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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待到红旗满天卷,我花开后百花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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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有点苦,但慢慢就甜了。”

“今日吃了很多东西,因为我怕吃不饱。”

“娘,我梦到你了,突然醒了……”

“娘,您在那边过得好吗?雄英过得挺好。”

“雄英在努力吃饭,努力锻炼,因为孩儿怕日后被人欺负,孩儿却没有娘亲可以诉苦,娘,孩儿如今武艺已经入门了!”

“娘,我有点累……”

朱雄英手中拿着毛笔,刷刷刷在纸上写写画画,写一张撕一张。

窗外小雨连绵,郑和和周宽都默默地站在外面望着朱雄英一个人写写画画,朱雄英只是将那纸张写下自己心事,写一张便撕掉。“娘,五月初一本是您忌日,但是孩儿不敢去看您,孩儿胆小……”

写到这里,朱雄英将毛笔放下,忽然发现外面已经在落雨了,朱雄英站起身来,朝着外面看去,灯笼中的烛火因为风吹雨打,扑闪扑闪,灯花险些扑落。

郑和连忙将那灯笼扶正,朱雄英咧了咧嘴。

“夜寒惊被薄,泪与灯花落……”

他站在门口久久无语,伸出手来,看雨凋零,看雨零落。

良久。

朱雄英咧嘴笑道:“郑和,大伴,你们看,今天的雨好像是个伤心的人啊。”

“哭着哭着哭累了,抽泣哽咽两声,然后继续大哭。”

“兴许它也是个没娘的孩子吧。”

周宽和郑和心中一紧,周宽嘴唇嗡动,半晌没说出话来,盯着朱雄英眼中含泪,虽说皇长孙殿下平日里有些不着调没正行,实则他只是个假装坚强的孩子啊……

他暴食,他努力的习练武艺,让自己像是个刺猬,将自己武装起来,以为这样就可以填补内心的空虚和失落感。

郑和直接呜咽起来,沙哑道:“殿下,您……”

朱雄英却咧嘴笑道:“何必哭呢?”

“也不是所有孩子,都是在父母怀里长大。”

朱雄英话音刚落,殿外响起声音来。

“好大孙,说的好!”

朱雄英惊讶地看向门外。

之间朱元章背负双手缓步走来,一个内侍在前面撑着灯笼,还有两个内侍撑着一把巨大的伞盖挡雨,他威严脸庞,如今只剩下笑意,望着自己的好大孙朱雄英。

“皇爷爷,您怎么来啦?”

朱雄英惊讶地跑了过去,一把扑进了朱元章怀里。

朱元章哈哈大笑,揽着他肩膀,眼眸唏嘘叹道:“以往你害怕打雷下雨,都是跟着你奶奶睡,这些日子你皇奶奶身体不好,没让你跟她一起休息,咱猜到你今晚怕是睡不着,故而来瞧瞧。”

朱雄英撇嘴道:“皇爷爷,您是处理奏折刚忙完吧?”

朱元章点了点头。

朱雄英满面欢喜。

“您来的刚好,白日里我给皇奶奶搞了牛乳,煮熟给她喝,她却只喝了一点点,剩了不少新鲜牛奶,孙儿我刚学了一手煮奶茶的功夫,皇爷爷您等会儿。”

说着朱雄英吩咐郑和去烧个小火炉来。

宋代时,混沌挑子等市井小吃就十分发达,皇宫里对于小火炉使用也十分普遍,煤炭也开始广泛应用,郑和拿来一个陶瓷砂锅,一个小火炉。

朱雄英倒入一些蔗糖,加入茶叶,用火炉炒呀炒。

没过多久,蔗糖便被炒融化,开始冒着泡泡,此时倒入开水,再用勺子搅拌片刻,倒入茶叶。

等茶水烧开,一壶香喷喷的焦糖奶茶便做好了。

再炒一些小米儿放进去,既能满腹,又有营养。

朱雄英在做这些的时候,朱元章一直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慈祥。

“皇爷爷,您尝尝!”

