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王坤回了一趟家,拿出2000块放在身上,将剩下将近一万扔进床下便离开了。
原主对附近这片地方很熟,没花多久时间,他就来到一家不错的餐馆前。
人声嘈杂,服务员在不停上菜跟翻桌。
或许这里味道不错,但并不适合王坤,就在他准备换个地方时,无意间瞥见了一对小男女,于是改变主意,抬腿走了进去。
跟白天那餐不同,王坤只点了几个炒菜,米饭倒是多叫了一桶,但在正常人的承受范围之内。
在他左前方的一对男女,正是高岗与他的小女朋友小田。
这个女人爱慕虚荣,为此不惜怂恿男友去打拳,最后甚至还做了别人的小三,可谓是天生绿茶。
高岗这个淳朴少年,直到被差老用枪乱射,临死都还觉得自己女友是个好人,是被逼的。
可谓一往情深。
此时两人刚来港城不久,已经被这里的繁华迷住了眼睛,都不愿意跟随剧团回内地。
由于距离比较近,王坤很轻易便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小田,我今天赚了两千块!”
高岗傻乎乎的说道,“以后我会赚更多钱的。”
“嗯。”
小田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笑的十分可爱。
高岗看呆了,两边脸颊开始泛红,虽然没喝酒,但已经露出了几分醉态。
小田带着几分得意,一边享用食物,一边诉说自己的理想。
高岗听着听着,就沉浸了下去。
后来不知是冷风吹的,还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开口道:“小田,我以后不想打拳了,做别的事情一样可以赚钱。”
从小到大养成的三观,以及被师父耳提命面所灌输的武德思想,都让他无法接受为了钱下狠手去杀人。
小田笑容僵住,不过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并没有立刻反驳,反而支持的点了点头,“嗯,做什么都可以的。”
听到这句话,高岗脸越发红了,欲言又止的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敢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王坤在一旁听着这对小男女谈话,嘴中不停,很快就将一桌菜吃完。
恰好高岗那边也准备结账。
他们先来,所以收银员先去了那一桌。
等到把账算清,高岗俊郎的脸憋成了茄子。
今天虽然赚了两千,但至少和小田逛街花了不少,此刻身上就只剩下三百来块,可刚才那桌菜却要四百多。
这是他无法想象的。
拿不出钱,高岗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
小田显然也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一边跟收银员说好话,一边还要安慰高岗,表现的无比善解人意。
若不是王坤一直盯着她,说不定都被瞒过去了。
抽出纸巾将嘴巴上的油污擦拭干净,他起身走了过去。
“差多少钱我补,你别为难他们。”
原本死气沉沉的高岗勐的抬头,当看到王坤后,更是喜形于色,“是…是你?!今天下午拳馆那个!谢谢你啊!”
“呵呵。”
王坤暂时没搭理他,等跟收银员结了账,三人一起走出餐厅时。才看着两人道:“不用谢,说不定以后你会恨我。”
“怎么会!”
高岗独在异乡,对武人同行很有好感,但奈何王坤压根不给机会,直接走远了。
怅然若失的站在原地,脸上尽是落寞。
“小高,咱们走吧,以后不要和那家伙接触,他的眼神不干净!”
小田被王坤锐利的目光瞥了几眼,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怎么会?他明明挺好的啊…”
高岗不明所以,两人一起往剧团的方向走去。
“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小田敷衍了一句,随即转移话题道:“小高,你不喜欢和人动手吗?”
“呃,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打拳太…太…”
高岗组织语言,却无法清晰的表达自己的想法,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小田一只手捏着背包的带子,仰头看着他道:“其实打拳挺好的,你武功又高,一次能赚很多钱。只可惜我不是男孩,不然我也一定去打拳了。
我昨天问了一下周婆,他说我们这种内地过来的,没办法享受港城居民福利,只能租房子,每个月租金都要一千多,这还不包括水电费呢。”
“啊?”
高岗一脸犹豫,眼中尽是迷茫。
……
……
洪门,福字头地盘。
一脸茶馆内,桌椅板凳通通被挪开,留出了偌大的场地。
关公像下方,一位体胖腰圆的老人杵着拐棍,坐在太师椅上。
在他面前,是十几号头戴红巾,身穿白色短衫,以及黑色长裤的青年。
这些都是福字头好手,放在外面,随便都是以一挡十的存在。
“呜呜呜!丁爷,您要给阿九报仇啊!”
一位三十来岁,披麻戴孝的娇俏妇人哭着跪在地上,身旁还牵着一个少年,“阿南,快给丁爷磕头。”
“不必了。”
老人摆了摆手,语气平缓道:“阿九这些年为我们字头立下多少汗马功劳,没想到昨夜被一个无名小卒打死在擂台上。
我早就跟他说过,打拳仔命贱,让他不要再上擂台,可他偏偏不听,落得如今的下场,可谓咎由自取。”
妇人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丁爷,您可是阿九的契爷啊!”
“正因为我是他契爷,所以才不能强行出头。”
老人盯着女人,语气不自觉冰冷下来,“混江湖打打杀杀再正常不过,但凡事要讲规矩,阿九在擂台上被人打死,那么就只能在擂台上找回来,这是城寨的铁律!
这样吧,我出十万块,你再把阿九的家底拿出来一些,凑个二十万整数,我去请罗刹教的人来,替阿九报仇。”
“这…”
女人一阵犹豫,最后还是咬牙道:“好,我这就去筹钱!”
随着她离开茶馆,一个面目英俊的青年走到丁爷身边,不解的问道:“罗刹教一向名声不好,跟咱们洪门字头井水不犯河水。况且阿九是我们红棍,他被打死,我们却去请外人来帮忙,这会不会惹人笑话?”
“阿乐,你能想到这一点,证明已经肯食脑了。”
丁爷抿了口茶,耐心解释道:“如果是以前,自然不用去请外人,但如今洪门字头内乱不休,尤其是我们几个老字头,吃得最多,活却干的最少,已经有很多人不满了,因此一动不如一静。
至于名声,罗刹教是风,会刮走那些闲言碎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