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仁也饶有兴致地看着方恒,这是他在府城就好奇的问题了,不过他没能从方恒的嘴里问出什么,他倒是想知道方恒这会儿会怎么回答。
方恒对这问题也是很无奈,哪儿才剩下一千多两,他是一个铜板都没花好不好?
留下这一千多两,是方恒经过深思熟虑,觉得最合适的。
云楚可是个守财奴,家里所有的银钱都由她保管。
云楚一直觉得银子不够用,因为方恒治病需要钱,云仁读书需要的笔墨纸砚还有书本也要钱,他们一家的生活质量也不能降低,毕竟身体是第一位的嘛!
还不止这些,他们一家还需要去县里买房,等林虹生了孩子,要花钱的地方更多。
这些钱不好好精打细算,把钱花在该花的上面,那钱哪儿够用啊。
就是清楚云楚对银子的看重,方恒才给她留了这一千多两,可也一样给自己留了一个大麻烦。
他们都不信还能剩下这么多银子啊!
面对着一双双含着疑问的眼睛,方恒面不改色地说道,“就是剩下那么多。
我手里又没钱,就是想拿这么多银子给你,那也没有。”
这话云楚是信的,方恒没钱,因为他把钱都交给她保管了。
不过云楚觉得一个男人手里还是该有点钱的,所以每个月都给他十两银子,也不算多,因为方恒能打猎赚到钱啊!
可是这一千多两真的有些不太对啊,难道付之远没见过多少钱,所以才会被方恒给的两千多两打动?
云楚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
方恒有些后悔留下一千多两了,早知道再去一半,就只给云楚五百多两好了。
转念一想,方恒又不后悔了,别管是一千多两还是五百多两,他们都会怀疑。
与其如此,还不如多给云楚一些,这样她还能高兴点。
一直到云仁回来的第三天,云河才带着一家子上门看望,跟云仁商量摆宴席庆祝的事。
云仁对此早有准备,笑着答应了。
云河又说起了一件事,他决定年底让云城娶乔果儿,现在就先让他们定下亲事。
云楚惊讶不已地看着云河,随即又看向云城,难道云城的真心实意感动了云河,所以云河才松口的吗?
关氏的脸色不太好看,沉声道,“我看这事还是得再看看。”
云楚看向关氏,见她满脸不情愿,就知道关氏是打从心里不愿意要乔果儿这么个儿媳妇。
这就让云楚看不明白了,云河到底是为什么才松的口。
“果儿那姑娘不错。仁儿你出事后,她几乎每天都来帮嫂子还有楚楚照顾你媳妇。”云河主要是看乔果儿是个好姑娘,跟那些趋利避害的小人不同,再加上云城坚持要娶乔果儿,他考虑了许久,最后还是点头了。
云仁朝云楚看去,云楚立即点头,“嗯。果儿真的几乎每天都来家里帮忙。”
方恒挑眉,对乔果儿的印象好了一点。
自古以来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乔果儿能做到这地步,算的上是很不错了。
云河叹了口气道,“果儿一个外人都能做到这份儿上。可有的人,还是骨肉至亲呢,仁儿你一出事,人家就迫不及待地要跟你断绝关系,还要分宗。”
这说的除了云忠一家,就没其他人了,在场的哪个不心知肚明。
关氏沉默下来,有了云忠一家在前,乔果儿真的称得上是有情有义了,她对这门婚事的排斥感少了点。
云仁对云忠一家要跟他断绝关系,半点感觉也没有,不,还是有感觉的。
那就是高兴啊!
不过面上云仁却露出痛苦难过的表情,眉头紧皱,仿佛正在承受莫大的痛苦,眼里似有晶莹的泪光在闪烁。
云楚一看就知道云仁这是在飙演技了!
“二叔,我自认对我大哥一家也是掏心掏肺,做到一个当弟弟的该做的一切了。
大哥他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伤我的心,我——罢了,以后我就当没这哥哥了。”
云河也不劝,有什么好劝的呢?实在是云忠一家将事情做了个绝,真的是一点余地都没留。
再说云忠一家何止是跟云仁断绝关系,他们是分宗了,也不想要二房和他们一家当亲人。
人家都不乐意把他们当亲人,他们又何必舔着脸非要凑上去呢?
谁的心也不是铁打的,谁还不要点脸啊?
大家有志一同地将云忠一家略过,就当没这么一家子。
流水席就定在七天后,打算摆上三十桌,吃上个三天三夜,好好热闹一番。
很快就到了办酒席的日子,担心下雨,就支了棚子,这样就是下雨,也不影响吃席了。
宴席的菜肴也很丰盛,肉多菜少,酒水也都管够。
酒水也都是有滋有味的,不像有的人家不舍得买好酒,都买那种掺了水的酒,一点酒味也没有。
来吃宴席的人都很高兴,唯一有些膈应的就是云忠一家也过来吃席了。
来的不止是云忠,牛氏还有云素,云永文和李玉琳两口子也来了。
云河现在是看到大房一家就生气,只看了他们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要不是顾忌着这是大好日子,云河真想把人赶出去。
云楚对云忠等人很是无语,双方几乎都彻底撕破脸了,今儿个他们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过来,这脸皮可真是够厚的。
大房里脸皮稍微薄一点的就是云素和李玉琳了,她们的脸色绯红,眼珠子转个不停,显然是很不好意思。
云永文来到云仁跟前,主动给云仁倒酒,接着举起酒杯跟云仁道歉,“三叔,我爹娘做的事,我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他们实在是太糊涂了。
都是一家子骨肉亲人,他们哪能——子不言父母之过,我这当儿子的,也不好多说。只能替他们同你道歉。
虽说是分宗了,但是血缘关系是断不了的。”
云楚看着云永文一脸真诚的表情,她真的差点没吐出来。
照云永文话里的意思,所有的事情都是云忠和牛氏做的,他是雪白雪白的,他是晚辈,他无能为力。
对了,云永文话里的重点就是分宗了也没关系,血缘关系断不了,他们还是亲人啊!那点小龃龉龌龊根本不必放在心上,就这么过去了吧,风过无痕这样多好啊!
云永文是这意思吗?是的!肯定是的!
云楚紧紧盯着云永文,很好奇到底得多厚的脸皮才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也不知道如果用针扎云永文的脸,是不是能扎破,她怀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