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舞修宜的胎究竟为何会掉却是无人而知的,宫中之人闲来无事,素来喜爱搬弄是非,这般大事发生,又怎会少得了闲言碎语呢?
一时间传言四起,有说是舞修宜福薄,保不住龙胎,也有说是被人设计陷害的,妒忌舞修宜龙胎的可是大有人在呢,所谓母凭子贵,不无道理,暂且不论将来谁继承皇位,有一儿半女的,承欢膝下,老来也有所依靠。宸妃为了舞修宜滑胎之事而难过,她在雨中整整跪了一夜,素来傲慢骄纵的她,却也多了几分柔善,微微凹陷的双颊,透着憔悴,看着叫人怜惜。
天微微发亮,太后就命人传话来了,召见宸妃问话。一行人跟在宸妃身后浩浩荡荡入了长秋宫。
我地位低微,自是没有资格同宸妃入永宁殿的,只能守在殿外等候差遣。太后娘娘虽然贵为国母,可听说从前也是奴才出身,自是了解奴才的苦楚,因此特意在殿外安置了间用于休息的屋子,让我等可以有地歇息,不必站于殿外受冻可等。
长秋宫内弥漫着香气,余香袅绕,浓烈得有些呛人,太后素来信奉佛教,想来这必定是极为珍贵的檀香,从前我在宸烨宫当职的时候见过此物,听闻它熏烧之后可杀菌消毒,驱瘟辟疫,还有安神镇静之效,只是单独熏烧,气味不太好闻。
在这屋子内等候的宫人不仅仅是宸烨宫的,也有来自其他宫,此刻太监宫女们闲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声闲聊,倒也是热闹。
两个坐在我对面的自已宫女,窃窃私语,聊得甚是欢畅,时而眉飞色舞,时而挤眉弄眼,时不时眼睛朝我看来,上下打量一番,眼神被我迎上,连忙扭头不见看我,
我靠,当老娘是瞎的吗,麻烦说人家坏话也躲远点,你当我看不出来你俩在说我吗?
我虽是气愤,可也不想多生事端,只好忍下。那知道这二位姐姐又将目光转向了一侧宸烨宫的其他宫女。
话说宸烨宫中的人哪里受过这份气啊,从前宸妃得势,奴才也跟着跋扈,哪一个不是被主子一般宠着供着的,此刻竟然有人当面挑衅,若不好好修理一下,真是要造反了呢。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镇公公,我与他曾有过争执,心中知晓他的脾气,绝非善茬。
“有什么好玩儿的事说起来听听,别藏着掖着?”
那两个紫衣的宫女被镇公公这一问,倒是一怔,冷笑一声,一面绞这着手帕,一面回答道,“倒是听闻有一件事,说起来只觉得奇怪,倒想请教镇公公,究竟传闻是真是假!”
镇公公啧了一声,颇为不耐烦,“说吧!”
那宫女悠悠地说道,“昨个儿夜里下了一场大雨,哗啦哗啦的,还打了几个响雷,好大的声音,轰隆轰隆的,镇公公可听见了!”
镇公公冷色道,“嗯!听见了!”
那宫女连忙有说道,“听说昨个宸烨宫里好不热闹,宸妃娘娘雅致忽起,领这奴才们在庭上赏了一夜的春雨!莫不是如此,镇公公贵人事忙,又怎会听见那几个雷声呢?”
宫女说完娇羞一笑,扯着帕子掩盖在嘴上,眼中透着令人厌恶的得意。
镇公公还未开口,元香姑姑忍不住说,“宸烨宫的事,你等又是如何而知的?”
皇宫素来流言横飞的地方,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去,何况宸烨宫向来都是皇宫中的焦点,多少双眼睛紧盯着呢!多少野心等着揪宸妃的小辫子呢!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啊!
那宫女瞧着元香姑姑面色和缓,还以为她是好欺负的人物,白了一眼,”这雨下的那么大,扰的我睡不着,出来散步,恰巧看到的,不行吗?”
元香姑姑笑道,“哦,不知道暴雨滂沱之夜,你又是如何散步的呢?何况梅翠阁与宸烨宫一个在西南,一个在东北,相距甚远,,雨夜难行又有当差巡视的侍卫,你又是如何恰巧路过,目睹情景的呢?”
宫女见元香姑姑思路清楚,急忙改口,“我是听说的,不行吗?”
元香姑姑浅浅笑道,“宸烨宫发生何事与你无关,也伦不到福婕妤插手来管,私下探听主子之事,只会惹祸上身。责罚你一人,对于宸烨宫来说,轻而易举,但难保不祸连全家,到时看看你的牙尖嘴利,福婕妤会不会插手保你!”
那宫女听得脸色发白,不知是气的还是怕了。
元香姑姑环顾四周,小声说道,“好自为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