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继不知道逃到了何处去,一直见不到人。
可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谭玉秀打算拆掉萧家,让他有家回不得。
他作为谭冰清的老公,不仅瞒着谭冰清让别的女人怀孕,还默许他爹萧安邦把谭冰清的女儿换成假儿子萧开明,萧安邦都不及他可恨。
“大姐,”谭玉秀问谭冰清,“你在萧家有没有要收拾的东西?”
“衣服首饰都拿走,不能便宜了萧家!”谭冰清说道,“大姐被骗了十年,我们便是把萧家的家底抄了,萧家也是活该!”
“那就去抄家。”谭玉秀不介意做一个大恶人,善良的人太多了,世界需要大恶人制裁恶人。
“好!”谭怀珠也没有道德负担。
她兴冲冲地叫嚷:
“大姐别在这哭了,你被骗了就是被骗了,哭瞎了眼睛你也回不到被骗前!
“赶紧的把萧家的家底抄了!
“不然你以后养女儿没钱可怎么办?
“你女儿不仅是咱们谭家的人,还是萧家的后代,合该继承萧家财产,一文钱也不能给狼心狗肺的萧家人留!”
“你说得对!”谭冰清打起精神,接过谭玉秀手里的柴刀,把它递给谭怀珠,自己去拿了斧头,带着谭怀珠去砸萧家的箱子柜子。
谭玉秀没有跟着去抄家,她一个人看守三个萧家人,嫌他们吵,把萧长宇的一根手指折断:“安静,不要惹我烦。”
萧长宇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呜呜哭。
林氏不敢哭了。
萧安邦也不敢哼哼唧唧了。
不过,萧家门口来了几个探头探脑的邻居,打量着谭玉秀和萧家人。
胆子最大的是个妇人,朗声询问:“你把萧老头一家怎么了?”
谭玉秀微笑:“没怎样,谭大娘是我的大姐,我是谭二娘,我们和萧家算是亲戚。”
邻居了然。
谭玉秀又说:“萧家骗了我大姐。”
那大胆妇人跨过门槛,走进萧家大厅,问:“怎么骗?”
当下谭玉秀把谭冰清的亲生女儿被调换一事告诉了这些左邻右舍,又说秘密是接生婆赵老太透露的。
大家不由得哗然,同情谭冰清:“谭大娘可真惨,养的十年的儿子竟然不是亲生的!”
有个男人不以为意:“不是亲生的又怎样?萧家小崽子长得像萧老头,绝对是萧家的种,谭大娘没养野孩子。”
“你老婆和别的男人怀孩子,那也不是野孩子。”大胆妇人不客气地呛道,“你会给别的男人养孩子吗?你不会,你就是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坏种!”
男人没有脸在萧家待下去,迁怒谭玉秀:“你把萧家人打成这样,也不怕萧家把你告到衙门去!”
谭玉秀眼皮子也不抬:“萧家不止骗了我大姐,还用假戒指骗了我阿爹五百两。你觉得我不该讨回那五百两,我会问你讨。”
男人想反驳她,眼角余光却看到躺在地上的萧家人,胆子缩了回去,灰熘熘地走了。
他才走,谭玉秀就问围观群众:“萧家的桌椅家具你们要不要?要走拿走,不要我待会儿会把家具和房子一起砸了。”
白送的便宜岂能说不要?
大家的情绪明显高兴起来,萧家人的呻吟声更大。
谭玉秀微微一笑,看向地上的三人,三人的哀嚎声立刻变小许多。
“萧家的东西你们一个人只能挑一件带走。”谭玉秀说,“开始挑吧。”
利益当前,众人立即争抢:
“我要桌子!”
“是我先碰到桌子的!”
谭玉秀说:“谁先拿到就是谁的。”
碰到桌子的人开怀大笑,把桌子扛起,麻利地走了。
其余人有的拿凳子有的拿柜子,拿走了还叫亲朋好友过来拿。
萧家一时门庭若市,热闹得人挤人,大家高高兴兴的,小孩都拿了碗快盘碟,唯独萧家三人哭丧着一张脸。
对了,还有那个离开又回来,想拿东西的男人,谭玉秀不允许他拿,他的亲朋好友她也不允许他们拿。
男人后悔不已。
他的亲朋好友没得占便宜,揪着他数落。
及谭怀珠和谭冰清打包好带走的东西,萧家剩余的家当被人们哄抢一空,连门板都卸下来搬走了,谭玉秀便宜卖了萧家的田地给别人,把萧家三人丢到门口,用萧家的锤子把萧家的墙砸倒。
“轰隆——”
但听一声巨响,烟尘弥漫,萧家化作一片废墟。
此乃谭家三姐妹的报复。
在从今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谭家大娘子被萧家欺骗十年,谭家二娘子和三娘子带着大娘子来找萧家讨说法,将萧家砸了,这都是松林镇乃至整个县城的一段传说。
许多婆家受到影响,对上门媳妇的态度均友善了一点,不敢太亏待上门媳妇,免得又闹得上门媳妇带着娘家人打砸婆家。
报复完了,郁气出了,谭家三姐妹潇洒离开。
而林氏、萧安邦、萧长宇看着废墟,想到今天晚上不仅没有地方睡,就连被褥席子都被镇上的人拿了去,哭声不禁响成了一片。
可当前最要紧的不是今天晚上怎么睡,是他们断手断脚断手指,要花钱请大夫接骨,不然身体残疾好不了,得后悔一辈子。
等到他们借钱治疗了骨折,萧家人找回萧开明,想问左邻右舍讨回家具被褥床等东西,人们众口一致地说道:
“别人也拿了,你们问别人去要,别人肯给,我也给!”
问题是谁愿意把吃下去的好处吐出来呢?
萧家人碰了一鼻子灰。
没得办法,他们在亲戚家凑活一晚,又凑活一晚,被亲戚嫌弃地赶走。
家变成废墟,没钱重建,萧家人逮着人便说谭家三姐妹如何凶恶,哭诉自己凄惨,被别人嘲笑:
“要不是你们把谭大娘子的亲生女儿换成了假儿子,亏待谭大娘子,谭家三姐妹能气得跑来松林镇砸了你们家?
“你们害得谭大娘子母女俩受苦,活该你们受罪!”
大家拿了萧家的桌椅被褥,为了在道德上站稳,当然要把萧家打成自作孽不可活的恶人。
眼看着松林镇待不下去,萧长宇和林氏商量,把屋地卖掉,背上行囊去投奔“在外面做生意”的有钱大商人萧承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