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姐姐,查到那块地的主人了!”
申敏急吼吼地跑进门,大声嚷嚷。
祝江江才用过午饭,正犯困,就被她的声音吵得精神了。
“还有,姐夫来信了。”申敏今早去了衙门,打听那块地的主人的信息,顺便给她把边关的信拿回来。
祝江江一把将信夺过,撕开。
信里,裴祭已经确定了归家的时间,在年后。
“姐夫说什么了?”申敏见祝江江笑了,便八卦起来。
“你姐夫说年后就回来了。”祝江江早已把申敏当做自己人,而且,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申敏:“太好了,姐夫回来了,祝姐姐就可以安心养胎了。”
祝江江:“养什么胎啊,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快说说那块地的事儿吧,找到主人了吗?”
说到这个,申敏刚刚还高兴万分的表情,立刻就焉了。
她拧着眉头,一脸为难,伸到怀里掏信的手,迟迟不肯拿出来。
“怎么,那块地的主人是个大人物吗?”
在江南镇有这么一块依山傍水的别院,祝江江很难不认为那块地的主人,是个大人物。
“不是大人物,但比大人物还要难搞。”
申敏提前给她一个心理准备,将跟衙门借来的地契掏出来,“这块地的主人,姓文。”
祝江江接过那地契,还没来得及看,玩笑道:“姓文?该不会这么巧,就是文家秀坊的文吧?”
申敏一脸绝望地倒在沙发椅背上,默默吐出一个字,“是。”
“……”
祝江江打开那张地契,上面的土地所有人是一个叫“文承如”的人,“这个文承如跟文承志是什么关系?”
“兄妹。”申敏一个腾起,说出她打听到的故事。
“这个文承如是文家的小女,早些赌气,和家人决裂,嫁到了江南镇来,虽然说是嫁,但有人传言,文承如是被金屋藏娇,藏在这里的。”
“但是被何人所藏,大家说法不一,这块地写的也是文承如的名字,所以衙门也不知道那个金屋藏娇的男人是谁。”
说着说着,申敏的情绪就稍微有点不对劲儿。
她抿着双唇,眉头锁得很深,欲言又止,似乎还有话未说完。
祝江江见她如此纠结,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那后来呢,文承如去哪里了?”
说到文承如的下场,只有衙门知道。
“衙门的仵作记录里,文承如是被折磨致死的。”
“死了?”
祝江江的声音不自觉抬高,而后又觉得不妥,降低了声音,“到底发生了什么?!”
申敏摇摇头,“周大人说,此事的档案上标注了结案,但卷宗上并未写明事情的真相,而且周大人说,这个案子被故意藏起来,不许任何人调查。”
“要不是周大人看在祝姐姐你的面子上,不然的话,他今天就直接打发我走了。”
听完这些话,祝江江也陷入了沉默。
这事儿似乎很复杂,而且可能牵扯甚广。
这种有权有势的人犯下的,可以被随意抹去真相的案子,在这个时代,太常见了。
祝江江并不想去深究这其中发生了什么,这不关她的事儿,她只想要那块地。
祝江江:“那这块地,周凉怎么说?”
申敏:“周大人说此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我们想要这块地的话,就要把它当成一块普通的地去处理,只需问过主人的亲人,只要他们同意就行。”
“主人的亲人?”
祝江江有点郁闷,“那不就是文承志?”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她昨天才得罪了文家人,生意都没谈成,现在又要去求文家人买给她面子,可能吗?
“我说命运啊……”祝江江也一脸生无可恋,倒在沙发上。
因为文家人,棉服生意耽搁了,果酱厂也要耽搁吗?
“祝姐姐,要不我们先跟文管事商量商量?”申敏提议。
文无双是目前唯一一个可以帮她们在文家人面前说上话的人了,而且他又是祝江江手底下的管事。
生意做大做强,他也能得利。
“也只好如此了。”祝江江表示同意。
两人动作很快,祝江江借着小聚的名义,跟申敏一起去凤凰墅的房子,买菜做饭,让申敏把文无双找来。
文无双今日请了假,陪家里人到处看看。
他想让家人好好逛逛小荒村,看看茶园、看看花海,吃一吃这里的美食,努力让他们喜欢上这里。
本来还想去榆林寺拜拜的,但时间不够,就没有去。
祝江江在厨房做饭,出来打水时正好看到申敏带着文无双过来。
看到文无双有气无力,没精打采的样子,便打趣道:“今儿去哪儿了,怎么累成这样?”
“别说了,今天陪老人家采茶、赏花,累死我了,明儿还要去榆林寺,我已经不想说话了。”
文无双发着牢骚,“祝姑娘,要是没什么大事儿,咱能不能以后再聚,让我回去睡个好觉吧。”
前天晚上跟申敏对账到深夜,没睡好。
昨天晚上回去,文家四人又抓着他,骂了祝江江一夜,他劝了一夜,又没睡好。
今天白天又陪家人出去,现在对文无双来说,最需要的是一张床。
“你可以在我家软椅上睡一下,等我们做好饭就叫你。”祝江江没让他回去。
文无双就知道会这样。
他一声不吭,径直走到屋里,在长椅上倒头就睡。
申敏则是去厨房,给祝江江打下手去了。
三个人小聚,饭菜做得相对简单,没一会儿就做好了。
“去叫文管事起来吧。”祝江江把火熄掉,对申敏道。
申敏端了两盘菜出去,路过文无双身旁时,给了他身下的椅子一脚,把他叫醒。
三人坐在餐桌上,气氛莫名有些诡异。
“怎么都不说话?不是小聚吗?”文无双饿极了,吃了好几口后,才发现祝江江和申敏都没怎么动筷,也不说话。
要换作平时,申敏早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了。
祝江江酝酿许久,抬起头,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文管事,你家里有几个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