朱雄英将那奶茶舀起来一碗,递给朱元章。

“好,谢谢大孙。”朱元章看了看身边人,对他们使了个眼色,如郑和,周宽,还有朱元章身边伺候的人全都离去。

“大孙,咱愧对你呀……”

朱元章面上带着一丝愧疚,他心痛地看着朱雄英:“你父亲将太子妃吕氏带入宫中的老人全都遣散出宫了,咱之前倒是没警觉,此刻想来,当年你母亲薨后,咱着实不该将吕氏扶正的……”

朱雄英却咧嘴笑了起来。

他给朱元章拿来一个汤勺,示意朱元章快尝尝。

“皇爷爷,您要是什么都能算到,什么都能做到,那您岂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了?赎孙儿说话有忤逆之罪,其实,这是您这种开国之君的通病,那就是总感觉自己什么都能把握,完全掌控在手中。”

“您就说这唐朝吧,李渊建唐之时,他何等风光,以李建成掌握中枢,以李世民掌军,他自以为可以将两方压住,最后如何?玄武门之变,在他给与李世民军权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又说秦朝,始皇帝何等天纵英姿?”

“千古一帝,从不贪恋女色,一心继承大秦先祖宏愿,继数代大秦先君意志建立了大秦,然而他不立太子,公子扶苏本有任君之风,却被贬,导致赵高勾结李斯,立了胡亥,大秦二世而亡!”

“最让人痛心的,莫过于宋太祖赵匡胤,终结五代乱局,本有机会大一统华夏,结果烛光斧影,太祖后裔也大多都死的不明不白……”

“像是您这种终结乱世,开阔王朝的开国大帝,总是有些偏执的。”

朱雄英说完之后,发觉朱元章并未生气,不由连忙坐端正,小声道:“皇爷爷,您不会生气吧?”

朱元章欣慰地摇了摇头。

他端起那奶茶喝了一口,一边品味着朱雄英的手艺,一边说:“咱发家于布衣,想要快速平定天下,就需得用人才,咱还记得至正十八年,咱在徽州休宁,遇到了休宁九贤之长,朱升。”

“他告戒咱,要想快速平定天下,就得‘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此外,就是天下大定,先封雍齿!”

朱元章的眼眸闪烁,他轻轻搅动着手中的汤匙。

“前面三条,咱都做到了,但是先封雍齿,咱着实是有些做不到,前元是包税制,各地的色目商人,地主乡绅,将税收到了一百多年后,变着法子的盘剥克扣,想方设法压榨百姓,这种官吏是没法用的。”

“荐举出来的人才,也多是前元的旧人,咱一心想要为天下的老百姓做点实事,让天下的老百姓都有地可种,让老百姓都能吃饱饭!”

“所以,咱必须得用那帮儒家读书人,没有他们,咱老朱家收不起租子,收不到粮食,就养不起兵,谈何光复汉唐旧土大业?”

“当年你娘亲薨时,各地的读书人都不愿意出山来帮助我大明,胡惟庸又对江南各地征收重税,惹得儒家读书人民怨滔天,咱得借用他吕氏的名望,且这天下,素来是注重根脚的……”

“另就是,你爷爷我,打小爹娘也走得早,没有爹娘疼爱,咱怕你爹难受,咱也怕你没有娘心里苦,如今想来,皇爷爷的确是太偏执了……”

朱雄英心中一暖。

他好想大声的给朱元章说,皇爷爷,您前世的确做到了。

前世,朱元章大量利用国子监,太学诸多生员,勘测国家的土地,普查人口,做黄策和鱼鳞册,将全国的土地都丈量了出来。

这足足用了二十年,到洪武二十年才完成。

期间,主持这项工作的曹国公李文忠,还被人下毒暗害……

捎带着,连续的用好几次大桉,打击官场朋党,清整吏治,还经过大量的移民,迁徙富户土豪,将他们在祖地的势力拆散,在前世那个时空里,洪武二十年之后,天下有七百亩以上土地的地主,经过统计只有一万五千余户。

这其中,很大一部分还是勋贵。

那时候的大明,基本上只要身体健全,人人都可以有地耕种,全国各地种了数十亿颗树,从安南找了新的稻种,还从高丽寻找耐寒稻种,在北方种植水稻,疏通大运河,修建长城,南方各个卫所修建驿站驰道。

无论是察合台汗国,还是北元,都不敢跟大明正面硬钢,只敢偷偷摸摸不停骚扰。

您真的做到了……

朱雄英深吸一口气,笑道:“皇爷爷,您有这个心,雄英真的很高兴。”

