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达公司会议室,季成明和齐修影正在观看零落项目的设计PPT,商量着如何改进,冷妍就开心的拿着合同推开了门。
“小妍,你昨晚去哪里了,怎么都联系不上?”见冷妍进来,季成明不太开心的问着。
“昨晚和朋友去庆祝,手机可能没电了。”淡淡回答着,冷妍翘着二郎腿坐在齐修影身旁。
“什么事这么开心?”齐修影好奇的看着冷妍。
“第一个,我拿到了伍玺公司的股份,第二个,刚刚听到的,伊君甫死了。”这两件事,对于冷妍而言,都是最开心的事。
“真的?”季成明脸上也有了笑容,这简直是大快人心的事情。
“当然啦,这是伍玺签的合同,对了,爸爸,你说伊君甫的葬礼,我们要不要去啊?”
“肯定要去,去,哈哈哈。”季成明看着冷妍拿来的合同,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哈哈哈……”
见冷妍和季成明开心的笑着,齐修影的心沉入谷底,他今天离开的时候,伊君甫还躺在床上好好的,这一切,怎么会如此突然,让他毫无准备……
“修影哥,怎么了?这种好事,你为什么一副难过的神情,难不成,心疼那伊千朵?”冷妍回头,疑惑的打量着齐修影。
“啊?哪有,只是感叹世事无常罢了。伊君甫去世,伊氏应该没有心思参与零落项目,这对我们来说,的确是好事一件,但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压力,小妍,董事长,我觉得我们还是得三思,这个项目,不做为好。”齐修影藏好神色里的难过,把话题重新引到项目上来。
“修影哥,你怎么变得畏畏缩缩的?零落项目,如此大的蛋糕,我们不做,那就等于拱手让给伊氏,伊千朵现在有司徒冕,而且那楚南禹,也对她有心思,零落项目落在她手里,我们以后想再压过伊氏,就难上加难了。”
“可是……”
“别可是了,成大事就是要担风险,怕什么,只要你们能够拿过来,子达自然有本事吃下去。”季成明不爽的打断齐修影的话。
“那,好吧。”齐修影见此,也不打算继续争执。
“爸爸,伊氏现在少了主心骨,正是脆弱之时,我们的计划得安排上,趁其不备,再给一记重拳,伊氏就真的完蛋了,就算司徒冕最后发现,也无计于补。”
冷妍说着,神色里流露出狠毒,她这次要让伊千朵彻底爬不起来,最好是气得病倒,一辈子躺在医院,抱憾终身!
“好,一不做二不休,就按之前计划好的做。”季成明点点头。
“嗯,我明天就安排,爸,我们再来看看这个合同。”
“好。”
齐修影看着电脑发呆,整个人还没有从伊君甫去世的消息中缓过来,身旁的冷妍和季成明嘀嘀咕咕谋划着,他也没有心思去听,现在,他只想着去见一躺医院……
……
朵儿醒过来,疲惫的起身,然后拔掉手上的吊针,下床,径直朝着伊君甫的病房走去。
“朵儿,你去哪里?”李贺端着药,轻声唤着朵儿。
“嗯?李叔叔,我去看看爷爷啊。”朵儿沙哑的回答。
“朵儿,伊老病入膏肓,离开,是早晚的事,你要学会接受,虽然接受很痛苦,但这是每个人都逃不掉的……失去爷爷,你还有很多爱你的人,为了他们,也为了你自己,要坦然一点,好好的活下去。”
李贺心疼的看着朵儿,那些个安慰的话、哄骗的话,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她已经长大了,该学着去面对生活里的突然与别离。
“李叔叔,好端端的,你说什么呢?爷爷可健康了,他会一直陪着我,不会先离开的,我这就去告诉爷爷,说你吓唬我。”摇摇头,朵儿转身上楼。
“爷爷,被我送去殡仪馆了,你若想见他,我现在带你去。”司徒冕走过来,安静的说着。
朵儿回头,满眼泪花的看着司徒冕,那双白皙的手,紧紧的拽着衣角。
“司徒冕,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朵儿这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让李贺又红了眼眶。
“朵儿,爷爷离开了,但是他给你的爱没有离开,他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的。现在,你乖乖的跟我回病房休息,等明天,我们就去看爷爷,好不好?”司徒冕慢慢靠近朵儿,想把她抱在怀里。
然而,朵儿却闪开了,她蹲下,痛苦的抱着双膝。
“司徒冕,你什么要送走爷爷?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粉碎我最后一点希望?”
