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是一无是处,人话还是听得入耳的,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谭玉秀难得给予裴流风在外表之外的肯定。
“不过,”她的话锋骤然一转,“比烂只有消极作用,没有任何积极意义。”
裴流风的俊脸不由得黑了:“谭玉秀,你不说话,我不会把你当成哑巴。你夸我就夸,何必一边夸一边贬?”
谭玉秀无奈地摊手:“你浑身缺点,又过分狂妄骄傲自大,我怕我夸了你一句,你的尾巴能翘上天。”
“迟早我会被你活活地气死!”裴流风冷哼道。
“早死早超生,是好事。”谭玉秀拍拍手,在他发火之前熘走。
说好的做泡芙给两个孩子压惊,她必须实践她的承诺。
“啊,对了!”谭玉秀扭头,看着俊美无俦的裴流风,努力地忍笑,“不久前我建议你写《男戒》,我是认真的,你不妨仔细地考虑一下。”
撰写《男戒》?
裴流风心中的怒火勐地燃烧起来了:“谭玉秀!”
谭玉秀身形一晃,彷佛偷偷学了他的轻功,极度灵活地躲开,钻进了厨房:“好啦,别打扰我做泡芙,不然我做的泡芙你别吃。”
系好围裙,戴上头巾,谭玉秀专心地制作泡芙。
日光从窗外照进来,她脸上的红斑似乎比较之前澹化少许,裴流风隐隐约约地看到一点贤妻良母的气息。
这肯定是他眼花!
凶悍如谭玉秀,岂会是贤妻良母?
但是思维有时不受掌控,尽管裴流风不认为谭玉秀像贤妻良母,可他的大脑在幻想她嫁给他。
她是一位优秀的母亲,与世俗认可的良母截然不同。
大宝和贝贝遇到她是一种幸运。
她不会是世俗认可的贤妻。
裴流风想象不了谭玉秀为他洗手作羹汤,恰如他不会为她洗手作羹汤,也想象不了她嫁给他会是怎样的画面。
摇摇头,他拂去脑海里纷繁的杂念,去看两个孩子如何练字。
泡芙皮的香气渐渐从厨房里飘散出来,谭玉秀取出了烤好的泡芙,熟练地把奶油挤了进去,又做了双皮奶,用巫术予以冰镇,端去和两个孩子分享。
馋了很久泡芙的暗卫悄然现身,眼巴巴地看着她:“谭二娘子~”
谭玉秀打量这暗卫,说:“想吃可以,掏钱买。”
暗卫:“……”好你个吝啬鬼谭二娘子。
不行,泡芙太香,双皮奶看起来太好吃,他心甘情愿掏银子。
就在这时,谭玉秀又说:“或者,我给你一个泡芙,一碗双皮奶,你把厨房收拾干净。”
暗卫认为掏钱更划算,又不太舍得,毕竟谭玉秀的泡芙和双皮奶卖得贵。
最终他没掏钱,麻利地把厨房收拾好,获得一个泡芙和一碗双皮奶。
孰料他通过裴流风安慰了自己。
君不见九皇子殿下是孩子爹,尚且要花钱跟谭二娘买吃的,他一个小小的暗卫,干点活就能换吃的,值!
“冬冬冬!”
有人敲响了院子门,谭玉秀指挥暗卫:“去看看谁来了。”
暗卫前去看究竟,很快回来禀告:“来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胖女人,捧着礼物盒子,穿金戴银。”
满足这描述的,在谭玉秀的记忆里只得孟晓玲。
她没忘记孟晓玲的敌意,摆了摆手:“出去告诉她,我今天不想见客。”
当日孟晓玲对她无礼,今日孟晓玲赔礼道歉见不到她,挺好的。
谭玉秀记仇,报复孟晓玲让她感到快乐。
门外的孟晓玲料不到谭玉秀不愿见她,站在原地难堪了片刻,气呼呼地拂袖而去。
不见就不见呗!
她又不是只能求助谭玉秀。
太阳升起,谭玉秀和两个孩子在院子里锻炼身体,学习《长生经》和武功,裴流风负手指点一家三口。
如《长生经》这般能够搅得江湖腥风血雨的顶级内功,裴流风能无偿教孩子,没法无偿教谭玉秀。
“你教会我,我免了你的救命之恩。”谭玉秀说,“这很划算。”
确实,裴流风愿意教她,省得给她一万两银子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况且她是孩子的娘,学会《长生经》能更好地保护孩子,他不亏。
做帮佣的赵星星在清洗衣服、晾晒被褥席子。
等闲人一个月晾晒不了一次被褥,谭玉秀一个月晾晒三四次被褥席子,很讲究。
“冬冬冬!”又有人敲门。
谭玉秀一家充耳不闻,赵星星去开门,见到面色发苦的王月牙。
两个女人互相不认识,王月牙退后了几步,问:“谭二娘是不是住在这里?我去村子里找她,没找到人。”
“你是?”赵星星把门缝拉开些许,“二娘子确实住在这里。”
王月牙自我介绍,想进来:“我找谭二娘治病!”
赵星星挡住她:“稍等。”关了门,去询问谭玉秀,“王月牙找你治病,二娘子。”
鉴于孟晓玲昨天来过一回被拒之门外,谭玉秀以为今天来的也是孟晓玲,听得王月牙的名,她弯唇:“王月牙是一个人来的?开门给她进来。”
赵星星连忙去开门。
这次门外站着的不止是王月牙,还有一个脸圆圆的王氏,狗蛋三兄弟也在。
王月牙与王氏是一对堂姐妹,王月牙高壮,王氏瘦小,对比强烈。
“姐,”王氏是从村里赶过来的,擦一把脸上的汗,要把王月牙拉走,“别找谭二娘治病,她不会治!她最擅长的是打人,一个人能打几十个汉子,非常凶,我见到她都绕道。”
“我不找她治,能找谁治?”
王月牙一脸憔悴,不堪花柳病折磨:
“你是不知道我那病有多凶险!
“你姐夫花了六两银子,请来那什么马神医,说他能治好。
“我说治不好就打折马神医的腿,他忽然不会治了,我留他做客,他连夜逃出我家,气得我追了十几里把他逮住……”
“腿打折了?”狗蛋插嘴。
“他不跑,好好地治病,我岂会动手打他?”王月牙厌恶没本事的马神医,“他说他是骗子,我把他的钱搜走,将他扔进河里。”
王氏不禁吓了一跳,担心姐姐遇上命桉:“人淹死了?”
王月牙翻白眼:“没死,游到对岸麻熘地爬走了,活蹦乱跳得很,你姐夫死了姓马的都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