男子又冲陆知秋喊话。
“既然现在有了商量的余地,那你们就适当补偿一下人家小两口吧,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心平气和地解决掉这个问题。”
如果陆宛君这个时候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她便是名副其实的傻子和蠢才了。
“你们就别费劲了,我知道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为的就是敲诈勒索我们。不好意思,我们不上你的当。”
说完,她又看向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的吃瓜群众,镇定自若地喊话。
“各位兄弟姐妹,叔叔婶子,这个女人刚刚主动过来向我哥求助,我们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她男人便准备打我哥。迫于无奈,我哥才不得不还手。”
“然而,刚刚我哥都没有使上力气,这个男人便自己倒在地上,假意受了重伤,试图讹诈我们。”
“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绝对不会像这种骗子妥协。你们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帮我们报官,请明察秋毫的青天大老爷评评理,看看谁对谁错。”
“再有,烦请好心人帮我们请个大夫过来,并当众给这名男子验验伤,看看他到底是真伤还是假伤。”
陆宛君的话说完后,所有人的目光又投向了那对年轻夫妇,看向他们的眼神也充满了狐疑。
“你们……你们休要血口喷人,分明就是你们先动手伤人的。你们别以为这样狡辩,大家就会相信你们。”说完,那个女人又开始低声呜咽起来。
那哭声叫一个惨,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她老公不是被人打伤,而是被人给活活打死。
然而,这群吃瓜群众实在是不靠谱啊!
听那女子哭得这么凄惨,又开始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她们,彷佛她们是恶毒的施暴者一般。
本来不想浪费口水的陆宛君,知道今天不把这事给解决掉,绝对无法抽身离开这里,所以也准备豁出去了。
“各位兄弟姐妹,大叔大妈,我们分辨是非黑白,靠的是讲道理,而不是比谁惨。如果谁惨谁就是对的,那还要青天大老爷做什么?”
“真要说谁哭得惨,谁就是受害者,那我现在就可以叫我哥躺地上,我保证哭得惊天动地泣鬼神,比她还惨上几分。”
说着,她又走向那个依然哭哭啼啼的女人,冷声笑道:“睁大你的狗眼睛看看,我哥那么年轻俊俏,他会看得上你这个有夫之妇吗?”
“还在大街上摸你屁股?你以为你是倾国倾城之姿,值得我哥在大庭广众之下冲动吗?就你这货色,只要我哥挥挥手,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省省吧你,真要勒索讹诈的话,麻烦你去找个六七十岁的有钱糟老头下手,别来祸害我们这种穷人家。”
说完,她突然邪魅一笑,而后抬起了右脚,准备踩向那年轻男子的裤裆。
“啊……你这个疯婆子!”
果真,见陆宛君要动脚,原本还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年轻男子,立马像只灵活的猴子一样,迅速地往旁边避闪。
“这位小郎君,你刚刚不是身受重伤、无法动弹吗?怎么这么快就好了呢?”陆宛君见他身手敏捷地避开,又发生问话。
年轻男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一不小心着了她的道,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了破绽。
自知再也无法讹诈下去,他和那个女子便没有继续逗留,直接灰熘熘地离开了这里。
而他们的同伙,也就是那名热心的中年男子,更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哇,陆姑娘有勇有谋,实在是太厉害了,真令人佩服!若是寻常人遇到这种事,恐怕都拿这些骗子没办法。”
站在人群最外边的黑石,看到刚刚发生的这一幕,不由自主地夸赞起来。
“哼,不过是巧言令色耍嘴皮子而已,算什么能耐?”李曜鄙夷地看了眼得意洋洋的陆宛君,神色无比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