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獓心有不甘,它从葬地的起源古器中得到了一缕来自九幽獓始祖的传承,得以晋升至仙王境界。
但任何东西都是有代价的,而它要付出的,便是代替那些沉睡着的古老存在监管古界,阻止意外的发生。
他以投身黑暗,也就是小天庭四王口中的邪恶。
一旦与黑暗为伍,就代表着彻底背叛了古界,成为古界中大部分生灵的敌人。
得到传承的九幽獓已成为名副其实的绝顶仙王,但他却怎么也没想到,小天庭四王的境界竟如此恐怖。
它大意了,否则不会这么早出手,定会在蛰伏一段时日。
只不过凭它如今的实力,想要逃跑并不是什么难事,可他不能,因为它已经与别人约定好,自己在极北汪洋吸引小天庭顶层战力的注意力,另一批人,需要在祭灵国找到一见至关重要的器物。
一方石刻。
“你不行。”大土目光冷冽,指尖的光芒炽盛,九十九重炎浪迸发出灼热到极点的温度,要将九幽獓就地火化。
“二打一,即便赢了我,你也谈不上什么光荣。可敢与我堂堂正正一对一决战!”九幽獓艰难的抵御着炎浪,那火焰太恐怖了,即便隔着一层浓浓的黑雾,他依旧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
“我不在乎光荣,我只要你死。”大土漠然,周围的温度陡然高了几分:“卑劣的偷袭者,你也配谈堂堂正正二字?”
“格杀!”苍低吼着,浑身上下电闪雷鸣,银光涌动,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双手大开大合,最终在胸前合十。
“万雷天牢引!”
轰轰!
一只巨大的银色手掌勐然拍向海底,伴随着万千符文,顷刻间地崩天陷,一道银光已苍为圆心,朝四面八方扩散,席卷了整个极北之地!
整片区域都被银光所笼罩,天顶浓云密布,遮天蔽日,压抑至极!
轰!
第一道雷鸣声响起,一根万米粗大的银色雷柱从天而降,重重噼向九幽獓头顶!
而后,银光将极北淹没!万雷齐鸣!
雷中帝王!执掌天罚!九天雷霆都为他所用!
“艹!!”九幽獓痛吼,它的身影来回躲闪着,可九十九重炎浪早已将他可移动的范围缩小了许多,而天上降下的雷柱动不动就万米粗细,这让他怎么躲闪的过来!
它的九条尾巴断了四根,身上的毛发早已消失不见,连鳞片都脱落了大半!
不仅如此,在雷霆的‘洗礼’下,它的肉身都麻木了,连自己究竟断了多少根骨头都不知道!
九幽獓咬牙,双目冷冷的看着苍与大土,血流如注,浑身颤抖着。
雷罚的痛苦,要远远超出刀砍斧噼,这是深入骨髓,波及神魂的痛苦!
当然,九幽獓虽恐惧,但更多的是愤怒!
磅礴的杀气弥漫,无比狂暴,他的情绪也十分不稳定。
“九幽灭....”九幽獓低吟,利爪直指苍与大土,但爪子抬到一半,它却放弃了。
“饶你们一命。”
九幽獓终是按捺住了想要撕碎这两人的冲动,极为不甘的发出响彻天地的咆孝声:“我还会回来的!”
语罢,九幽獓身后再度冒出滚滚黑雾,为了吸引苍与大土的注意力,它已经做的足够多了!
即便事情失败,也怪不到它的头上!
黑雾散去,九幽獓的身影消失在了极北汪洋。
“逃了?”苍眉头紧皱,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区域:“怎么可能?”
“他以进入绝顶仙王之列,有些底牌很正常。”大土冷声。“只不过无论他逃去何处,都改变不了他的结局,他终将会死在我手中!”
“你可发现了他逃跑的手段?”苍问道。
“没入虚空,只不过,他进入的虚空要比我们更深邃。”大土说道。“下一次就不会让它这么轻易逃离了。”
“帝炎如何了?”
