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它!”我把黑石捧在手心里,不禁热泪盈眶,“石头,咱们总算找到了……”
石头一笑,“哥,至于么,这就掉眼泪?”
我看他一眼,“我女朋友的命,就系在这样的六块石头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来拼命?”
他拍拍我肩膀,“懂了,你是恨不得用自己的命来换那个女孩的,都是男人,不用多说。既然宝贝找到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这洞估计塌不了,可万一掉块石头下来,也够咱哥俩活的。”
我含泪而笑,“好兄弟,谢谢你了。走吧,咱们去看看你刚才说的那个洞口,等离开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哥请你喝酒!”
这时地面又微微一颤,接着再次传来一声闷响。我们不敢耽搁了,赶紧走出六神阵,来到祭台后,沿着绳子迅速的溜到下面,那里果然有一个洞口。
这是一个天然的石洞,不像是人工开凿的。我观察洞里情况的时候,身后的石头将绳子抖了几下,上段的扣子自然解开了,接着他迅速将绳子盘起来斜跨在肩膀上。
“还能这么玩?”我惊奇的看着他,“绳子还能抖开?怎么做到的?”
“这个不难,你想知道的话,回头告诉你”,他笑了笑,“这洞没问题吧?”
“呃……暂时看没问题,具体的得探索着看”,我说。
石头一皱眉,“哥,你可是风水师啊,为什么不用自己擅长的方法,非要像个普通人一样呢?”
这话让我很不解,“什么叫我擅长的方法?”
他一指那山洞,“这条路有没有危险,你算一卦不就知道了?用卦才是你的专长,而不是探索。”
我愣了一下,轻轻舒了口气,“兄弟,你说得对,我可能是有点懵了……”
“你不是懵了,你是对自己没信心,不敢随便用了”,他顿了顿,“是不是那白头煞的原因?”
我没想到他竟然能这么一针见血。
“既然你察觉到了,我也不瞒你”,我苦涩的一笑,“我本来是有信心的,可是当进入这溶洞之后,发现这些阵法我根本搞不清楚,心里就乱了。虽然后来有惊无险的把阵法都破了吧,可是总觉得不踏实,有点惊魂未定的感觉,所以……”
“小时候在东北的时候,部队家属院里有个孩子叫小毛”,石头看着他,“他比我高,比我壮,经常跟我摔跤,每次我都被他摔的很惨。后来我妈告诉我说,儿子你甭着急,你比他小,再过两年,他一定摔不过你。过了几年,我个子高了,也比他结实了,我就又去找他摔跤,结果呢,还是摔不过他。”
“你想说什么?”我问。
“我摔不过他,是因为他会用巧劲,让我防不胜防”,他说,“那次把我摔急了,于是我不管不顾的站起来,冲上去一顿拳头,结果他被我打趴下了。论摔跤,我不如他,可是我为了练体格,苦练了三年拳击,所以论拳头,三个他也不是我的对手。”
“你也不是个按套路出牌的”,我一笑,“行了兄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哥,懂不懂那阵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把它破了就行了”,石头认真的看着我,“就像打架,只要能打赢了,你管我用摔跤还是用拳击?做人应该对自己狠着点,但没必要对自己要求那么苛刻,那样的话,总有一天你会连走路都不知道该先迈哪条腿了。”
我点点头,“你说得对,破白头煞的时候,我使劲的想女朋友,可能有点用力过猛了。对于风水师来说,太看重一件事,往往这个事情就会不顺利。我在幻境中对我女朋友重申了曾经的誓言,结果醒过来之后,心态就不一样了,对自己的能力和使命,越来越迷茫。我师姐说得对,你是一只鹰,却羡慕鱼在水中游,那迟早会被淹死。我没事了,你放心吧。”
“虽然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不过你又像进洞之前的你了”,他松了口气,“现在我踏实了。”
我微微一笑,走到洞口前掐指一算,“这洞里面没什么危险,可以进去,但是要通到外面,还需要一点耐心和时间。”
“是因为不好走么?”
“不,卦上看它很好走”,我说,“现在没得选择,走吧!”
石头没再说什么,跟在我身后,走进了洞口。
这条通道虽不是人工开凿的,但比之前的相对要好走很多,基本没什么险阻,即使偶尔碰上一个狭窄的地方,也都能很顺利的通过。
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后,石头突然拉住了我,“哥,你不觉得这看着眼熟么?”
“眼熟?”我一愣,看看四周,“好像是有点眼熟,咱们来过这?”
“咱们就是走这条路进来的”,石头兴奋起来,“这说明绕过来了,绕过六鬼封门了,只要接着往前走,就能找到矿洞的出口!”
我心里也是一喜,“你确定是这条路?”
