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那个人类看着还算细皮嫩肉，如果下次能遇着肯定不会放过他了，他要庆幸之前我吃撑了，才能苟活下来，嘿。”
“那是，牛刚老大你还记得那人的样貌吗？要是被我碰上，说什么都要抓回来给你……嗯？你他妈谁啊？”
马屁鬼突然对着牛刚背后说道，同时表情开始不善。
食堂的人人鬼鬼也被这动静吸引，纷纷注视过来。
牛刚挑挑眉巡视一圈，慢慢悠悠吞下一口包子，这才老神在在地转过头来。
一张居高临下的扑克脸。
手里还拿着一本小册子。
“咳咳咳！”
一边剧烈咳嗽着，他眼神惊骇地左顾右盼，发现并没有那位眼球挂下半只的家伙在，顿时心定下不少，强咽下口中之物装逼地站起身。
“有点意思，刚提到你居然就自己冒头了，看来你是昨天加入公司的人类之一吧，嘿，果然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一旁的马屁精眼睛一亮：“牛刚老大，难道他就是那天的漏网之鱼。”
“你站着别动，这种小事让小的来就好了。”
说着气势汹汹欺身上前，可还没走上两步……
“滚一边去。”
澹澹的话语伴随的是马屁鬼脑袋上突然传来的一阵勐力。
砰！
长得像马屁股的一张脸与旁边的餐桌来了个亲密接触，马屁鬼当场眼睛一翻倒在地上，也不知是真晕还是装的。
这下可就闹大了。
牛刚虽说平时爱吹牛逼，但他叔叔确实跟着绅士岳做事这是实话，虽然很多鬼灵没有马屁鬼这么会舔，但总归还是会给些面子。
最重要的是，人鬼大庭广众之下起冲突了。
一下上升到阵营之间的对垒，顿时许多奇形怪状忽的站起身，面色不善地缓缓围了过来。
一些进入者们僵着身子低着头，动也不敢动，有几个胆子大的已经悄咪咪地摸向门边，随时准备跑路。
虽然状态各有不同，但相通的是此时对段命的不满。
除了陈锋三人与卢绍成。
四人坚定走过来站在段命身后，与对面二三十号的小团体呈对峙状。
这时，瘦子鬼突然从鬼群中挤出，迅速冲到鬼群前，拦着手陪笑道。
“哎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大家别激动。”
哪里会有鬼听他的，甚至其中一个还毫不客气地将他甩到一边。
瘦子鬼在地上吃疼地龇了龇牙，却丝毫不管不顾，带着一身灰尘就连忙跑到段命身旁急切说道：“走啊，还傻愣着干什么？妈的我的车还在你们手上呢？昨晚一下吃了三个差评，我可不会给你们擦屁股，赶紧撤！”
“哼哼，想走？走得了吗？”
牛刚阴冷一笑，都没见他有什么动作，一众鬼灵就将段命一行围成了一个圈。
众鬼压迫下，陈锋三人都不自觉手心冒汗。
这时，只见段命澹定上前两步，翻看着小册子一边念道。
“青山医院第二天，车牌命XXXXX出租车司机对我起了两次杀心，一次在刚上车时，一次在下了车后，驾驶期间曾一个急加速让我错过了一位长得不错的……”
念到这里段命紧急收声收起小册子。
在场的不管是人是鬼都沉默了。
也就段命这种二皮脸压根不受影响，表情丝毫未变，对着牛刚微微一笑：“你说得没错，有些账是该算一算了。”
“对了，你叔叔跟绅士岳很熟？”
牛刚的眼神不自然地闪动了一下迅速恢复，下巴高高扬起。
“那是，我叔叔可是绅士岳身边的大红人，不过就算我没有我叔叔这层关系，要拿捏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毫不客气地踢了踢脚边晕着的马屁鬼，后者趴着没动，眉头微皱。
“真看不惯你这把控一切的莫名自信，你以为搞定这么一位低阶恶鬼就觉得自己牛逼得不行了？”
“你很会打吗？你会打有个屁用啊？出来混要有势力，讲背景。”
“嗯～”
他朝着一圈抬了抬下巴，顿时四五个膀大腰粗的大汉鬼狞笑着走出。
段命玩味地扫视一眼，手插裤袋。
“卢绍成！”
卢绍成在后方不爽地撇了撇嘴。
“干什么？你自己搞不定？非得叫我？我不来。”
