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卫东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难忘今宵》。
这首歌的名气实在太大了。
前世甚至有人戏称。
春晚不能失去《难忘今宵》,就好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可以说,这首歌几乎成为了一个不可或缺的文化符号。
究其成功的原因,曹卫东觉得就是应景。
词适时合。
在恰当的时机,唱出了大家的心声。
告别过去,珍重现在,憧憬未来!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春晚沿袭多年,大家是有情怀在里面的。
曹卫东很想把这首歌放在新年文艺汇演上。
充当整场晚会的结尾曲。
但是思考了一会,他又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此时和彼时的文化氛围是不一样的。
这首歌在这个时代面世未必会受欢迎,甚至说不定,还会给他招惹到麻烦。
曹卫东是来搞节目的,不是来搞事情的,所以还是稳妥些的好。
于是他又将目标放在了红歌上。
“让我看看,这次要抄那首歌呢?”
只可惜他思考了半天,还是没能从自己的脑子里压榨出一首红歌来。
他前世只在很小的时候听过红歌。
耳熟能详的几首红歌倒是能哼哼几句。
但也仅限于此。
思来想去,他突然有了办法。
“我真是有些钻牛角尖了,为什么非要自己想呢,请人谱曲填词不就好了。”
这时候有很多知名的歌唱家与艺术家。
前世听的那些红歌,就是这些歌唱家们谱写出来的。
自己完全可以请他们帮忙。
这时丁秋楠悄悄拉了拉曹卫东的衣角,可怜兮兮的问道。
“我能不能在节目单上报一首个人独唱?”
丁秋楠凭借姣好的身姿以及黄鹂般的歌喉,在文艺宣传队中深受欢迎。
不少队员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丁秋楠身上有好几个节目。
在压轴的一场小戏中,她饰演一位敢爱敢恨的女性角色。
在群舞表演、样板戏、合唱团等几个节目里,也都有她的身影。
但是和所有的社员一样,丁秋楠也想自己表演一个节目。
有时候环境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
丁秋楠就是一个例子。
曹卫东笑了笑,温和的说道:
“我对你另有安排,而且在文艺汇演中你很重要,请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惊喜。”
丁秋楠身上还关联着一个高级任务呢,他可不想放弃任务奖励。
“嗯。”
丁秋楠点了点头,几乎将脑袋垂至胸口。
曹卫东眉头一挑。
他闻到了春天的味道。
.......
翌日。
曹卫东熟门熟路的敲开厂长办公室的房门,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李厂长善于钻营,人脉广,或许和艺术家们有过接触。
李厂长没有急着回答曹卫东问题。
而是抽出一支烟吸了几口,然后皱眉问道。
“请人编一首歌,有这个必要吗?”
对他来说,文艺汇演就是一项例行工作而已,实在没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
曹卫东非常肯定的说道。
“我觉得很有必要。”
“可是.......”
“请人的花销都算我的。”
李厂长摆了摆手。
“你先别着急,这不是钱的事情,这个钱工厂出都可以。”
“只是我认识的那几个曲艺家都有些傲气,咱们不一定请得动啊。”
曹卫东才不相信世上会有人不在乎钱。
只能说给的钱不到位,没有打动他们罢了。
在曹卫东的一再坚持下,李厂长终于妥协了。
“我认识一位姓蒋的老先生,有首很知名的歌就是他写的,你可以去拜访他。”
李厂长说了一个歌名。
曹卫东肃然起敬。
他拿了蒋先生的家庭地址。
没有急着登门拜访,而是先询问了自己身边的朋友。
这么一打听,身边还真有认识蒋老先生的。
据说这位老爷子也是军人出身。
曾谱写过众多红歌,其最得意的作品直达天听,深受领导喜爱。
实力自然是有的。
只不过蒋老先生脾气有些古怪,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执拗的,因为这个原因可没有少吃亏。
但这老头子犟得很。
这么多年了依然我行我素,不见改过。
曹卫东皱眉。
确实是个不太好搞的目标。
“这位蒋老爷子有什么爱好没?”
提供消息的供销社经理饶了饶头,说道。
“就是爱吃吧,这老爷子吃饭贼讲究,餐餐必有肉。”
曹卫东重复了一句。
“爱吃?”
经理肯定的说道:“这几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蒋老爷子有特供,还能拿到不少好东西,都是这些被他换成肉了。”
“就在我这里换的,是我们这儿的常客了。”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曹卫东顿时笑了:“那就好办了。”
.......
与此同时。
轧钢厂某处角落,戈淑兰找到了徐清莹,神色慌张。
“徐主任,我最近心绪不宁,感觉有人一直在盯着我。”
徐清莹蹙眉,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你别神经了,别人盯着你做什么?”
戈淑兰有些害怕。
“是不是我做的那些事情被发现了?会不会是保卫部的人调查我?”
徐清莹听了哈哈大笑。
“你就别自己吓唬自己了,他们的老主任又回家养病了,新的副主任刚上任没几天,没事派人盯着你干嘛。”
接着她打断了戈淑兰,转而说道:“好了,不说这件事了,说说最近的收益吧。”
一听这个,戈淑兰终于从惶恐中恢复过来,期待的看着徐清莹。
“这次咱们总共倒卖了一百三十块钱,按照比例,我拿八十,你拿五十。”
“徐主任,我家里急用钱,这次能不能多匀我一些。”
戈淑兰有些支支吾吾的说着。
其实她心里是有些不满的。
毕竟冒最大风险的是她,但是每次分钱,都是徐清莹拿大头,她自己拿小头。
这不公平。
徐清莹故作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戈淑兰随口扯了个理由。
“家里有个侄子要结婚了,亲戚过来跟我们家借钱呢。”
“要是这样,咱们肯定要表示,我以个人身份借你三十块钱,到时候还我就行了。”
徐清莹笑眯眯的说着。
“咱们的关系,多了我也就不说了,下个月一起还我,利息就按一块钱算。”
我草!
戈淑兰瞠目结舌。
手里手里攥着徐清莹额外给的三十块钱,一时间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