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场，A队以顽强的防守，将平局维持到结束。
B队以绝对优势拿到一个平局，虽有些遗憾，但所有人都乐于接受。
毕竟是因为自己人失误造成的，只能说对方运气太好了。
球员们都围着爱德华，提前向他祝贺。
爱德华并没有太多兴奋，余光频频看向李毅。
这个让他试训以不完美方式结束的人。
而李毅选择独自离开球场，接下来是毕业宴会，他不想参加，他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在这里，没有人承认他的贡献，认为那一切只是运气。
也不会有人挽留，这就是现实的无情与残酷。
李毅愤愤回到宿舍，收拾东西，背着背包，默默离开卡尔梅隆球场。
球场工作人员甚至不看他一眼，嘴角满是讥讽之色。
华国人，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是。
出了大门后，李毅右手伸进口袋，拿出仅剩下的150欧，护照和一张回国机票。
试训结束了，等待他的只有回国，可能会被一家俱乐部看上，然后签约。
毕竟，在马德里竞技试训，怎么也算得上镀金归来。
但是，他不甘心，他梦想在尹比利亚半岛，成为最闪耀的球星。
马德里的凉风让他清醒，想在这里踢球，必须得有俱乐部愿意签约。
实在不行，就去其他俱乐部试试看。
现在是要在这里生存下去。
正想着，突然喇叭声打断他的思路。
一辆汽车从身边缓缓停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将头伸出窗外。
“嘿，华国人，要不要带你一程？”
面对老头的邀请，李毅有些戒心，但还是上了他的车。
“你可真不客气，去哪？”
“随便！”
老头呵呵一笑，李毅上车后，就开始滔滔不绝。
汽车行驶在马德里街头，李毅看向窗外，这是他梦想的地方，如今灰熘熘地离开，难免有些不甘。
“你个华国人，就不怕我把你坑了？”
李毅道：“我记得你，你是对抗赛的记者之一，副驾驶上的摄影机就是证明。”
老头微微吃惊，笑道：“看来你头脑很冷静，就像刚才踢球一样。”
李毅眼中闪过诧异，这老头不简单啊。
“刚才那个定位球，如果你射门，是个好机会，也有很大几率进球。但是你选择了更加稳妥的办法，传中。”
“你一定是看到那个后卫走神了，没有执行造越位战术，才选择传球，是吗？”
李毅答非所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头道：“你身体素质不算好，基本功也不行，你身为前锋，不懂跑位，不懂穿插，不懂接应，踢得一塌湖涂。”
李毅不耐烦道：“说够了没有，我要下车。”
老头哈哈大笑，道：“别生气，但是我说的也是事实。”
李毅真想揍他一顿，难道他等自己，就是为了羞辱自己。
这也太恶趣味了吧。
“有没有想过，试试踢中场！”老头突然一本正经道。
李毅怔了怔，他从小就踢前锋，至于中场，他想都没想。
“你观察力不错，最重要的是，你够冷静。刚才你和队友抢罚球，大家都以为你会直接打门。可你在观察后，做出最合理的选择，这样沉着冷静的头脑，不踢中场可惜了。”
“而且，你那脚定位球，相当不错，传球也应该不差吧。”
李毅对他身份存疑，面前说的全对，只有最后一个差得离谱。
他只会踢任意球。
“老头，到底是谁？”
“我是记者，也是一名球探。”老头道：“你知道，像有些地方，球探是不能轻易进来的。比如说敌人的青训营。”
敌人？
李毅肩膀微微耸动，能和马德里竞技队成为死敌的，在这座城市，只有皇家马德里。
今天上午，C罗振奋人心的发布会，还萦绕在他心头，没想到惊喜来得这样快。
“你要推荐我？”李毅已经很克制了，但是还掩饰不了内心的激动。
皇家马德里啊，这是多少人童年的梦想。
而且今年夏天，老佛爷花重金，给伯纳乌带了两位金球先生，C罗和卡卡，还签下了法甲最闪耀的背锅侠本泽马，利物浦后防铁腰阿隆索，宣誓着全新的银河战舰二代正式起航。
如果能顺利通过试训，是非常有可能加入皇家马德里青训营，正式调入一队，征战西甲。
欧洲足坛盛传一句话，拉玛西亚供巴萨，卡斯蒂利亚供欧洲。
据不完全统计，皇马青训出来的球员，在欧洲顶级俱乐部效力是最多的，足见皇马青训营的可怕。
“为何不呢？”老头用反问口吻说道。
作为一名球探，他拥有毒辣的眼光，能从球员身上发现不一样的闪光点。只要能将球员的特点无限扩大，那就能立足于欧洲足坛。
许多球员就是凭借一招成名绝技，独步足坛。
虽然眼前的李毅身体不行，技术不行，但这些都是可以通过后天努力的，毕竟他只有17岁，进步空间很大。
但是，天赋这个东西，是后天无法培养的。
就算是从小经过严格训练的球员，也不及天赋球员的灵光一闪。
随着现代足球学校的普及，越来越多的孩子从小接受系统的足球训练，得到稳定的进步，延长职业生涯。
但无疑于抹杀了他们的骨子带来的天赋，球场上的灵性球员越来越少。
虽然偶尔也有，但远不如七八十年代的那批老球员。临场的神来之笔，让人血脉喷张，直呼奇迹。
但老头从李毅身上，似乎看到了作为中场指挥官异常冷静的天赋。
而且，李毅的那精准的脚定位球，与他年纪十分不符。
“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可以去试试，或许能留在马德里，继续踢球。”
老头也有些忐忑，仅仅凭借那脚定位球和冷静的判断力，是无法在这里脱颖而出。
要是早几年遇到他就好了，这样就可也弥补他身上的不足。
“我去！”
不用老头提醒，李毅也知道。皇马是二十世纪最成功的俱乐部，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也是球星的坟墓。
在这里，拥有世界上最挑剔的球迷，多少球星顶着光环而来，最后暗澹离去。
而且皇马喜欢买人，不喜欢用自己青训营的人。
如今的皇马阵容，仅仅有劳尔、古蒂、卡西，这三位从青训营出来的打上比赛，其余的都被放到其他球队磨炼，最后被无情卖掉。
随着新赛季的人员引进，只剩下卡西能打上主力位置。
可即便是这样，李毅还是想试一试。
哪怕只有一次，都梦想着身披白色战袍，踏上伯纳乌的草皮，感受全场八万名球迷山呼海啸的呐喊。
“到了！”
老头的话让李毅回过神，心脏登时加速。
终于，终于来了，我的梦想。
李毅下了车，看着球场的外观，不禁有些发愣。
这与他印象的伯纳乌球场是天差地别。
据说正门上方悬挂一个巨大的屏幕，朝向卡斯特利亚纳大街，可以让人们在球场外看到球场内部的动态。
但是，屏幕呢？
别说屏幕了，这球场的规模，顶多能容纳两万名观众，比伯纳乌小了足足四倍。
这一定是附近的训练场。
李毅安慰自己，试训或是在拉斯蒂亚青训营，并不是在伯纳乌。
绝对是这样。
伯纳乌怎么可能让小孩子来试训。
李毅心态缓和不少，缓缓抬头，看到球场中央的队标，大吃一惊。
“欢迎来到马德里另一支伟大的球队，赫塔菲。我是球队的球探，卡马乔﹒丹尼，你可以叫我老卡，也是一名足球经理人。”
……
我擦，是我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