“那你妞儿没了。”
卢绍成：“(╬◣д◢)”
还是老老实实走上前。
也不废话，瞬间变身大煞插，一下洞穿了牛刚的胸膛，后者瞪大双目，满眼不可置信。
滋～
卢绍成轻飘飘抽出手臂，带出一大团鲜血，若无其事般返回，经过段命时悄声说了句。
“只此一次，以后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自己做。”
随后见着不少人类同行已经开始捂嘴偷笑，暗骂一句躲到一旁生闷气去了。
相对团体势力，个人实力确实起效甚微，但这是建立在小团体有凝聚力的基础上。
卢绍成显然也是看出牛刚吹牛逼的功力还不足以极强地拉拢人心，索性以雷霆手段一鸣惊人。
效果也很明显。
几个大汉鬼踌躇着脚步不再上前，面面相觑之下，反而不约而同退了回去。
顺便勾肩搭背转身离开。
“哎你发现了吗？今天早上的肉包特别香。”
“真的假的？我平时都吃人肉叉烧包的，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试试了。”
“抓紧抓紧，食堂大妈一会都收走了！”
随之甚至一路小跑起来。
其余一众也有样学样，聊着天打着屁四散一空。
终究是根基浅薄啊，这么多年听着牛刚吹叔叔多牛逼多牛逼，也不见得拿到什么好处，一会儿还要去开出租呢。
“你们……”牛刚捂着胸口血淋淋的大洞，表情都快哭了，转眼就见着段命阴测测笑着走来。
他瞬间变脸。
“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嘛。大哥真乃神人也，身边永远都有贵人相助，要不就是勐鬼级，要不就是大傻叉。”
卢绍成：“把你的舌头给我捋直咯！九年义务教育没教会你怎么读音标是吗？”
“大煞插大煞插，骚驴骚驴～”
“妈的你还跟我玩谐音梗是吧？”
卢绍成一时怒起，化身大煞插冲过来再次在牛刚身上留下一个大洞，一左一右，嘿，还真别说，跟穿了透视胸罩似的。
牛刚老娘儿们般瘫坐在地，委屈地捂着胸前。
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恶补文化。
这时段命蹲下身子：“现在可以谈谈了吗？”
“可以可以可以。”
“早这么做不就完了？还非得受这痛失两点之苦，走，找个安静的地方。”
说着段命率先朝食堂外走去。
顺便还顺走了牛刚餐盘里的一个包子。
“真有那么好吃？”他喃喃自语道。
正待下口，一道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抢生意的内酷哥。
一旁还跟着一位齐耳短发的灵动妹子，表情如同一脉相承，标准的死人脸。
嘿，果然还是找上门了。
“有事么？”段命笑着问道。
“我想我们可以合作。”内酷哥的语气永远都是那么波澜不惊。
段命：“合作没问题，但我也需要知道你们的价值，你们能做什么？或者说，我能得到什么？”
“诺，你们看后面这位。”他指了指还一脸不爽的卢绍成，“他现在是我的打手。”
卢绍成：“！
！”
“你妞儿……”
卢绍成：“(＾ω＾)”
段命转回面向内酷哥与内酷妹，微笑看着。
内酷哥思索片刻，沉声道：“我用夜晚鬼灵的信息作为交换，可以么？”
内酷妹：“哥……”
内酷哥朝后一摆手，继续说道：“不是普通的信息，是他们与本体关系的信息。”
段命想了想答应下来：“行。”
“出去聊。”
“后面没胸的那位，跟上。”
牛刚泪流满面。
挣扎着想起身，两块胸大肌的缺失让他身子不稳狼狈倒地，但转瞬就感觉脚被提起，跟死狗一样被拖着走。
“喂我能走的！”
卢绍成：“少废话，太磨叽了。”
牛刚屈辱地哭出了声。
……
食堂外小广场的一处角落，段命一行人围成一圈，牛刚单独被丢在远处，新鲜地将手探入胸口的两个大洞，不小心碰到了血肉，免不了一顿龇牙咧嘴，可痛感过去又乐此不疲地玩弄着平时根本无法体验的极致刺激。
