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藏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位金捕跟一位太监站在一起。
紧随其后的张田,紧张的小声说道:
“少爷,刚刚这位金捕可没来!”
方少藏一摆手,示意张田不要再继续多说。
现在多出来一位金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公公会说什么!
方少藏连忙跑到门外,准备见过这两位。
谁知刚刚走下台阶,那位太监就直接过来抓住了方少藏的手:
“方会元千万不要客气。”
“杂家只不过是说一声皇上的谕旨,不算是什么大事,就不必行礼了。”
方少藏一听这个话,也顺势站了起来。
谕旨是大事,但是不准自己行礼接旨,那应该就是不给其他的人什么把柄。
比如说有些人说什么这个皇帝请来的救兵之类的。
哪怕这件事人尽皆知,没有接旨的过程,也不算皇帝‘亲宣’。
桂公公一看方少藏这么识趣,脸上都态度又好了几分。
“杂家姓桂,就是在宫里伺候人的。”
“今天正好出来,也是皇上随便说了句话,让我随便找个人说而已。”
“可是,皇上说的话,那都是谕旨啊。”
“我也就当成自己是出来传谕旨来的,但你也不用紧张,只是一句话而已。”
桂公公的话,方少藏听懂了。
自己哪怕就是接的谕旨,也不能承认接了谕旨。
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太监,传达了皇帝说的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自己只不过是随便被挑的人。
一点都没有什么值得深究的玩意!
桂公公抬手一指皇城,说道:
“皇上说,一帮西边的番僧,有什么底气在这里捣乱!方少藏当初在皇城扬名的时候,恐怕那个番僧刚学会抱着他爹的明妃玩灌顶呢!”
“皇上的意思我不明白,但是我觉得这句话说的挺对。”
“这话,我也就算的传到了。”
说完,桂公公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盒,放到了方少藏手里。
“听说方会元长途奔波刚刚回来,肯定身子有些不适。”
“这些都是上好的丹药,专治肠胃不适,体虚无神。”
“还请方会元收好。”
紧跟着,桂公公握住了方少藏的手,像是老人叮嘱孩子那样轻拍了两下,然后低声说道:
“听说这群番僧,今天下午正好在方会元您那绸缎庄附近讲会。”
“杂家话说完了,这就离开了。”
说完,桂公公也不犹豫,转身便走。
周围的捕快连忙跟在周围,一起护卫了过去。
至于一直在旁边的金捕,则站在原地,并没有离开。
金捕看了看方少藏,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
方少藏见状,当即抱拳拱手的问道:
“见过春金捕,不知道春金捕有何指点?”
春金捕对于方少藏认出了自己一点都不意外,毕竟自己那块明晃晃的金牌还在腰上挂着呢。
那么大的一个春字,是个人都知道自己是谁。
春金捕也没说话,就看着方少藏,左右看了两圈才停下。
“话说回来,你究竟哪里奇怪?”
“为什么其他两个人都不愿过来见你呢?”
方少藏一时没明白。
什么就不愿意见啊?
春金捕似乎也没看明白,索性也不再计较,直接对着方少藏说道:
“你家的宅子,之前是被六扇门清过一遍是吧?”
“下个皇城鬼市,六扇门里的那群鼹鼠会在那里售卖你家的东西。”
“你要是想念念旧,不妨去皇城鬼市那边转一转,买些值得怀念的东西回来。”
说完。
春金捕也直接转头便走,不跟方少藏再多说一句。
方宅门口,很快又变得安安静静,没有半个人影。
方少藏拿着手里的玉盒。
先是开始琢磨刚刚这个公公说得那些话。
手里的药专治肠胃不适,就是别耍什么拉肚子的小把戏,皇帝都知道。
至于后面的治疗体虚无神。
就是让自己不要虚,打起精神来跟密宗硬上?
至于什么下午番僧就会到绸缎庄那边,这应该就是皇帝给的时间和地点。
那时候,自己的绸缎庄附近应该会有很多人捧场。
甚至会莫名多出来一群精通传信传音的道士或者术士,把这个事往外广而告之。
至于是不是必须去,这位桂公公一句没说。
甚至连劝自己的一句话都没有。
这样就算是有人拿着录音笔在傍边站着,也不能说桂公公让自己下午去的。
“不会是伺候皇上的,说话真滴水不漏。”
“话说回来。”
“皇帝说话这么接地气吗?”
“密宗这群妖僧玩的还挺变态啊!”
“不过,那位春金捕说的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这是表明六扇门不是铁板一块?他跟其他两位玩不到一起?方家被抄跟他没关系?”
方少藏一边想着,一边随手打开玉盒,随便挑了一颗丹药就吃了下去。
在咽下去的一瞬间,从肠胃慢慢到五脏六腑全部感受到了一种极为舒适的温暖!
原本跑肚拉稀的那一点不适瞬间,就被这种温暖的感觉清理了干净!
连带着精神状态也好了不止一点两点!
“好药啊!”
“这应该也是那些什么文官注解之后的丹药吧?”
“得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一趟估计自己也是不去不行了!”
方少藏转身回了方宅,准备换上一身衣服。
“张田,准备马车!”
“咱们去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