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起了雨。
深山里细雨迷蒙,漫天洒落的细雨洗去了天地间的尘埃,空气一片水润清新。
回到深山的太玄别院已经四五天了,小鱼儿的状态也一天天好了起来。愈发心宽的徐庆再次成了惫懒的货色,整天在院子里闲逛,没事跟陈渊侃大山,去山里抓点野味打打牙祭。
又或者跟铁心兰这看似娇弱实则使用三棱长枪的妹子过过招,要不就逗逗楚兮兮这小妮子。
日子那叫一个惬意哇。
至于肖落和谢苦……
肖落自打回来后就入魔了,到现在眼眸深处都弥漫着一片血色。这次江城之行非但没有让他杀人……反而全程是徐庆在出风头,啊……真是罪过。肖落师兄这两天一直都在前院的照壁前面壁思过,甚至散发的杀气甚至已经影响到了别人。
谢苦一如往常的一脸苦逼,好像明天就要世界末日了一样。
回到太玄别院的日子真的很惬意,就是刚回来把纳物贝交还回去的时候,徐庆心里那叫一个心疼呀。
这天,徐庆留在自己的院子里,没出去闲逛。
淅淅沥沥的小雨依旧在下,徐庆坐在屋檐下的躺椅上,他看着雨水如同珠帘般从屋檐滑落,落在青石板上滴滴答答的作响,那声音很好听,带着某种清新自然的韵味。
小鱼儿捧着小脸蛋坐在自己身边,眼神怔怔的似乎也在发呆。
天空阴霾密布,偶尔沉闷的雷鸣传来,让内心愈发空荡明澈。
一缕凉风吹过,带着清凉湿润的水汽扑在肌肤上,带来沁透心扉的凉爽……
——这可真好。
徐庆惬意地眯起眼睛,静静地享受这一刻的宁静谐趣。
吱呀~
木质的门扉被推开,一袭素衣的南宫雪薇撑着油纸伞进入小院,本就如同淡色水墨画的庭院突然多留一抹明亮。南宫雪薇一袭素衣雪白,她的肌肤也洁白似雪,唯有一点朱唇鲜红润泽。
于是那成了庭院里最鲜艳的色彩。
徐庆摇着头,由衷赞叹一句:“远山有佳人,遗世而独立……师姐,你可真好看。”
南宫雪薇调皮地翻了个白眼。
虽然类似的夸赞她听得多了,可不知道为何,明明徐庆的话更直白,可听起来却很顺耳,很舒服。比那些阿谀奉承之辈好到不知哪里去了。
也许是因为这家伙心无邪念吧……
就如同坦诚赤子对美丽事物的夸赞,那是发自肺腑的真心之言,而不是为了取悦于谁。
徐庆旁边的小鱼儿也猛点脑袋:“是呢是呢,南宫姐姐好漂亮啊……跟仙女似得。”
南宫雪薇莞尔一笑:“小鱼儿也出落得很标致呢。”
小鱼儿惆怅地低头看了看……嗯,很平。
因为是丫鬟,常年营养跟不上的她虽然长着一张标致的脸蛋,可身材嘛……实在不敢恭维,就连肌肤也比南宫雪薇这样的大美女差了不知道多少。
南宫雪薇一见小鱼儿的姿态,就知道这小妮子在想什么,于是俏脸羞红,心道跟在徐庆身边小鱼儿都学坏啦!
看着南宫雪薇嗔怪的眼神,徐庆耸肩摊手:“……怪我咯?”
懒得和徐庆置气,南宫雪薇来到屋檐下,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坐下开始数落徐庆:“你说说你,自打回来之后就懒散的不像话,须知修行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休息一两天就可以了,谁知道你到现在还这般惫懒!修行业艺如何了?”
徐庆望着眼前的山水雨露,心旷神怡:“啊?”
南宫雪薇觉得自己脑门有根青筋在跳,恨不得抽剑砍死徐庆这货。
看着南宫雪薇咬牙切齿的模样,徐庆突然笑了。
南宫雪薇气不打一处来:“还笑,有什么好笑的。”
徐庆指了指南宫雪薇:“你搬个小板凳在我身边坐着,我突然觉得喜感十足。”
——如同娇俏小管家娘一本正经去劝主人做正事一样。
南宫雪薇深吸一口气,衣袖里霜灭剑意引而不发,如蛇信搬吞吐,南宫雪薇露出一个晃眼的微笑:“……你,活腻歪了?”
卧槽!
徐庆纵身一跃,直接从躺椅中跃到庭院里,他正色道:“师姐息怒,师弟我一直都有努力啊!”
南宫雪薇扫视一眼:“在躺椅上?不如我废了你的脊椎,让你整日躺在上面好咯?”
徐庆不由得想到……日后跟别人吹逼,说自己曾跟太玄道天才南宫雪薇谈笑风生,甚至还调笑过对方。说到激动处自己忍不住挣扎着想从轮椅上站起来……那画面太美,徐庆哆嗦了一下,不敢再深想。
徐庆解释道:“去江城之前,我急于求成,主攻掌法指法,虽然略有小成,可让七玄真经整体有了偏颇。而且,之前修炼七玄真经太过仓促,留下许多不足,我这几天一直在细细打磨不足之处啊!”
“哦?”
南宫雪薇美眸一转,意味分明——你说,我就信啊?
徐庆也不再废话,身姿一挺,说道:“那师姐看好。”
于是南宫雪薇凝眸看去,只见徐庆眼神一凛,抬起脚斜斜向前跨出一步,随后整个人曼舞起来,舞动之间真气流转,手足俱动,引起无形之风绕身旋转,甚至连雨水都被徐庆牵引,在空中游动如同水龙。
三步之内,徐庆转动几圈后,停了下来。
若在旁人看来,这不过是一段短促又好看的舞蹈,那气韵灵动,好似随时要驾风而搬的曼妙仙姿十分赏心悦目。
比如小鱼儿,看完后就啪啪啪地鼓起掌,小脸通红地叫道:“公子跳得真好看!”
可南宫雪薇却沉默了……
刚才那短短几个动作已经表露出徐庆对七玄真经有了足够深入的理解。最起码第一层已经登堂入室,接下来不过是勤加修炼罢了。
她望着屋檐上不断垂落的雨连,突然有些怅然。
——自己最近,是不是已经失了心态?
南宫雪薇自省片刻后,嫣然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惩治你了。”
虽然还是俏皮话,可徐庆却觉得南宫雪薇心底藏着什么心事。那笑容明显比之前沉重。可她也不解释,拿起油纸伞,离开了小院……
等到南宫雪薇离去,徐庆怔怔看着半掩的门扉……
一会后,徐庆面容陡变:“卧槽!这坑爹玩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