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宝直接被震惊的发懵。
什么情况？
地支十二殿背后还有人？
“师父，您别吓我。”张君宝强压下心中的不平静，小声道。
“为师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吗？”火龙真人神情严肃地看了张君宝一眼。
张君宝现在可以确定师父真不是在说笑。
“师父，您要告诉我吗？”张君宝琢摸着这应该是涉及到江湖最隐秘的秘密了吧。
要知道，地支十二殿基本上都很少有人知晓，更别提其之后的势力，简直不敢想象。
“不知道为什么，为师心中忽然有些触动，觉得这些事可以让你多了解一些。”火龙真人沉思了一下道，“或许最近几日泄露天机~~~”
“师父，您~~”听到这话，张君宝大吃一惊，心中有些惊慌。
他知道师父口中的泄露天机多半是指推演元朝的国祚了，这种事因果很大。
难不成泄露天机真要遭天谴吗？
“别担心，为师还不至于就此遭难。”火龙真人哈哈一笑道，“这些秘密无关天机，和你提一下，没什么问题。”
张君宝暗暗松了一口气。
自己师父如此厉害，这世上能伤他的应该不多了吧。
想到这里，他的心便踏实了一些。
“地支十二殿隶属六道宗。”
火龙真人开始给张君宝讲述背后的隐秘。
六道宗，一个极为神秘的宗门。
宗门分六道，分别是天神道，人世道，地狱道，修罗道，巫神道和妖神道。
每一道统辖两殿，比如天神道统辖子鼠殿和丑牛殿，人世道统辖寅虎殿和卯兔殿，依次类推。
听完之后，张君宝沉默了，心情沉重。
江湖中竟然还有如此一股恐怖的势力。
之前他听到己蛇殿和地支十二殿已经是感觉这个江湖水深，处处充满未知的危险。
现在师父揭开了这个江湖更深处的隐秘，让他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太可怕了。
他本以为十二地支之后应该就一个势力吧，可这六道宗看似一个势力又分六道。
这六道每一道的实力显然在地支十二殿每一殿之上。
如此恐怖的宗门，不知道还好，知道之后，岂能心安？
那些元兵强盗是可怕，至少在明处，而这些藏于暗处的势力更让人心生恐惧。
张君宝想着自己也算是一个江湖中人，本想着连点武功防身，现在想想，一点点武功哪够？
还好自己师门很强大，师父传授的功法都是神功秘法，只要自己用心，勤快，相信会有点成就，至少要做到自保。
“为师和你说这些倒不是吓唬你，而是想要你知晓，我们纯阳宗和六道宗斗了这么多年。历代先辈在斗，我师父他们在斗，然后传到了我这辈，若是我这一辈不成，甚至败了，那这个重任就得落到你们这一辈的身上了。”火龙真人说道。
张君宝顿时觉得自己的肩膀沉甸甸的。
之前他在火龙观修行的时候，觉得很安全。
没想到自己师门还有这样的隐秘，本身就处于江湖旋涡之中，而且是真正的中心。
身为纯阳宗弟子的确无法逃避，那么只能面对了。
还好纯阳宗不是自己一个人，有师父，有师父的师兄弟，还有其他和自己同辈的师兄弟，岂能怕了什么六道宗？
六道宗人多势众又如何？
这么多年大家应该是势均力敌吧？
否则纯阳宗还能存在？
“师父您一定没问题的，定能将六道宗一举铲除。”张君宝对师父充满信心。
“你小子，我师父都不曾做到的事~~”火龙真人摇头叹息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张君宝不知道陈抟祖师的实力到底如何，可就从师父的反应来看，应该在师父之上才对。
如此一来，六道宗还真是强大没边了。
“师父，盛极必衰。”张君宝心中一动，“六道宗不可能一直如此强大。”
“盛极必衰，你说的是没错。”火龙真人点头，“可你不明白，六道宗已经强大了数百年，隐隐还有继续攀升之势。”
这下张君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离谱，太离谱。
一个宗门强大了这么多年？
数百年怎么也经历过了数代宗主，张君宝不相信这些宗主一个比一个强。
比如一个王朝，连着出两三代明君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别不信。”火龙真人知道自己这个弟子不愿意相信，“如今的六道宗应该是历代最强，就目前的趋势来看，往后或许更强。盛之极还未见，衰之时不可测。”