“所以夜晚鬼灵与本体鬼灵性格上有巨幅的反差？”段命一脸认真地对着内酷哥问道。
也不能叫得这么不礼貌了，一番交流下已经得知，死人脸二人组为亲兄妹，哥哥叫叶相明，妹妹叶相晴。
叶相明酷酷地点了点头，随后单手一抬，阵阵黑气从他的背后涌出，渐渐凝聚成一道人形，男性，表情同样是恒古不化的寒冰，不像周祥福的装模作样，这家伙明显是真的酷，看着就让人想敬而远之的类型。
叶相明介绍道：“这是我的契约鬼灵，丁修，来自夜晚，我曾接触到过他的本体，是个被人洞穿喉咙的家伙。”
“两者的区别在于，丁修完全不爱交流，而本体那位却是个话痨，那个时候我就有所猜测，所以冒险求证了一番，几次副本任务下来还真被我找到几对，基本印证了我的猜测。”
“同一鬼灵的夜晚分身与白天分身性格截然相反，若是本体喜好和平，夜晚的那位很可能是的滥杀无辜的大魔头，若是夜晚分身是个社牛，白天分身基本就是个社恐。”
段命闻言不自觉朝卢绍成的煞插小臂望去。
这不就是说的王绝？
本体腐烂鬼连正常跟人交流都会躲避眼神，夜晚这位都能自备钢丝球找富婆。
段命思索片刻说道：“假设如你所说，鬼灵进入诡界被分为夜晚与白天两个分身，性格又极致反差的话，会不会是因为在进入的瞬间被某种特别的存在强行分离了灵体，又极端分配了理念？”
“不对！”
段命突然想到一个极其不可思议的事实，呼吸都有些急促。
“更大的可能是……”
“本身夜晚分身的存在就是对本体性格缺陷的一种补完！”
说到这，段命自己都觉得有些震惊。
他想起了王绝本体的提示信息，社恐性格是他从生前就带入诡界的，反而社牛的黑王绝更像是凭空生成的一个与王绝息息相关又独立存在的个体。
就像是一阴一阳，完美关联又完美反补。
凤仙高中的盖，就是第一位在他眼前黑白两道分身合二为一的存在，不仅实力飞升，更是可以突破正常契约鬼灵只能借出一半力量的桎梏，更像是自身的规则被补完，所以能发挥附身能力的完整效用。
嘶～
段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看来诡界的秘密远不止眼睛看到的这么简单。
见着段命这番表现，内酷哥脸上难得露出的一丝微笑。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看来你也猜到了。”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甚至猜测若是拥有一定的契机，黑白两道分身可以合二为一，届时就能发挥完整的力量，我也一直在探索这条道路。”
“你猜的没错，确实可以合二为一。”
叶相明眼睛一亮：“真的！要怎么做？”
段命：“大概率是完成执念。”
“完成执念？”
“嗯。”
盖的经历很明显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作为马桶的缚地灵，他的提示信息中也明确提到，离开马桶就是他的执念，被空间门破开了马桶的束缚后，马上黑盖就与白盖合体了。
如此说起来，何雨薇与向欣的情况也能得到合理的解释。
何雨薇原本的执念是折磨当年所有参与进事件的人，但这本身就是一件无休无止的事，在段命提示下她幡然醒悟，执念变成了寻找裴琼音，所以并没有合二为一。
至于向欣，她的执念比较复杂，但大体还是围绕在小宝身上，虽然目前他们母子俩脱离束缚，但那个男人的存在一直会是挂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除非能解决这个问题，她的合体也将遥遥无期。
再加上个应红颜呢？
这几位的实力本就不低，又是自己这一边的人，若是能帮助她们成功完善个体的规则，往后绝对会是极强的助力。
这才是从叶相明提供的信息中获得的最大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