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说也是一个堂堂的四品先天境武者。”
“怎么能穷成这样啊?!”
面对方少藏充满吐槽的询问,孟重则毫不介意的呵呵一笑。
然后对着方少藏发出了一份邀请:
“有兴趣知道?”
“那我可以跟你聊聊。”
方少藏也没打断拒绝,直接带着孟重来到了后院的小花园之中。
凉亭之中,一壶温酒。
微风袭来,鸟雀鸣叫。
花园里的一些月季已经开花了,显得格外亮眼。
两人就在凉亭中欣赏这一个简单的小园子。
方少藏叫人把这一壶酒撤下去,换上了大坛好酒一大茶碗。
伴随着酒坛子的打开。
一位四品先天境武者就这么打开了话匣子。
“我快死了。”
“准确来说,我还有三个月的活头。”
方少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接受这个说法。
孟重的状态,其实很像是上辈子在医院见到了一些人。
在人生最后,已经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显得格外洒脱的那几位。
孟重给自己倒上了满满的一碗酒,平稳的送到口边,却又十分豪气的大口痛饮了起来。
酒液沿着嘴边一直洒落全身,浸透了这一身上好的丝绸。
喝完这碗酒之后。
孟重长叹一声,继续说道:
“我今天,一百四十岁。”
“明明都活着这么久了,临到死之前却连个亲人朋友都没有,只剩下你这个我刚刚认识的陌生人,听我说我自己的故事。”
“这一辈子活的,还真踏马的扯淡。”
在感慨一声之后,孟重放下酒碗,开始了自己的人生简介。
孟重从小就是练武世家。
家里的长辈们虽然没有踏上过四品先天的门槛,但是七八位五品还是找的出来的。
所以在当地也能算得上一方不大不小的势力。
靠着开个武馆,跑个镖什么的,在当地活的也是有模有样。
只不过,因为太多年都没人登上过四品,这一直都是孟家的一块心病。
在孟重展现出卓绝的练武天赋之后,全家就把希望放在了孟重身上。
家中所有的五品武者们拼死拼活省吃俭用,甚至彻底中断了练武常需要的各项补给,就为了剩下钱来为孟重换一份四品的功法。
四品的功法能攒下钱来买。
但是没说就一定能保得住。
孟重刚刚开始修炼的时候,家里就开始不断的出事。
不过七八年的光景,家里的五品前辈就死的死伤的伤,在城中也开始支撑不下去了。
最终在一场城外的火并之中,家中最后的一位五品拼着重伤带着孟重逃离,四品武学也被一起带走。
原本想着孟重能够抓紧时间晋升五品,然后想办法修炼到四品先天,到时候孟家所有的一切就都能回来。
一到了四品,不管是报仇也罢,重整家族也罢,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是两个逃命的人,哪有什么能力支撑巨大的武学消耗!
没有药材进补,没有前辈指点,只能是一边走一边练,这样的修炼进度又能快到那里去?
又过了几年,带着孟重的这位五品也死了。
在重伤之下还要照顾孟重,能支撑这些年已经是耗尽了全部的精气神。
临终的时候,只对孟重说了一句话:
“晋升四品,复我孟家!”
这句话,就成了孟重一生的使命。
二十岁出头的孟重从此化名孔二双,加入绿林豪杰之中打家劫舍赚取银两,不惜一切将所有赚到的银子都用在的练武上。
在山寨之中出了名的敢打敢拼,甚至在数年之后寨主死了,一跃登上了新任寨主的宝座。
在孟重所在的位置,周围山寨林立,孟重硬是以要钱不要命的姿态混到了第四位山寨的排名。
这中间,孟重什么阴谋诡计都没用。
谁想来阴的,就直接上门就是一刀!
从五品晋升到四品的消耗是何等巨大。
孟重打劫了几十年的商队,才硬生生把自己堆到了四品!
“晋升四品,复我孟家。”
这句话已经可以开始完成了。
孟重舍掉了寨主之位,重回自己生长的那座城中,报了所有的仇。
然后用一身四品的武艺做要挟,让城中其他的势力找出来当年孟家残留的血脉。
就这样,零零散散的十几位孟家后人稀里糊涂的收到了一份修炼到五品的功夫,接手了城中的几个势力留下的遗产。
孟重还取了个媳妇,生了个孩子。
可孟重茫然了。
一辈子练武。
就为了这个?
那从今天以后干什么。
享福?
一辈子打打杀杀练武不休,结束了?
孟重觉得,自己在武学上应当还有更大的进步。
于是,孟重告别妻子,再次从城中消失,踏上了寻找晋级三品的道路。
四品境界,众人皆知。
三品境界,一字难求。
孟重一个四品先天境武者,在诸多门派之中游走的不知道多少年,立下多少汗马功劳,才换回来三品武者境界的一个名字。
【武道真身境】
孟重觉得,这应该才是为之努力的人生目标。
于是,孟重就像是前半生一样,拼死拼活,在一个门派之中以长老身份干了四十年,换到了看一遍三品武学秘籍的机会。
看完之后。
孟重已经是倾家荡产。
所有的积蓄,所有的财富都消耗的一干二净。
“那个时候,我就决定暂时离开门派,尝试突破三品境界。”
“失败了。”
孟重坦然的说着这次失败,好像毫不在意这件事一样,
“在我准备回门派的时候,顺便回去看了一眼当初扶持起来的孟家。”
“孟家当初因为有四品撑腰,这些年也没有受什么委屈,但是也因为我消失的这些年,已经有不少的人觉得孟家并没有真正的四品武者。”
“说不定是因为当年有人花了大价钱,请来的一位四品高手呆了两年。”
“孟家就像是在百年之前那样,再次陷入了某种危险境地,除非我站出来。”
“可是我当时已经不能动手了。”
“而我的孙女,要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