朱元章又道:“我知道你曾经调查过你娘的死因,还有允熥的脑疾,其实咱也调查过,这你恐怕冤枉吕氏了,你娘她……”

朱雄英苦着脸道:“皇爷爷,咱知道为啥。”

“您看,咱大舅常茂,二舅常升,三舅常森,三个舅舅都没有子嗣,生不出娃来,这其实就说明问题了,咱老朱家的血脉没问题,倒是我外祖父开平王这边常家的血脉,的确是有什么隐藏风症。”

“您可能不知道,我做了个梦,好像是我上辈子的事儿,我上辈子,就是在八岁这一年,因为常氏家族遗传的风疾,死了……”

“您一定很好奇,孙儿为啥每次都拼命吃很多大补的虎狼之物,又天天变着花样锻炼身体,孙儿怕呀,孙儿怕我就这么走了,皇奶奶受不了,您也会难受,咱爹更难受。”

“我更怕,那帮文官大地主们,开始变着花样扶持新的皇孙,就像是他们现在对允炆所做的事情一样,如今他们个个都怕您,怕爹,但是允炆还小。”

“儒家经义,最能蛊惑人心,您想想,要是我没了,允熥有脑疾,说话都不利索,您能选谁?那不就是允炆得利……”

“如今我还没找到我这遗传的常氏家族风疾,到底是何病症,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能不出门尽量不出门,继续每日锻炼身体。”朱元章一直没说话。

等朱雄英说完之后,他眯着眼道:“咱知道你的意思,皇爷爷也并非是那般偏执的人,也知晓人亡政息的道理,这些日子翰林院编撰元秘史,咱发现前元可并不差,论天文,勘定农历,论地理,编撰中华地图,论军事,四处征战疆域广袤,可是他们亡就亡在,吏治!”

“蒙古人不善于治国,只善于打仗,所以他们将治理权交给文官,色目人,缴税多的大地主,甚至是番僧喇嘛。”

“虽说能靠着蒙古人的武力镇压一时,却永远长久不了。”

“咱这段时间,将雄英你写的那些书都看了看,又有了很多明悟,我大明如今武功并不差,差在内政上,你之前寻思,一五计划搞民生,清整吏治,其实算的少了些,皇爷爷估算了一下,我大明要想培养一批新的太学生员,国子监生员,将各项政策推到乡下去,从地主乡绅手里夺回话语权,起码需要十年!”

朱雄英一愣。

不得不佩服皇爷爷朱元章。

因为前世的大明,就是花了足足十年,培养各种太学生,国子监诸生,还有科举人员,重新勘量土地,将政策推行到了乡下。

可惜前世,朱允炆上台后,被文官一阵忽悠,取缔了许多朱元章定下的政策,有个很重要的点就是政策再也无法下到基层,而且监管手段,拍到各地的锦衣卫检校,督察员,各地藩王的监管地方官的职权统统收回,天子成了瞎子,只能看到眼前。

而且,那时候的天子只能把希望寄托各地地方官高尚的道德品质上,祈祷他们会奉公守法守纪律,不会贪吞大明的税收和金银。

这就像是把一块儿肉放在狗面前,却告戒狗不能偷吃,但是这块儿肉实际上是主人的,跟狗没有一毛钱关系……

大明收的粮食和租子,又不是他地方官的,地方官贪墨的财货,那才是自己的呀。

如果没有了监管,朱明皇室就是瞎子盲人,到了堡宗出国留学,打没了大明三代几十万老卒底子,这下大明皇室就彻底被砍断了手脚,又聋又哑而且还手脚寸断。

文官们想在皇帝身上割肉就割肉,想拉屎撒尿就疴屎疴尿。

“皇爷爷,您算的挺准,如今我大明皇家银行在各地普及的如何了?”

朱雄英问道。

朱元章喝着奶茶,澹笑道:“如今大明皇家银行,一次卖出国债券一千一百万两,这些银子用来给山西移民,两广,江西移民都够了,东莞伯何真在广东协助赵庸,招降了土豪富户一万多户,足有七万多人,这批人既可以移民广西,也可以移民湖广四川。”

“各地收到的存储金银,也有四百多万两,主要是那些商户富户,因为咱们强行卖国债,产生了抵触心理。”

朱雄英撇嘴道:“这是正常,只要咱们将大明银币的铸造牢牢抓在手里,等回头收了辽东,再去倭国打下倭国那石见银山和其他几处银矿,咱大明不会缺金银的,而且北元,撒马尔罕等地方,也多有铜矿银矿,这些地方历来是我中华故土,理应收回!”