“或许哪天突然就崩塌了呢？从极盛到极衰。”张君宝说道。
“你想说万事都有可能？”火龙真人问道，“可惜这个可能性太低。”
“师父，低是低了些，却也不是没发生过，比如唐玄宗时期，大唐巅峰时刻轰然倒塌，令人猝不及防。谁能想到呢？”
唐玄宗开创了开元盛世，是唐朝的巅峰，可惜，当安史之乱爆发之后，形势急转直下。
张君宝的话让火龙真人沉思了一下：“岂能混为一谈，一朝堂，一江湖。”
“朝堂难道不比江湖复杂？”张君宝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师父，弟子怎么觉得您的情绪有些低落，和以往不同？”
“恩？”听到自己弟子这句话，火龙真人愣了一下，“君宝，你该不会觉得师父怕了他们吧？”
张君宝嘿嘿一笑，连道没有。
其实他内心还这有点这个想法。
毕竟师父都在说六道宗的强盛，他难免会有点想法。
“为师是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火龙真人沉声道，“就算对方再强，为师也敢去碰一碰。刚才是想到了一些事，想到了历代和六道宗交手过程中死去的前辈和师兄弟们，心情难免低落了一些。不过，这些更是激励着为师，将来得报仇，君宝，这些你也得记住。我们纯阳宗和六道宗不死不休。”
张君宝心中自然明白，双方斗了这么多年，伤亡当然很大，这种恩怨无法化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两者只能存其一。
“师父，弟子记住了。”张君宝一脸凝重道。
“要是换做前些年，为师可能还不会和你说这些，如今六道宗已经有所行动，意味着接下来会有更多的麻烦，你身为纯阳宗弟子无法置身之外。”火龙真人继续说道，“你知道师父为何要坐马车去大都吗？”
张君宝摇头，师父的决定的确让他有些意外。
“这样你才能静下心来参悟功法，如今是一刻都不能耽误，不能浪费。你们这一辈可得努力了。”火龙真人解释道。
张君宝这才明白了师父的用意。
师父是希望自己能够坐在马车上安心参悟功法，不得不说，宇盛商行的马车的确平稳不颠簸，对自己打坐练功很有好处。
“师父，在参悟功法前弟子还有一个疑问。”张君宝说着顿了一下，见师父微微颔首后，便继续往下说道，“六道宗的功法应该是佛家一派吧？”
“没错，就功法而言，大部分和佛门有关。”火龙真人答道。
“都说佛门慈悲为怀，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门派势力呢？”张君宝心中很是不解。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火龙真人嗤笑一声道，“为师不是和你说过吗？凡事不能看表面，有些事听听可以，哪怕是亲眼见到也不能就当真。”
张君宝心中不由苦笑了一声，师父对佛门好像有点意见呐。
这也难怪了，这次道佛之争，佛教将朝廷拉了进来，本身就有些不讲武德嘛。
当然，张君宝其实更清楚，这件事已经不是佛门或者是道门能够决定了，因为朝廷已经有尊佛抑道的意思，就算这次没插手，往后总会找个借口介入。
“不怪你这么想，或许在你看来，就算是佛门堕落也不至于变得如此不堪，可有些事就这么发生了。”火龙真人岂能不明白自己弟子心中的想法，“由佛入魔不是没有，只不过六道宗更彻底一些罢了。”
张君宝暗暗叹息，这种是一个极端。
正如阴极阳生，阳极阴生一样，极端的反转，若是结果好的，自然是受益无穷。
可要是坏的，反而会催化出极为恐怖的玩意，就像这个六道宗。
“师父，那他们收集那么多的佛经是为了什么？真像您之前说的想要从中悟得某种秘法？都这么多年了，一直未成功，难道还不放弃吗？”张君宝想不通六道宗的目的了。
“想从佛经中悟得秘法，寻找长生之法。”
这话让张君宝有些无语，前面这半句能理解，后面这半句在他看来岂不是有些荒诞？
“论长生养生之法还得是我们道家更擅长吧？”张君宝更湖涂了。
在这方面自己纯阳宗就非常有发言权了。
自己纯阳宗足够强大，六道宗或许无法打自己宗门功法的主意，可天下道门无数，他们也有自己相应的功法，一般对养生之术都有研究。
