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夫人那儿出来后,白梦溪便将自己关进了屋子里。
一直到苏远之回来后还维持着一个姿势,撑着下颚坐在窗台前,若有所思的模样。
苏远之十分不解的走上前,歪着头看了好几眼,见她没有反应,不禁拧紧眉头,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一拍吓得白梦溪猛地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做出防备的姿势来。
“是你啊。”白梦溪看到是苏远之到底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因为被吓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气呼呼的说道,“苏远之,你这人走路怎么跟猫似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苏远之微微一愣,面露无奈的说道:“我如何没出声,是梦溪你太认真了,在想什么?”
白梦溪见他还还嘴,一股怒气瞬间喷涌而出,可就在她想要骂人的时候却又泄了气,重重的叹了一声,坐回在椅子上,看着院子里那棵绿绿葱葱的大榕树,多愁善感的说道:“今儿早上我去给母亲请安了,陪她说了会话,然后她给我讲了这些年后院里的事情。”
苏远之有些意外的扬了扬眉头,顺势扯过一把椅子坐在她身侧,端起一旁的茶壶刚要倒的时候却发现里头的竟是冷茶。
他眼底划过一抹冷意,面上却没有一丝表现,反倒是平淡的问道:“娘说了什么?”
白梦溪淡淡的将苏夫人告诉自己的那些事全部说了出来。
说到最后她才转过头盯着苏远之很是认真的问道:“苏远之,将军府很有钱吗?”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苏远之再次一愣。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神情古怪的问道:“梦溪,你为何这般问?”
白梦溪皱了皱眉头很是认真的说道:“如果不是很有钱,争这个干吗?”
毕竟,将军只是个官职而已。
苏远之被她这话一噎,莫名就笑出了声。
白梦溪见他笑了更是不快,直接上手捶了他一下说道:“喂,说话就说话,好好的干嘛笑啊,还是说我说的不对吗?”
苏远之失笑的摇摇头,抬手便揉了揉她头顶柔软的发丝轻声道:“梦溪,将军府有没有银子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苏启之在意的是父亲身上定国公的爵位。”
“定国公?”
“怎么,你不知道?”
白梦溪愣了又愣,摇摇头回答:“又没人跟我说过,我如何得知?”
苏远之甚是喜欢她这副懵懂的表情,想要上手捏捏她的脸颊却又担心惹恼她,最终也只能拉着她的小手轻声解释。
“早些年祖父随大行皇帝出征立下汗马功劳从而获得定国公的爵位,此等爵位可承袭三代且不降位,你说苏启之会不想要?”
要清楚“定国”二字分量可不是一般人受得起的。
至于苏将军为何将军的名号这般大,反倒是定国公的名号小一些,那是因为他也是个有本事的人,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事,所以将军的称号自然比定国公的称号名气大,对此苏将军也是乐其所见。
再者若不是苏将军是定国公也不会成为天子近臣,更不可能让苏远之有特权可以入宫和皇室之人念书,前些日子的设宴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过来。
苏远之将这些关系统统说了出来。
白梦溪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定国公的爵位,差点给我整迷糊了。”
苏远之见她明白了抿着唇笑了笑。
白梦溪自知自己搞错了,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好吧,是我弄错了,但是这也怪不得我嘛,你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是是是,是我的错。”苏远之宠溺的道歉。
白梦溪见状,越发心虚,摸了摸鼻头,脑子里又骤然想起一件事,犹豫再三还是说道:“对了,苏远之,按照母亲所说,看来这江姨娘不是个善茬咯?”
苏远之眼眸微沉,点点头回答:“的确如此。”
“那你说有没有可能当初你坠崖一事和江姨娘或者是苏启之也有关系?”
此话一出,只见苏远之眼底划过一抹凛冽,紧接着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降了一些。
白梦溪冷的直打哆嗦,赶紧摩挲了下双臂,静静的看着苏远之。
好在苏远之并没有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很快就恢复成平常的样子,平静的看着她吐出一句话:“也不无可能。”
白梦溪看他认同自己所言,瞬间就来了兴致,拉着椅子往他面前凑了凑,十分阴谋论的开始自己的侃侃而谈。
“要我说肯定是和江姨娘他们有关,毕竟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等父亲百年之后,这爵位不是你的就是他的,所以他只需要把你给干掉,爵位自然就成了他的了,对不对?”
“所以,当年肯定是他偷偷摸摸的找到你的副将,要么就花了重金,要么就是抓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把柄,故意设计让你的副将背叛你,使得你坠崖差点身亡。”
说到这里,白梦溪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不管怎么说苏远之你还真是个小可怜,被自己家人里设计不说,而且还被陪着自己多年的副将背叛,要不是遇见我师父,你怕是难逃一死,要不是遇见了我,你这会子怕是还在度坪村里狩猎,砍柴,过的苦兮兮的日子。”
白梦溪越想越觉得他可怜,索性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随后,她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苏远之本来还觉得她分析的不错,没想到后头越说越夸张,甚至说背叛他的那个副将被苏启之发现养了个外室,还有受贿之类,还说苏启之的身世保不齐不是他们以为的那样,其实是个野种,但是江姨娘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过上好日子才嫁给了苏将军,还说什么老太太肯定和江姨娘有着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要不然不会一直护着她之类的云云。
苏远之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赶紧打断她。
“梦溪,可以了!”
白梦溪正说的起劲,被他这么一打断也有点恼怒,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苏远之被她这眼瞪得十分的无辜,笑了笑说道:“梦溪,你不去说书当真是我朝的遗憾。”
“苏远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觉得我是在胡编乱造吗?”
苏远之笑着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白梦溪被这么一问到底有几分心虚,轻哼一声不说话了。
苏远之笑着揉了揉她的发梢轻声道:“好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现在时辰不早了,我带你去娘那边用膳,还有日后要是碰见江姨娘和苏启之二人,最好莫要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