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周慕朗哪里是个轻易放手之人呢,他死命地拽着,愤恨地说道,“家事?说起来,小雅也是我周府长大的,我二人从小一同长大的,自然是家人,妹妹受了欺负,哥哥哪有坐视不理之说。你欺负我家妹子,便是与我作对,这事我管定了?”
说话间,二人便对抗上了,暗暗较起手劲儿来。
男人啊,永远都是长不大的,这一点好狠斗勇,从出生便带着,即便经过医生的磨练,也不会退去。有人说,这才算是男子气概,超级man的,可我却觉得,我就像是一个玩具,被两个没断奶的娃娃扯着,奋力争抢玩具,是怕了丢脸,觉非真心有多喜欢。
我一手扶着顾初笙,一手被周慕朗扯着,被两个人这样拉着,觉得有些精疲力尽了,原本身子就不觉得舒服,这么一折腾,更觉得难受了。
胸中翻腾这热浪,烧的心好难受,我浑身失了力气,小声说,“松手!”
怎奈这两个人只顾着比赛力气,根本不顾我,呼吸越发困难,腹中绞痛,痛得我冷汗下来了,我闷着声,沉着脸,慢慢地蹲下身子。
二人间我渐渐弯下身子,脸色不对,苍白的狠,连忙住了手,周慕朗抢先说道,“小雅,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
我咬着下唇,吃力说道,“痛,好痛!”
顾初笙紧紧握住我的手臂,拖住我的身子,低声说道,“手这样冰,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老毛病?我不记得乌曼雅从前有什么老毛病,除了偶尔生病,其他时候身体好得很,哪里会有什么老毛病?难道说,是消失的那一两年里面留下的?
我不知如何回答,腹中剧痛难忍,眼角泛起了泪光,视线模糊,摇头不语。
“什么老毛病?”周慕朗仔细地瞧着我,厉声问道。
顾初笙搡了周慕朗一把幽冷一笑,冷哼道,“回去问你的主子,他做过什么?”
这话我听的糊涂,如今周慕朗主子是谁,我都不清楚,只记得从前他是跟随六皇子的,难道说此事与六皇子有关?
思忖间,我已经失了力气,心神疲累,打不起半点精神来,无力地靠在顾初笙怀中,之闻见一股子梨花香,便失了知觉。
苏醒之时,已经人在榻上,浓浓的草药味甚是刺鼻,即便不喝到口中,也觉得苦涩,绛红色的衾褥,喜气至极,就连帷帐,都是此颜色的。这里是哪儿?我怎么会在此?眼前坐着一个女子,她整张脸都趴在我的面前,凑得极近,倒是看得不清楚了。只听见她娇声喊道,“将军,小姐她醒了!”
我觉得有些口渴,却又发出声来,嘴巴微微张合,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女子的叫声,引来几个人从门外涌了进来,一人冲到我的床前,看了我一眼,我还未看清他是谁,他就不见了。
腕上一凉,是位大夫在为我诊脉。
“水,水!”
我哑着嗓子低音说道,竟无人听得见,好生难受,嗓子像是冒火了一般。
过了良久,大夫起身与那些人说了几句,我迷迷糊糊地听不清楚,却清楚地听见一声叹息,哀怨至极。
一个*在我的窗前,幽暗的视线盯着我,低沉的声音,平静说道,“你心中清楚,自己的身子,为何还要任性,如此狠心,若非今日我及时赶到,只怕,日后,我都见不到你了。。。”
他语气像是在责备,又是哀伤,此事定不是我想想那般简单。
我微微侧首,看见他清瘦了不好,眸中两股热泪,通红的双眼,不知是气得还是许久没睡好。
见他哭的这般凄惨,我心中一疼,连忙安慰道,“我知道你会找到我的,你看,我跑了那么远,还不会乖乖回来了吗,此事与周慕朗无关,他也算是我半个兄长,你切莫难为他。”
他垂头拭泪,哽咽道,“我已经命人送他回去了,你好好休养才是,不必忧虑此事,当日他放我一马,纵我脱离京城,是救命之恩,我不会恩将仇报。”
我虽不懂其中发生了何事,可也明白,朝廷之中的事,风云诡异,绝非简单清楚的,一言两语可以说清。这消失的日子,定发生了不少大事。
我抬手摆了摆,招他过来,他在桌边坐下,捧着我的手,凝神望着我,“你我夫妻情分,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我身子还有些虚弱,吃力说道,“你们之间的事,我没法子管,也不想管,我只想求你一件事,若是日后兵戎相见,又或是朝堂上争斗,他若是败了,能不能放过他。。。”
周慕朗微微一怔,哀伤笑道,“你求我,放了他,若是他日换做沦为俘虏的是我,你会不会。。。。”
他止住了,并没说完,迫切的看着我,恐惧的求着答案。
我心下茫然,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是顾初笙败了。从我认识他那日起,他便是个骄傲的胜者,威名赫赫的大将军,堂堂廷王的义子,战功无数,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可周慕朗不同,从前在周府,他便受尽了周夫人的欺负,花名在外,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是个浪荡不羁的公子哥,没人瞧得起他,除了他手中的银子。
一个是骄子,一个是废人,究竟更担忧谁一些,不言而喻了。
顾初笙神情复杂的看着我,我看得懂他的慌张,点了点头,慢慢说道,“我是不会叫他人伤了你的,周慕朗也不可以。那日在擎天山上,我知你在水中下了药,不假思索,依旧喝掉,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担忧周慕朗是兄妹之情,对你,,,,”
顾初笙嘴角扯动,轻轻一笑,期盼的眼神看着我,等着我说些什么。我却偏偏停了嘴,故意不说了。
他抓紧我的手,心急问道,“对我,怎么样?”
我淡淡一笑,“不说,免得你太过得意。”
他清亮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陪笑道,“说吧,我想听听。”
我不耐烦地撇了撇嘴,朝他够了勾手指,叫他凑近几分。
他无奈地舒了舒眉头,俯下身子,侧脸把耳朵贴近过来,“说吧!“
我仰起头,抚摸着他的鬓角,嘴唇绵绵地从他脸上划过,留下温温地一吻,他身子一僵,心脏咚咚狂跳,脸上立刻滚烫起来,一手摸着脸,愣了神,缓了缓,面露顽色地说道,“得妻如斯,夫复何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