“确定!我走过的路一般都会记得很清楚”,他一拉我,“走吧哥,我在前面带路,半个小时之内,我保证咱们能找到洞口!”
半个小时后,我们的确找到了洞口,但却不是进来的那个,而且它基本被外面的石头给封住了,只在石头下方留了一个很小的缝隙。特种兵顿时傻眼了,“这……怎么回事啊这是,路没错呀,难道又是幻觉?”
我微微一笑,“不是幻觉,是咱们迷路了。不过还好,这个洞口起码还有个缝,这里的空气要新鲜的多。我有点累了,咱们就在这休息会,吃点东西喝点水吧。”
石头看看我,“哥,你就不着急么?”
我找了个还算干燥的地方坐下,“着急也没用,不如不着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咱们进来的洞口那估计是出不去的,就算没被封上,也八成有埋伏。刚才不是跟你说了么,这条路能出去,只是需要一点耐心和时间。好了,既来之则安之,把食物和水拿出来,咱们先补充点能量再说。”
石头走到我身边坐下,从包里掏出一包压缩饼干,用牙齿咬住撕开,然后又拿出四瓶水。
“进来时候不短了,你不渴不饿么?”我拧开盖子,喝了口水。
“习惯了,再说咱们从进了矿洞,一直也没闲着,哪有时间吃喝呀”,他说完一口气干了一瓶水,然后递给我一块压缩饼干,自己也拿了一块放到嘴里大嚼起来。
“山洞里比不得外面,阴气很重,在这里吃东西容易吃出问题来”,我吃了口饼干,“不过现在没事了,这个地方空气还算不错,哎对了,饼干你带了多少?”
“够咱俩吃的”,他说,“可惜没把牛肉干带着,那玩意能量足,比这个好!”
“我也是迂腐了,咱们是出来玩命,竟然还顾忌那些”,我自嘲的笑了笑,“得了专家,以后要是在碰上这种事,听你的。”
他看我一眼,“你们风水师不吃牛肉,是不是跟道教有关?”
“道教的确是不许吃牛肉的”,我说,“不过我不是因为那个,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反正是学了术数之后,不知不觉得就不吃了。”
“要我说啊,道家是道家,道教是道教,可那些牛鼻子们愣是往一块扯,非说道教就是道家”,石头不屑的说,“说到底,还不是为了给自己打气,为了沽名钓誉,为了利益?”
我好奇的看看他,“哎,道教中人得罪了你了不成?干嘛这么激动?”
“倒没得罪我,我就是看不惯”,他又拿了一块饼干,“我妈妈信风水,她有个长辈就是个很厉害的风水师,可那位婆婆从来没入道教,也没入佛教。她也是个修行人,一辈子行善积德,帮了很多人。可是很多佛教和道教的人都看不惯她,说她不是正统,不是正信,在她生前身后打着官方的名义动不动就非议她!我妈妈有个护身符就是那个婆婆送的,她带了很多年,一直平安无事。后来在一场婚宴上,她认识了一个什么地方道教协会的理事长,那人就说这护身符很邪性,不是道家正统的。我妈妈开始不信,后来禁不住那人吓唬,就把护身符摘了下来。结果呢,半年之后,她突然病了,病的很邪,折腾了很久,最后没办法又把那护身符戴上了,然后病自然就好了。哥你说,到底是那护身符有问题,还是那牛鼻子不懂装懂,胡说八道?”
我淡淡一笑,“那护身符,是一块牛骨饰品吧?”
“是啊!”他一愣,“你算出来了?”
“你说的这位婆婆,她不是风水师,而是一个奉仙堂的,但是她也经常给人看风水,是吧?”我看他一眼。
“对,反正她挺神的”,石头说。
“这就是了,那个什么理事长,未必真有修为,但在他看来,用牛骨饰品做护身符,就是触犯道家禁忌的,所以就认为是邪术”,我顿了顿,“所谓的理事长是道教组织中的一个世俗职务而已,并不代表有多高的境界,只是世人看重名相,所以才把他想高了而已。他不是有心要害阿姨,是他境界不够,没看透那牛骨符后面的玄机。”
“哥,那你看得透么?”他赶紧问。
“从你的命上看,阿姨的命格十分敏感,再加上你家祖坟风水有些问题,所以她很容易招惹灵体”,我说,“那婆婆给她的牛骨符,能压制邪灵,带着那个,普通灵体不敢靠近她。所以她摘下来就出事,戴上病就好了。”
石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哎哥,你说我家祖坟风水有问题,那回头你能不能帮我家调理一下?”
“好,没问题”,我一笑,“不过你得等段时间,等我把大事办完之后。”
“那是肯定的”,石头很高兴,“哥,这个……”他突然不笑了,目光警觉起来,“哥,别动,你后面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