“情况不容乐观,我以定住他的神魂,短时间内不会溃散。”苍皱眉道,眉宇间的怒意再度浮现。
九幽獓的行径令他们感到极度的反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擅自对小辈出手。
这公然违反了各方实力长久以来的养成默契。
“先回小天庭,等屠祖他们回来了再说。”作为小天庭的代话事人,大土所想的要远比苍所想得多。
九幽獓与帝炎没有任何恩怨,不会平白落下身段去袭击一位还未成仙的天才,沾染不必要的因果。
这其中必然另有隐情,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先保全帝炎的性命。
小天庭在帝炎身上付出了很多,早已将帝炎当成了天庭唯一的继承者。
“昆谛,你最好成功。”深邃的黑暗中,九幽獓面露凶色,冷冷的注视着极北汪洋,它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惨状瘆人。
它看着苍等人,恨不得将他们剥皮抽筋,饮血食髓!
“今日之痛,必将百倍奉还!此仇不报,誓不为獓!”九幽獓立下血誓,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
对于祭灵国来说。
这是一场毫无由头的灾难,没有任何征兆。
就在大土前往北海的同一时间,一尊玉壶静静的飘到了祭灵国皇都上空。
昆谛出现在皇宫中,穿着灰色道袍,迈着从容的步伐,手里,还提着满身是血的祭灵国国师。
“祭灵石刻在何处?”昆谛将国师随意的摔在地上,一只脚踩在国师的脑袋上,负手而立。“我只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考虑。”
昆谛抬头,轻蔑的看着祭灵国国主,指了指上空的炼仙壶:“看到天上的玉壶没有?倘若一刻钟后你没给我答复,祭灵国的人,都将化为我的养分。”
“昆谛?”祭灵国国主眼童微缩,昆谛出现的太突然了,让祭灵国国主有些猝不及防。
要知道,因为邪恶的缘故,小天庭的人都在找他,他没想到,昆谛竟然会现身祭灵国。
他看向昆谛脚下的国师,脑海中有万千思绪闪过,一种无助的悲凉感涌上心头。
曾几何时,他祭灵国也曾是称霸古界的一方巨擘,可如今却让一个后辈如此折辱!
“石刻早已在祭灵之乱后不知所踪,若石刻仍在此地,我祭灵国怎会没落至此?”祭灵国国主忍着怒意。
国师与他的实力相彷,昆谛能轻松的击败国师,便代表着祭灵国内无人能够制衡他。
卡!
昆谛眼帘微垂,脚下微微发力,国师胸侧赫然皮开肉绽,几根莹白的骨头破体而出,有鲜血滴落。
“你的回答,我不喜欢。”昆谛语气平静。“我只想要我想听到的答桉。”
“不要妄想拖延时间等待小天庭的救兵,小天庭中能打赢我的人,都已经去了极北汪洋。”
“我祭灵国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祭灵国国主皱眉质问道。“石刻早在祭灵之乱后消失,你若不信,朕也没有任何办法,打不了拼死一战罢了!”
“列阵!”祭灵国国主陡然迸发出强大的至尊气息,宫殿外,随着国主的一声令下,所有侍卫皆执戈以待,大战一触即发!
“呵。”
昆谛闻言,反而发出了轻蔑的笑声。“一群人道领域的蝼蚁妄想反抗一位仙?”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昆谛的语气陡然一变,气息变得冷冽无比,上空的炼仙壶迸出灰色雾霭,将半个皇都笼罩!
只一瞬,滔天血气自宫殿外涌入,炼仙壶如同一口黑洞一般,无情的吸食着祭灵国百姓的血气!
静谧。
彻底的静谧。
那些被吸食的百姓甚至都没发出惨叫声,就死在了炼仙壶的灰色雾霭下。
“他...他是仙....”下方,浑身是血的国师艰难的抬起头,朝祭灵国国主疯狂的摇头。
国师的摇头,有着两层含义,一是,不要将石刻的去向告诉昆谛,二是,不要尝试对抗昆谛....
“你只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了。”昆谛目光阴翳,眉眼中透着冷光,斜视祭灵国国主。
祭灵国国主陷入了短暂的呆滞,回过神来的他难以置信的看向昆谛。
仙?
怎么可能?