六道宗想要夺取那些道门的功法相信不是什么难事。
而他们舍道家秘法不用，转而选择佛家的，令人费解。
至少佛家经文并不是以养生和长生见长。
“唔，连你都意识到了这点，反而是六道宗没意识到，你说可笑吗？”火龙真人哈哈一笑道。
“不应该吧？”
张君宝很惊讶，六道宗将长生之法放在佛门功法上，很意外。
“是一种固执。”火龙真人收敛笑意，冷哼一声道，“不过他们多年的坚持如今也开始转变了，他们开始打道门功法的主意了。”
“师父，这是不是意味着佛门功法这条路走不通了？”张君宝不由急忙问道。
六道宗坚持佛门功法这么多年，现在有了改变，应该是发现了问题，确定前路不通，才会抛弃这么多年的偏执。
同时也说明，六道宗这么多年算是失败了。
就算没完全失败，可也失败了一半。
除非在道门秘笈上得到某种突破，否则六道宗多年的经营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是张君宝喜闻乐见的。
“可能吧。”
张君宝心中一惊，有些不安道：“师父，你说他们这次出动，是否会针对道家门派出手，抢夺各大道门的功法？”
这种事可以想象到的，当年六道宗大肆收集佛经，岂能是用和平的手段，强取豪夺，不知道灭了多少佛家门派，毁了多少寺庙。
他们现在盯上了道家经文，道家门派有劫难了。
“不是你想的那般。”火龙真人摇头道，“他们的眼光极高，这世上能入他们眼的道家典籍不多，一般道门不会有什么危险。他们现在盯上的是历代编制的道藏，有唐玄宗时期的开元道藏，宋徽宗时期的万寿道藏，金国大金玄都道藏和现在全真教重新修编的大元玄都道藏等。”
“这么多？”张君宝惊讶道。
他知道有道藏这么一回事，却不知道道藏还细分好几部。
“其实主要是开元道藏和万寿道藏。”火龙真人解释了一下道，“可惜这两部道藏早已遗失，哪怕是大金玄都道藏也是如此，大元玄都道藏大多是从民间收罗道经重新修编而成。为师这次去大都，其实不是为了道佛辩经一事。”
“啊？”张君宝盯着师父很疑惑道，“师父，那是为了什么？”
“道佛辩经，全真教注定败北，不值得为师关注。”
张君宝心中感叹师父果然是看穿了此次辩经的结果。
火龙真人继续往下说道：“为了道藏。有迹象表明，六道宗想要寻找万寿道藏，线索可能在大都。”
“师父，万寿道藏是大宋之物，按理说应该在南边吧，线索怎么会在大都呢？”张君宝不解。
“六道宗有高手暗中前往大都了，不管是不是，为师都要过去瞧瞧，真要有万寿道藏，岂能落入六道宗之手？”火龙真人脸色一肃道。
张君宝不由打了个寒颤，师父刚才杀机隐现，显然是对六道宗恨之入骨了。
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态，火龙真人很快便调整了一下情绪。
“其实有关万寿道藏的线索在大都一点都不意外。”火龙真人又说道，“大宋亡了之后，无数宝藏被送到大都，其中或许就有万寿道藏的线索。除此之外，全真教为了修编大元玄都道藏，收罗了天下无数道经，也可能在不知不觉间将线索收拢了。因此为师不仅要去大都，还得去全真教一趟。”
听师父这么一解说，张君宝顿时明白过来了。
不过这些还只是推测，具体如何还真的师父亲自过去验证一番了。
或许师父还想在大都狙击六道宗的高手吧？
“师父，会不会有危险？”张君宝有些担心。
火龙真人知道自己这个弟子怕自己出事，不由轻笑一声道：“为师的武功还是不错的，就算是六道宗的六道道主出手，为师也不憷。这些家伙一般窝在老巢不会出手，真要出手才好，让我看看他们有几斤几两，说不定能杀几个。”
张君宝张了张嘴巴没有再说什么了。
六道宗分六道，六道掌门人被称之为道主。
这个道主称呼，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道门中人，其实还是和佛门的关系更密切一些。
之前，张君宝只是觉得自己师父很厉害，可具体厉害到何种程度根本无法了解。
如今却是有了一个较为明确的比较了。
不会比六道道主弱啊，张君宝心中踏实了。
虽说他对六道宗的高手不了解，但身为六道道主，本身实力能弱到哪里去？
绝对是六道宗处在最顶尖的一批人了。
如此一来，自己真不用替师父担心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