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江江探头探脑的往裴府里看,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开着门的裴府呢。
只是,裴府大门正中间的院子里有一处假山,正好把外面看进去的视线全都挡住,除了那假山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没劲。”祝江江吐槽了一句,她还是去明府玩儿吧。
因为薛神医那事儿,明府现在对她特别客气,她报出名字,门口的小厮就让她进去了。
“杏儿,帮我叫一下你们家二公子,说我有急事找他。”
“我们二公子……”领她进府的丫鬟杏儿闻言突然停下脚步,尴尬地看着她,“我们二公子正被老太爷罚跪在祠堂呢。”
“又罚跪?”
祝江江叉腰,冲廊顶翻了个白眼。
就光她听说过的,明戟就被罚跪了不止三次,现在又来!
他们明家这么喜欢体罚吗?动不动就罚跪。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原因?”
丫鬟见祝江江也算是明府半个常客了,便拉着祝江江靠近墙角,和她八卦起来。
“听说是因为今早城里出了个什么告知书,谈论我们家小姐的事情,老太爷一怒之下就把二少爷关在祠堂罚跪了。”
“……这跟你们二少爷有什么关系?”
祝江江记得明戟跟她说过,排戏这事儿他从未跟家里人提起,就连明瑶都不曾透露,只有他知道。
既然他们都不知道这事儿和明戟有关,那明老先生为何会因为今早的告知书,迁怒于“无辜”的明戟?
“因为在得知此事之后,二公子说了一句:并非坏事。”
“……”他娘的,这简直是傻白甜公子哥啊!
祝江江也被明戟偶尔的糊涂气到,“那你们老太爷可有说他要跪到什么时候?”
杏儿摇头,这事儿她真不知道。
算了,反正现在是见不到明戟了,祝江江就不去明家正厅受那个让她感到不自在、正襟危坐的罪了。
祝江江从明府出来,抬脚要离开的时候,裴祭从裴府出来了。
“小娘子,随我进来一趟。”
说完,他就转身又进府了。
什么鬼?!这是邀请客人进门的态度?
祝江江刚被明戟气完,现在又被裴祭气,这两家是跟她有仇吗?
不过,能去裴府看看似乎也不错。
祝江江屁颠屁颠的跑进门,绕过假山后,一个超大的院子映入眼帘,不过是个不怎么美的院子。
除了院子四角都有一棵大树之外,其余地方都是光秃秃的石板。
中午的太阳直晒下来,泼一瓢水上去,估计都能听到滋滋冒气的声音。
烫脚。
“将军,你在哪儿?”才几步没追上,裴祭就不见踪影了。
“这里,过来。”
裴祭在西边的一个厢房里探出半个头,冲她招了招手。
厢房里,只见一堆杂七杂八的声音堆在地上,盖着布,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这是?”祝江江疑惑。
“明戟让我给你的,说是答应你的东西,你现在可要?”裴祭语速很快,似乎有点不耐烦。
从刚才他叫她进门开始,祝江江就感受到了他的不对劲,“你心情不好啊?”
她还是那么直接,想问就问了。
裴祭听此,眼里明显的闪过一瞬错愕,他调整了情绪,重新开口道:“抱歉,因为重建江北州河堤的事情没什么进展,我有点着急,不是因为你。”
“遇到什么难题了吗?”她问。
裴祭勾起一抹无力的笑,没有跟她说。
这是他自己的事情,没必要拉着她一起烦恼,她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照顾好小鱼和自己就行了。
“这些东西,我派人给你送到小荒村去吧。”
“不,给我送到兆笙楼就行。”
既然是明戟让给她的,那应该是布置兆笙楼需要的东西,祝江江直接让往兆笙楼送。
“兆笙楼!”裴祭加重语气,紧紧地盯着她,“你跟兆笙楼是什么关系!”
就算他五年前就去了边关,可他也知道曾经风靡一时的兆笙楼是什么地方,她怎么会和那种地方扯上关系?
祝江江被他突然的严肃吓到,往后退了退,“三日后,兆笙楼,这么大的事儿你不知道吗?”
连城里独居的瞎婆子都听说了,裴祭居然不知道?
“三日后何事?”裴祭一脸茫然。
“……”祝江江蹙眉,动了动嘴巴想吐槽他,最后还是忍住了,“你让人帮我把东西送到兆笙楼,三日后去看看就知道了。”
“哦对了,记得带上你府里的那位小姐。”
离开时,祝江江突然想到刚才在东厢房瞥到的一抹粉色,是个姑娘。
“她不是……”裴祭刚要解释,祝江江就已经溜了。
看着她跑开的背影,裴祭伸出的手停在空中,最后只是烦躁地挠了挠自己的头。
最近的破事怎么那么多!
祝江江在街上随便买了个肉饼,回到兆笙楼不久,裴祭派来送东西的人就到了。
她匆匆把最后一口肉饼塞到嘴里,拍掉手上的碎屑,和老二他们一起布置起来。
兆笙楼这种属于温柔乡的地方,需要大量的布匹去装饰这硬邦邦的木头房子,所以明戟负责准备的东西之一就是布匹。
帘子、飘带、花球,哪样不是布做的。
按照东西的样式,祝江江带着几个小的,开始了漫长又艰难的装饰之路。
时间不多了,忙到最后,他们索性就不回小荒村,直接睡在兆笙楼。
楼里有众多房间,他们找了几块布,裹一裹就直接睡了。
翌日一早。
明戟拖着他跪瘸的双腿,扶门而进,“小娘子,我来晚了……”
看到他凄惨又滑稽的进门方式,祝江江笑着前去迎接他,还给他拉了一张椅子,“明公子,昨天是跪了多长时间啊,你膝盖还好吗?”
她看笑话的模样太明显了,明戟揉着自己的膝盖,摇头叹气,“什么也不说了,这就是命!”
说罢,他又朝门外摆了摆手,然后就看到一群手持各种乐器的人从后门进来。
“龚叔!”
老二见到来人,立刻喊了出来。
“你们认识啊?”祝江江好奇地看了看几人。
“他们是原来兆笙楼的乐师,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们找回来的。”明戟抢先答道。
这些人都是原来兆笙楼的老伙计,他们有默契,找他们总好过临时组建一个乐师队。
“可以啊!”祝江江满意地拍了拍明戟的肩,他这事儿办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