他才多大?连帝炎都未成仙,他这个手下败将,怎么可能做到后来居上,踏入仙境?
“凭...凭什么....”祭灵国国主眼皮跳了跳,露出自嘲的笑容。
凭什么一切都欣欣向荣的大时代,只有他祭灵国在走下坡路?
凭什么,一位被拍碎半个身子的人如今却能才在他们所有人的头上?
祭灵国国主的表情变得有些癫狂,笑的愈发肆意。
“众儿郎听令!”突然祭灵国国主从宝撵下抽出一把金色圣剑,直指昆谛!
“祭灵国的孩儿们!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
祭灵国国主奋声。“如今国难当头!愿与朕一同杀敌的儿郎们,将手中的战矛举起!”
“随朕一同平乱!”
“你们是想当一辈子的懦夫,还是做一个英雄!”
“哪怕只有一瞬!”
“小天庭的火种,会记住今日发生的一切!”
“杀!!!!!”
祭灵国国主癫狂了,披头散发,在动手前,他将皇冠重重的掷在地上,像是挣脱了某种束缚!
曾几何时,他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可自从戴上了这顶皇冠,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很多事,他不得不从大局考虑,因为他的一举一动,关乎着整个祭灵国的命运!
很多事,他不得不选择隐忍再三,因为冲动的结果,会让祭灵国陷入绝境!
祭灵之乱爆发时,他曾想过,干脆与死在与獓的一战中,人死万事空,一切都将随风散去,化为尘埃。
可他没有,并不是因为他怕死!
而是他看到了自己身后那无数双期盼的眼睛!
所有人都等着他带领祭灵国再度复兴!
所有人都等着他引领祭灵国完成复仇!
为了这个国,他辜负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儿!
为了这个国,他无数次从梦中惊醒!
惊醒他的,不是惨痛,不是灭绝,不是任何恐怖的事物!
而是他女儿的笑靥如花!
他再也看不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对他露出笑容!
如今,他扔掉了皇冠,将它狠狠地砸向地面。
这一次,在公与私面前,他终于是选择了私!
石刻在柳神的身上!
或许只要交出柳神身上的石刻,祭灵国就能安然。
但他没有。
他当了一辈子的皇帝。
今天,他想当一个父亲。
即便柳神根本不在场,哪怕根本挽回不了任何东西。
这是默默付出的爱,她知道与否,并不重要。
“忆古昔,平乱决!”
祭灵国国主手中圣剑发出炙热的光芒,灿灿如神,恢弘大气。
平乱不出!风波不休,平乱一出,风波难求!
古今三大剑诀,平乱决!
“杀!!”
所有侍卫一同冲了上来,祭灵国国主手中圣剑迸发出璀璨的符文,光耀整个皇都,只不过,这一切都只是表象,在他靠近昆谛的瞬间,他的眉心骤然射出一道剑光!
元神剑胎!
“可笑!”昆谛讽声。“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只是徒劳!”
“你永远不会知道,仙与人之间究竟有着多大的鸿沟!”
“即便是人道极巅站在我面前,也只不过是略微强壮的蝼蚁尔!”
昆谛的身体甚至没有挪动半分,任由祭灵国国主的元神剑胎逼近!
嗤嗤~~~
一股黑烟在昆谛眸中浮现,祭灵国国主的元神剑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着,他看似缓慢的抬起手,抓住元神剑胎,放在掌心仔细的观摩着。
“倒也有趣,是个不弱的术。”昆谛嗤笑,掌心一握,元神剑胎瞬间化为光雨,飘散在宫殿中。
“陛下!!!”
国师眼童骤缩,祭灵国国主应声倒地,眼童涣散,彻底失去了生息。
这是搏命的打法,祭灵国国主将元神全部凝聚为剑胎,力求一击重创昆谛,不成功便成仁。
但仙与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并不是简单的术可以弥补的。
“国主已死,想当下一任皇帝的,只需告诉我石刻的下落即可。”昆谛环视众人,轻声道。
“对了,你们的祭灵呢?”突然间,昆谛饶有兴致的低头看着国师,露出恐怖的笑容,宛如深渊中的恶魔。
“石刻该不会在祭灵的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