“李叔叔,你先回去吧,今晚,我守着她,没事的。”司徒冕抹抹眼泪,扭头劝着李贺。
“我今晚都在,有任何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小冕,节哀顺变,别太难过。”李贺拍拍司徒冕的肩膀,迈着沉重的步伐转身离开。
“唉……”
叹息着,司徒冕脱下外套,给朵儿披上,然后坐在她的身旁,张了张口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安静的楼道里,哭泣声断断续续,悲伤的情绪萦绕着,那高高挂着的楼道灯突然变得柔和,似乎想给那伤心的人儿,一点点安慰……
不知道过了多久,朵儿昏昏沉沉的从怀里抬起头来,才发现身旁有双手围成圈,正护着她。然而,这个怕她会晕倒磕着碰着的司徒冕,却靠着楼梯扶手,睡着了。
在国外,因为牵挂朵儿,司徒冕经常熬夜工作,鲜少睡觉。回国后,又忙着处理各种事情,以至于感冒发烧都来不及去看。现下,伊君甫出事,他一边来来回回的奔波操办,一边忧心着朵儿的身体,如此重负,让此刻的他,在睡梦中,依旧难安。
“傻瓜。”
嘟囔着,朵儿看了看司徒冕手腕上的表,发现已经是清晨五点了,她的鼻子再次一酸,心疼的扑进司徒冕的怀里,司徒冕随即惊醒。
“朵,朵儿,你怎么了?”
“司徒冕。”
“我在。”
司徒冕的这一句我在,胜过了万语千言,朵儿依偎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痛苦的念叨。
“司徒冕,我以后,再也没有爷爷了,我的身边也没有亲人了,我只剩下你,只有你了,你千万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丢下你,也不会把你弄丢。”司徒冕紧紧地抱着朵儿,下巴放在她的额头上,两个人默默地给着彼此温暖。
“嗯……”
……
伊君甫的葬礼,朵儿坚强的操办,凡事亲力亲为,司徒冕更是带着病陪着张罗,齐修影和楚南禹,还有季家的人前来吊唁,皆被司徒冕派人全部请回了。
所以,葬礼算是进行顺利,没有人过来打扰,朵儿按着伊君甫的意愿,将他葬回老家云乡镇,落叶归根。
下葬当天,阴雨绵绵,朵儿跪在墓碑前,足足一整日,眼泪混着雨水滑落,诉尽她心里深深的不舍……
司徒冕也淋着雨,跪着陪在朵儿身旁,可最后,因为高烧严重,迷迷糊糊的他,终究没有撑下去,昏倒在地。
“司徒冕,司徒冕,林煜,林煜,你快来,快来。”
“大嫂,我们先去医院。”
听到朵儿呼唤,林煜赶紧跑过来,和小李一起扶着司徒冕去车上,昕蕊也搀扶着朵儿。
“朵儿,别怕,没事的。”
“嗯。”
司徒冕们离开之后,两个拿着大大的黑色伞的人,才慢慢地走到墓碑前。
“爷,南禹和无玫姐过来了,我先去拦着他们,你,节哀顺变。”
看到爷点点头,阿越才转身离开,去见楚南禹还有李无玫。
“阿越,你怎么在这儿?”李无玫惊讶的看了看阿越,然后看向远处。
在昏暗的天色下,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只是那身影,在此刻,显得格外的单薄,她知道,他恨伊君甫,只是嘴上说说罢了,其实在他心里,一直渴望着能有爷爷的关爱。
“无玫姐,南禹哥,爷现在心里特别不好受,你们,还是别去打扰了。”阿越轻声开口,劝着面前的两人。
“无玫,阿越,我要去和爷道歉,伊爷爷离世,都是因为我,错都在我。”楚南禹低垂着厚重的眼眸,他这几日过得相当的煎熬。
“南禹,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就算想道歉,如今也不是时候,还有两天就是零落项目的竞标了,后面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处理,等我们做完这些事,再和小姐和爷道歉,也不迟。”
看到楚南禹痛苦的模样,李无玫心里也不好受,有些事,注定不能提前说,有些痛苦,也不能提前抹去。
“太迟了,我曾发誓,不伤害朵儿,不对她说谎,可到头来,伤她的人是我,失信的也是我,呵呵……”楚南禹笑着,扔掉了手里的伞,转身离去。
“南禹哥。”阿越正准备上前追,李无玫就拉住了他,“无玫姐,你别拦着我,我要去陪南禹哥,我要告诉他,错不在他。”
“爷没有开口之前,我们,什么都不能做。行了,你陪着爷,我去陪着南禹,有我在,没事的。”
“那,好吧,唉……”阿越压低了伞,遮住了他含泪的眼眶。
“嗯。”
……
云乡镇上的医院里,朵儿裹着毛毯,坐在司徒冕身旁,一言不发。
“朵儿,我先让护士过来,给你处理一下膝盖上和手腕上的伤口吧。”昕蕊蹲在朵儿面前,轻声说着。
朵儿摇摇头,眼神一直留在司徒冕身上。
“朵儿,伊爷爷突然离世,我知道,对你打击特别大,节哀顺变什么的,说起来轻松,却没有办法安慰到你,我也知道,这种痛,需要你花很多的时间来治愈。
但是,在这段治愈伤痕的日子里,我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因为,在天上守护着你的爷爷,会心疼,这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也会心疼。”
听到昕蕊说这么多安慰的话,朵儿想给她一个笑容的,可怎么也笑不出来,最后只能哭着点头。
昕蕊也哭了,她起身,把朵儿搂在怀里,“朵儿,会好的,很快,就会好起来……”
病房门口的林煜,红着眼眶去叫护士。
明天和意外,谁先谁后,无人知晓,但生离死别的到来,教会成长,也曾叮嘱,珍惜眼前,方可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