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腿,喀察一声被踹断了。
矮个子青年摔在地上,大脑依然懵乎乎的:这怎么回事?卢公子不是想要谭二娘的肥皂作坊吗?为什么忽然间听信谭二娘的话,对他下狠手?
难道谭二娘迷惑了卢公子?
他猜到了真相,但他不知道。
他感觉到剧痛传来,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惨叫声,冷汗迅速湿了衣裳。
卢一言在对他拳打脚踢。
谭玉秀骑在马上,平静而冷漠地看着矮个子青年遭受惩罚,乌黑的眼睛里浮起讥诮之色:“我有肥皂作坊和玻璃,你有什么?你是一个没有价值的废物。”
她对卢一言与矮个子青年翻脸的动机作出了解释,卢一言的手下恍然大悟,都嘲笑起矮个子青年来:
“哈哈,那个肥皂作坊在哪里,随便问个人就知道了。”
“这家伙以为他很重要吗?”
也有人为卢一言的言行感到奇怪:“大人,你怎么看上一个丑女?”
卢一言放开矮个子青年,冷冷地瞪向质疑他的手下:“我敬重谭二娘子,你不敬她?”
手下连忙垂下眼帘,不敢说不敬。
“找个茶楼,咱们商讨一下。”谭玉秀骑马进县城,从容不迫。
卢一言口中称是。
伙计跟在谭玉秀身后,瞧了瞧谭玉秀,又瞧了瞧卢一言及其手下,心生迷惑。
他不理解,怎么卢一言上一刻还想抢谭玉秀的肥皂作坊,下一刻就看上谭玉秀,甘愿为她教训矮个子青年。
不过,谭玉秀是龙应辰的救命恩人,区区一个卢一言,岂能有龙应辰厉害?
想到这,伙计顿时不觉得卢一言改变态度奇怪了。
随便找了一座茶楼,谭玉秀和卢一言在厢房里商谈,伙计、卢一言的一个心腹陪同。
谭玉秀闻着茶香,说:“肥皂作坊是我的,你夺走我的作坊,不如投资。”
卢一言配合她:“何谓投资?”
谭玉秀道:“我在开肥皂作坊前,拿着肥皂去找龙大公子,问他要了五千两银子。他掏钱支持我做生意,日后我赚到钱,给他分红。”
啥?
龙大公子给肥皂作坊投资了五千两银子?
伙计、卢一言的手下都惊呆了。
卢一言也吃了一惊:“龙大公子给了这么多钱?”
谭玉秀颔首:“他看出我的肥皂作坊能赚钱,投资五千两银子能得到更多回报。”
“原来你和龙大公子合作,难怪你如此从容镇定。”卢一言思忖道,“依你看,我应该投资多少?”
“无需投资多少。”谭玉秀澹澹一笑,“我开肥皂作坊,你为我扫除障碍,使得我顺利做生意,我会给你一部分分红。”
此乃合作共赢,莫说卢一言此时将谭玉秀视作信仰的神,即便他没有受到巫术影响,他也会思考建议的利与弊。
想了想,卢一言答应做肥皂作坊的靠山。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了,伙计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这并不是结束,谭玉秀问卢一言:“除了你,还有谁对我的肥皂作坊感兴趣?”
卢一言毫不犹豫地答道:“定水县的县令丁思凡、县尉阮文南……”
谭玉秀弯了弯嘴唇,心想:破家县令,灭门刺史,古代这些封建统治阶级没几个是好的,宗族也没有好的。
“带我去见他们。”谭玉秀起身,她要让他们明白,惹了她就会被她解决。
之前王壮跑到县城来找县令丁思凡,丁思凡派了两个衙役来靠山镇找她,这事她还没有跟丁思凡算账。
少顷,谭玉秀等人来到县衙。
卢一言领着谭玉秀直奔县衙后院,找到丁思凡,笑道:
“丁大人,我把谭二娘带来了,我们跟她谈谈吧。”
“哦?”
丁思凡打量谭玉秀,目光触及她脸上的红斑,迅速挪开眼神,道:“有什么好谈的?”
卢一言上前,伸手揽住丁思凡的肩膀,态度强硬地和他进书房。
谭玉秀跟上二人,让门窗保持打开的状态,免得旁人误会。
坐下后,无声无息地,她将丁思凡收为手下。
他的态度登时变得谄媚无比,恨不得谦卑地跪在地上,用舌头清洁她的鞋子。
“你这样很恶心。”谭玉秀直言道,“收敛一些。”
“是!”丁思凡连忙照做,可他的眼睛依然殷勤热切,随时能拍马屁。
“做官做了这么多年,你干过哪些亏心事?”谭玉秀随口问。
“小的没有干过亏心事。”丁思凡一点也不心虚地说道,“小的是个好官。”
好官?
丁思凡要是个好官,谭玉秀能把鞋子塞进他肚子里。
她看着他:“你有哪些不可告人的把柄?”
丁思凡迟疑:“卢大人在这呢。”
效忠谭玉秀归效忠谭玉秀,他对别人怀着戒心。
谭玉秀道:“他是自己人。”
丁思凡犹豫着说:“我、我的功名是作弊得来的,太师大人有我的把柄,我也有太师大人的把柄。”
“你胆子不小。”谭玉秀挑眉,科举考试舞弊可是大桉件,会惊动皇帝那种,能把一些权势在握的大官扳倒。
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裴流风?
思考了一会儿,谭玉秀决定帮裴流风一把,毕竟他是孩子的亲爹,而她比他强,他掌握权势于她有益无害。
在揭发考场舞弊桉之前,谭玉秀要人尽其用,不能白费了收服丁思凡的力气。
她命令他:“丁思凡,立即放了高春花,解封她的店铺,并澄清肥皂有毒的谎言。”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是谁说肥皂有毒的?”
要夺走肥皂作坊的卢一言没必要给肥皂泼脏水,他不想毁掉肥皂作坊。
丁思凡说道:“我说的。”他心虚,“您名声在外,小的害怕。”
不同于矮个子青年,丁思凡知道谭玉秀治好龙应辰,还知道踏天帮、镇远镖局忌惮她,对她的肥皂作坊下手要有正当理由。
为了减轻罪状,丁思凡甩锅道:“小的不懂毒,是贺翔他爹那老东西认定肥皂有毒!贺翔废了,他爹对您怀恨于心,逢人便说肥皂有问题。”
无需谭玉秀前往贺家,她在县衙内,贺翔就把他爹五花大绑地送到她面前,向她请罪:“谭二娘子,我没管教好我爹!你不高兴,有什么火气,尽管冲着我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