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寡妇摸着肚子,可怜兮兮地看向乔冒,“相公,刚才我被果儿气得肚子疼,动了胎气。
我看果儿就是容不下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这是果儿的意思呢,还是谁的意思呢?”
说到最后,黄寡妇不由看向了周氏,话里的谁说的是哪个,那真是一目了然了。
云楚就看到几乎是黄寡妇的话一落,乔冒就恶狠狠瞪着周氏,瞧着似乎恨不得吃了周氏似的。
再去看周氏,还是一脸着急夹杂着茫然的表情,云楚顿时无语了。
周氏的宅斗技能真的是零啊!不,打零分都是往高了打,这分明是负数水平啊!
云楚头疼了。
“你动了胎气?”方恒似笑非笑地盯着黄寡妇的脸,就这么一张红润的脸,能是动了胎气的样子吗?
云楚听到方恒的话,二话不说猛地看向黄寡妇,接着伸手指着黄寡妇,对请来的大夫道,“大夫,麻烦你给她诊下脉,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动了胎气。”
黄寡妇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慌乱,想也不想地扬声道,“我不要看大夫!
你们跟果儿是一伙的,就看不得我好!你们一定是收买了大夫,想故意陷害我!”
方恒眼里露出看好戏的意味。
大夫被黄寡妇的话气坏了,重重哼了一声,“既然这般看不上我,以后就别情我过来!”
乔冒急了,就这大夫离他们家最近,如果要请其他的大夫,那可就远多了。就是请了,对方怕是也不愿意来啊。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大夫啊!
黄寡妇生孩子万一出什么事,请不来大夫,那就不好了。
为了儿子,乔冒很快对着大夫低头道歉,还拉了拉黄寡妇,“赶紧道歉!”
黄寡妇也后悔了,她可不想拿自己的命还有肚子里的儿子开玩笑,便闷声闷气地跟大夫道歉了,“对不住,我自从怀孕以来,脾气就有些暴躁,还请您别跟我一个妇道人家计较。”
云楚撇撇嘴,听这话说的,如果跟她计较了,那就是大夫小气了是吧。
大夫也不是好惹的,挑眉道,“孕妇动胎气可是大事。今儿个我给你诊脉,就不收钱了。”
说完,大夫穿着雨衣往里走,滴滴答答的雨水不停落在地上,留下一片水渍,来到离黄寡妇三步远的距离停下,让黄寡妇把手伸出来,他要诊脉。
黄寡妇不愿意!她有没有动胎气,她自个儿还能不知道吗?
这一把脉不就露馅了?
“不让我把脉啊?”大夫也不强迫黄寡妇伸手,只道,“以后别再请我过来就行。就是请了,我也不来。”
这次甭管黄寡妇愿意不愿意,乔冒直接强硬地把黄寡妇藏在后面的右手拉出来,“大夫,麻烦您了。”
乔冒心里还在责怪黄寡妇不懂事,大夫都不收钱免费给你诊脉了,这是多好的事啊,不愿意什么啊?
大夫将手指放到黄寡妇的右手脉搏上,没片刻功夫就收回了手,嗤笑出声,“你没动胎气。
还有给你个建议,虽说你怀着身子,但你成天动也不动一下,这样等生的时候怕是就不好生了。”
黄寡妇恨不得张口骂大夫是受了云楚指使污蔑她,但她不能,她怕这大夫等她生产的时候,真的不过来。
大夫说完,也不看其他人是什么脸色,二话不说去了隔壁屋子,他是来给乔果儿看烫伤的手的。
云楚对着黄寡妇做了个鬼脸,“动胎气?呵——你这手段可真是不入流,被你这样不入流手段糊弄住的,那更是傻子!”
一句话直接骂了两个人,一个是黄寡妇,另一个就是乔冒了。
乔冒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像是泼了墨水似的。
隔壁房间,乔果儿正不停用冷水浇着被烫的手臂。
云楚在看到乔果儿那被烫红了一片,还起了好多水泡的手,顿时心疼得不得了。
大夫倒是记得自己的本职工作,快步上前,轻柔拿起乔果儿的手,在看到伤口时,他不由皱了皱眉,但还是道,“烫伤后,你用冷水冲伤口,这处理法子没错。这让伤口没有更进一步的恶化。”
说完,大夫就开始给乔果儿处理伤口,最后上了药,用干净的白纱布包扎好。
就在大夫处理完一切,周氏过来了,可她脸上多出了个红红的巴掌印。
云楚记得周氏刚才只有左脸有一记巴掌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怎么右边脸又多了一记巴掌印?看来是在他们离开的那么一小会儿,周氏又挨打了。
周氏被看的有些难堪,低着头,讷讷对大夫说,“大夫,需要多少诊金,我——我给你。”
乔果儿苦笑出声,“娘您有银子吗?爹会给你吗?”
这话就跟重重的巴掌似的,狠狠扇在周氏的脸上,一时间难堪伤心种种负面的情绪全都涌上心头,眼泪不期然地就落了下来。
大夫给了乔果儿两瓶药,“蓝色的瓶子外敷,红色的瓶子内服。还有你的伤口每天都要清洗换药。”
说完,大夫又加了一句,“之前雨下得那么大,我是不想出诊的。
是云家丫头说了,愿意给双倍诊金,我才愿意来这一趟。药钱加上诊金原本是一钱银子,双倍就是两钱银子。”
周氏一时间都忘记哭了,双倍诊金?她连一份都拿不出来啊。
云楚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两钱银子递给大夫,随即问道,“果儿的手臂上会留疤吗?”
“伤得不是很严重,处理及时。可要说完全不留疤,那是不可能的。
可那疤痕不会很深,淡淡的,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大夫拿了银子,心情很好,语气也一样的好。
周氏急了,“女孩子身上哪儿能留疤?她以后的夫君会嫌弃她的!大夫您有没有法子让果儿的手臂不留疤痕?”
“除非你们能弄到上好的祛疤膏。我这里是没有,而且我也不会配,那需要不少珍贵的药材。”大夫实话实说。
乔果儿倒是很看得开,还劝起了周氏,“娘,只留淡淡的疤痕,这已经很好了。您别难过了。”
云楚想到了李济中,不知道他那儿会不会有上好的祛疤膏。
女孩子的身上还是别留疤的好,哪怕乔果儿表面坚强,想来心里还是会很难受吧。
“这次只是留淡淡的疤痕,还是手臂上,袖子一遮,几乎就看不到。可下次呢?”一直沉默的方恒冷不丁地开口了,“若是下次伤的是脸,怎么都遮不住呢?那该怎么办?”
周氏被方恒话中的情景吓到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一时间惨白如雪,惊叫道,“不会的!你说的事肯定不会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