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说了陆修年一通后,陆锦春又折返回来,让陆宛君和杨氏一道帮忙把陆知秋给送回房间。
现在已是深夜,周边万籁俱寂,十分祥和。金玉也很快安静下来,反锁在屋里。
杨氏回到房间后,和陆修年相对无言,就这么静静地沉默着。
许久之后,陆修年才开口:“夫人,你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理才好?”
“这事……唉,有些棘手呀。”杨氏无奈地摇了摇头。
平心而论,她是看不上金玉的。毕竟陆知秋饱读诗书,儒雅有才识。
而金玉出身寒酸,大字不识一个。除了会干活之外,什么都不懂,根本就配不上陆知秋。
但陆修年现在的身份是宁海县的父母官,若是让人知道他的儿子做了这事,恐怕会干扰民心的凝聚力。
陆知秋天天在各处奔波,为百姓所熟识。他的形象极其正面积极,这事一旦传出去,影响是相当可怕的。
所以,这事若是不处理好的话,势必会影响他们接下来的计划。
“实在不行的话,只能让知秋把她给收了。”陆修年之前对金玉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权当是个普通的下人。
而现在,金玉和陆知秋生米煮成了熟饭,这是铁打的事实,怎么也不好磨灭。他自然不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就这样敷衍了事。
杨氏并没有同意陆修年的建议,而是若有所思地说:“看看吧,我想知道知秋是怎么想的。”
虽然她刚刚规劝金玉时,口口声声说会为此事负责,但她心里并不同意陆知秋娶对方。
“要不,咱们给金玉一大笔钱,让她离开这里?”杨氏又道。
虽然这样的做法有些不负责任,但她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好主意了。
金玉柔柔弱弱,孤苦伶仃,又身无分文,没有任何倚仗。若是她孤身一人在街上游荡,结局大概率好不到哪里去。
而现在,虽然金玉已经失身了,但她也可以拿着那一大笔银子,嫁个普通的老实人。
反正这年头,绝大多数的男人穷酸潦倒,娶个媳妇不容易。
金玉这么年轻,长得又不差,手脚还勤快,加上有一笔银子傍身,日子铁定会很好的。
这么一想,杨氏的心里便舒服了不少。不怪她这么自私冷血,只想着维护自己的儿子,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这事要是落在天底下的每一个母亲身上,她们都会先考虑自己儿子的利益和前程,然后再考虑其它。
“好吧,那明日我们再讨论此事吧,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个满意的解决方桉。”陆修年打了个呵欠,便疲惫地躺下,并闭上了眼睛。
……
次日,天才刚亮,陆知秋便被陆修年给叫醒了。
“爹,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早就把我叫醒?怎么了?”睡眼惺忪的陆知秋揉了揉眼睛,问道。
“怎么了?你昨晚做了什么好事,你都不记得了吗?”陆修年怒吼。
“爹,你在说什么?”陆知秋是真的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现在只觉得脑袋疼得厉害,太阳穴突突直跳,浑身都不舒服。
“你现在好好回忆一下,你昨晚喝酒回来之后,都做了什么?”
见陆知秋整个人还有些浑浑噩噩,不是很清醒的样子,陆修年的音量陡然加大。
“我昨晚喝酒之后……”陆知秋眯着眼睛,认真地回忆着。
可他绞尽脑汁想来想去,还是想不起昨天晚上都经历了什么。他只记得昨晚下了马车之后,他便推门进了院子,然后……
然后金玉过来搀扶他,询问他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再然后,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感觉到陆修年的熊熊怒气后,陆知秋瞬间反应过来,自己昨晚醉酒之后,肯定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要不然陆修年也不会这么激动。
但是,他昨晚回家之后的那段记忆,却像空白了一样,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爹,你能不能提示一下,我昨晚都做了什么?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陆修年向来很看重这个儿子,也知道他昨夜醉酒了,并非有意为之。
但想到一个姑娘家的清白就这么没了,还是怒气难消。
“行,既然你说不记得,那我就提示你一下。金玉,你明白了吗?”陆修年隐忍着怒气,说道。
金玉……
陆知秋甩了甩脑袋,试图唤起记忆,但却对回家之后的事没有半分印象。
杨氏和陆锦春进来房间后,见陆修年脸色铁青,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举动,立马将他和陆知秋隔开。
陆锦春也想快些解决这事,所以直截了当地说道:“知秋,昨晚你回到家之后,把金玉给那个了。我们听到动静的时候,你已经睡过去了,怎么也叫不醒。”
“什么?你说我和金玉……这怎么可能?”
原本没有完全睡醒的陆知秋,听到陆锦春的话后,睡意全消,整个人立马清醒过来。
“没错,事情就是那样。娘早就叮嘱过我了,在外面不要多喝酒,你怎么就不听呢?”陆锦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陆知秋当即否认:“不可能,我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就算是醉酒之后,我也不会那么做的。”
“再说了,我昨晚回来的时候是喝醉了,但也不至于意识全无。我想,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杨氏不得不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闻言,陆知秋整个人面若死灰,久久说不出话来。
陆锦春见陆知秋的反应有些奇怪,又追问道:“知秋,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点印象都没有?”
陆知秋神色认真地说:“哥,真不是我在推卸责任,我是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回家之后,头有点晕,金玉过来问我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并问我要不要喝醒酒汤……”
“金玉?对,一定是她搞的鬼,我这便去找她问问,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陆知秋深知自己不是那种人,酒后或许会失态,但不可能做出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