朱元章点点头。

“对了,科举即将开考,你有何想法?”

朱雄英脑袋摇动成了拨浪鼓。

“没有想法。”

“没有意见。”

“没有建议。”

朱元章不由莞尔。

“怎么,现如今忽然就没有想法了?”“咱知道你心思,你是害怕那帮文官惦记你,因为你不尊儒学,不学儒家经典,已经有不少老臣有意见,不过咱都以你年岁尚小搪塞回去了。”

“不是的皇爷爷。”朱雄英撇着嘴笑道:“咱不是怕这个,只要您和爹,还有我们大明后辈天子,按照我留下的《皇明政纲百年大计》走,完成几个五年计划,我大明绝不会落后于人,”

“如今,太学和大明皇家学院,实际上在并行,勋贵和皇族,与庶民良家子同学,他们学的东西,和儒家经义完全不同,只要在读书人中种下一颗种子,他们迟早会变成参天大树,故而孙儿一点都不担心。”

“而且,儒家学说,也并非完全不可用。”

“就比如说朱熹的存天理灭人欲,纲常伦理,乍一看颇为束缚,但的确对如今这个时代有益,便于统治,我大明建国十五载,处处都要花钱打仗,老百姓还不能启民智,一旦给他们启民智太多,孙儿担心又有人揭竿而起,搞得烽火狼烟。”

“哈哈哈哈,说的好!”

朱元章点了点头。

朱雄英又给朱元章倒入一杯焦糖奶茶,再放入一些炒熟的小米,他搅拌着奶茶,说道:“还有啊皇爷爷,我提议的组建内阁,内阁大臣执政对天子负责,您看怎么样?”

朱元章眯了眯眼。

“此策有分化皇权之嫌。”

“但,分权之后,可将宰执之权,分给数人,天子只要抓住首辅,还有监管权,的确可以保证大明平稳运行。”

“对,尤其是监管权,千万不能松懈。”

“各地的巡查御史,去巡查时就带着备用官吏前去,官吏有问题,立即就地革职,备官上任,再用各地的勋贵,皇室成员监督御史工作,皇爷爷,咱说句那啥的,其实这天下如今是咱们朱家和勋贵们的,但也不是咱们的,是天下子民的。”

“天下的老百姓信任咱朱家,将天下牛首交到了咱们手里,当然得掌好舵。”

“皇室成员和勋贵的权利,也不能过大,也要给地方官参他们弹劾他们的通道,这个通道就是各地的国安司,锦衣卫,天子得牢牢把握着。”

“如此以来,您和爹都能有些空闲,好好抓经济,抓农业,保民生。”

朱元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笑着看向朱雄英道:“孙儿,今晚皇爷爷陪你睡!”

朱雄英眼睛一亮。

他兴奋地跳了起来,搂着朱元章开心不已。

吩咐下人端来热水,洗漱完毕,爷孙两个一起睡在了床上,谈天说地,好不惬意,朱雄英久违的再次感受到了亲情的温馨。

“孙儿,你好生说,这些知识,都是你梦中所得?”

朱元章忽然问。

“是呀爷爷!”

朱雄英毫不犹豫。

朱元章笑道:“咱看了你写的那几本书,又唱着大明国歌,看着我大明红旗,感慨万千,若再过几十年,我大明定能重复汉唐光辉,国土不亚于大元,而且国富民强,老百姓安居乐业。”

“我大明有你,必将大兴!”

“皇爷爷,您说的对,但有我还不行,咱还需要许多人帮助,还得要老百姓支持。”

“待到红旗满天卷,我花开后百花杀!”

“日后,咱大明要红旗漫天下,处处都唱大明歌!”

朱雄英将自己的脚放在了朱元章怀里,蜷缩成一团儿,他倚靠这朱元章,用脑袋耸了耸,在朱元章胸口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嘴角带着恬静笑意。

“爷……”

“嗯?”

“我有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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