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姑娘,为何这份日常记录是从今年三月才开始,更早的没有了吗?”
武晋平把祝江江的日历本全都看了一遍,通过这个本子,他可以清楚地知道祝江江曾经做过什么。
只是,她既然一向是如此心细,对自己十分有规划的人。
那为何这本日历是从三月突然开始的,那以前的呢?
这个问题还真是问到点子上了。
她能告诉他们她是今年三月才穿越到这里来的吗?不能!
“因为我是今年三月才嫁到小荒村,以前在祝家的日历本被我扔了,嫁人了,人生也就重新开始了,辞旧迎新嘛,对不对?”
祝江江一本正经地瞎说。
“娘子,以前为夫不在,让你受苦了,今后为夫一定好好待你。”裴祭不知道什么脑回路,突然就开口跟祝江江感慨起来。
他是看了她的日历本后才知道,原来他不在的那段日子,她过得如此艰难。
每日天不亮就要早起去摆摊,回来还要面对村里人的刁难,真的苦了她了。
祝江江任由裴祭握着她的手,扭头冲他扬起标准的礼貌性微笑。
这货真的不看场合,现在是秀恩爱的时候吗?!
果不其然,武晋平和秦风二人看他们的眼神里,都充满了调侃。
“原来祝姑娘你也是这般辛苦的,一步步才走到今日这般地位,真是不错!”
看了祝江江的过往经历,武晋平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这不得不让他再次日常感慨:他认识祝江江,认识得太晚了!
“不过,你春天真的有那么多事情要忙吗?”秦风看到她未来三个月的计划,密密麻麻的一片,看得都头疼。
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嫁做人妇的女人,她不想着在家绣花做饭、相夫教子,日程表里都是男人该做的事情。
怎么好像,她的生活里可以不需要男人一样。
“忙过这几年,应该就可以稍微放松点了吧。”祝江江平淡地开口,不以为意。
这些算得了什么,在这里她可以创业,成功了就可以实现财富自由,到时候想怎么歇就怎么歇。
要是在前世,她估计得做一辈子的打工人。
她已经很满意当下的生活了,就算她的日历本里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祝江江也觉得很开心。
“忙过这几年?”
秦风又翻了一遍祝江江的日历本,抬头道:“为何在你未来的计划中,没有裴兄,也没有孩子?”
这个问题,让祝江江的脑海中一下就拉起了警惕。
她偷偷看了裴祭一眼,见他果然在看着自己,而且还一副等待她解释的模样,她心虚得压根儿不敢抬头。
幸运的是,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马车到城里了。
祝江江因为心虚,率先下车,赶去和裴小鱼他们一起买年货。
武晋平自然是要先去城中的客栈看汪太妃的,秦风跟着去祝江江可以理解,为什么裴祭也要去?
“嫂子,哥哥是不是生气了?”
裴小鱼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裴祭此刻的心情不好。
祝江江牵着裴小鱼,看着裴祭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们先去买年货吧,回家我再问问你哥。”
她知道裴祭为什么生气,可她又能怎么办?
小九一行人到了城里,自然是要去看周凉的,祝江江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一脸有心事的模样,注意力没办法集中。
在买年货的时候,她还总是忘了拿老板们找回的银子,那老板差点没追了他们三条街。
今年江南镇受了灾,大伙儿的年过得都不太好,所以赶集买年货的,除了城里一些人家之外,乡下人很少。
街上热闹是热闹,却也没有人挤人,祝江江几人很快就买齐年货了。
回去的时候,他们去客栈里找武晋平,武晋平说有事儿就没有跟他们一块儿回村,裴祭也没有。
回到家,裴小鱼那几个孩子很兴奋地把东西全都拆开,把裴家和北边小屋都装饰得充满年味。
晚饭时,祝江江做了一桌子好菜。
她和裴小鱼一直在等裴祭回来吃饭,可是等到天黑都没有等到他回来。
“小鱼,咱们先吃吧,我给你哥留饭了。”
祝江江拿了新的碗盘,给裴祭留出饭菜后,就跟裴小鱼先吃了。
吃完饭,裴小鱼就去洗澡睡觉了,祝江江还在等。
她一直等到深夜,洗澡水烧了又凉,凉了又烧,裴祭还是没有回来,祝江江熄了灶里火,自己洗了。
“真是的,不回来也不先说一声儿!”
上楼的时候,祝江江还在低声埋怨他。
熟不知,裴祭早就回来了,而且就躺在她床上。
但祝江江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她把房门扣上之后,吹了手上的烛台,放在桌上,摸着黑走到床边,准备躺下。
正当她伸手去摸被子时,床里突然伸来一只手,将她往床上拽。
接着一个翻身,她就被那人压在身下。
“谁?”祝江江低声质问。
一股酒气窜进她鼻子里,她知道,那人喝酒了。
难不成是哪个醉鬼兽欲大发,要对她怎么样吧?
“来……”祝江江刚要喊人,嘴巴就被那人用手捂住了。
“娘子,是我。”
裴祭倒在她身上,语气很轻,喘息声却很重,说话时他口中的热气还不断喷在她脖颈间,弄得她痒痒的。
祝江江伸手去拨开他的手,他没有再捂住她,很自然地放开了。
“将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还喝酒了?”
“娘子,你的未来里,可有我?”
裴祭把今晚在心里问了很多次的话说出来,语气也比刚才低落了很多很多,好像说到这个问题时,他是不自信的。
她就知道,他一定是介意了,介意她的日历本里没有提到他一句。
“将军,你先起来,这个问题等你酒醒了我们再聊,好不好?”祝江江推了推他,但裴祭实在太重了,她怎么也推不动。
“你叫我将军,总是比叫相公顺口。”裴祭自嘲,不禁觉得自己有点可悲。
他真不想做这个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