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推开。
月牙端着一盘洗好的黑葡萄,从外面走了进来,再将门给关上,走进卧室,见小姐披着一件月白色的外衣,里面没有穿其它的衣服,在灯光的映衬下,唯美唯幻,朦胧遐想,一改往日的高冷,多了无限的诱惑。
尤其是外衣紧贴在她的身上,将她均匀细称的身材,还有傲人的资本,彻底的展现出来,既能引起视觉上面的冲动,也能让人浴火焚身,欲罢不能!
配上这张精凋玉琢、吹弹可破的脸颊,说是上天的尤物,一点也不过份。
咕噜!
哪怕她是个女人,此刻也被自家小姐这美丽的一幕给迷住了,一双眼睛,情不自禁的在她的身上打转,都忘记了她的问话。
纪雪烟怒了,深邃明亮的美眸一瞪,柳眉上挑,煞气出现在脸上,一言不发的走了过去,在她的面前停下,玉手伸出,揪着她的耳朵,冷冷的说道:“好看?”
“嗯!”月牙重重的点点头。
又补充一句。
“实在是太美了,奴婢看的都心动了。”
耳朵上面传来一阵疼痛,月牙小脸立马苦了下来,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急忙求饶:“奴婢错了,小姐您快住手!”
纪雪烟收回手掌,耐着性子,再次问道:“看见我换下来和刚准备穿的衣服了吗?”
月牙看也不看,指着床上:“诺!在那里。”
目光一扫。
衣服呢?怎么不见了?刚才明明还在的。
冲了上去,在床边这里停下,将被褥掀了起来,认真的找了一会,就连床底也没有放过,但衣服就是不见了。
纪雪烟双手抱胸,面露冷笑:“在哪?”
月牙慌了,脸上带着无助和彷徨:“您要吃黑葡萄,奴婢出去的时候,衣服明明还在这里,怎么转眼就不见了?难道刚才有人来过?”
不对!
小姐在卧室沐浴,如果有人来了,她不可能不知道。
再者。
这里是太傅府,守卫力量强大,就算是老寿星上吊,铁了心的想要找死,也不会到这里,恐怕刚刚靠近,还没等进来,就被解决了。
脑中灵光一闪!
她想起来了,知道是谁了:“紫猫!我走的时候,就它在这里,除了它没有别人。”
“呵呵~!”
“小姐您能别这样?奴婢心里好慌!”
“紫猫是猫,还是母的,它会偷衣服?能吃还能干嘛?”
月牙一想也对,紫猫是母的,除了贪吃,没什么毛病,衣服也不能吃,它拿去做什么?
想到这里,月牙是真的慌了。
“下去吧!”
月牙不敢耽搁,急忙搬着浴桶离开。
房门再次关上。
纪雪烟已经穿上一套新的内衣,依靠在床头上,露出两截白花花的玉腿,还有精致秀美的脚趾,左腿翘在右腿上面,两指夹着黑葡萄塞进小巧玲珑的玉唇里面,美眸眯在一起,喃喃自语:“真的是紫猫干的吗?”
想到这里,等它下次再过来试一下。
……
翌日。
张荣华起来的很早,休息了一夜,精神状态前所未有的轻松,走到人工湖这里停下,见里面的观赏鱼还在,脸色很难看,紫猫居然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回头再收拾它。
调动浩然正气,神圣正义、至阳至刚的力量,从体内冲出,以它们为基础,施展浩然万剑诀,形成三百多柄浩然巨剑,悬浮在体表演练。
一个时辰过后。
两指一点,所有的浩然巨剑,化作浩然正气,从指尖转入他的体内,在这一刻,这门剑道神通也被它修炼到技近乎道的境界。
如果再施展大五行破天剑阵,威力将提升一倍,等将来这门剑阵的境界提升上来,威力将会更加的可怕,成为他的最强底牌之一。
转过身体。
望着站在门口的石伯,来了有一会了,笑着说道:“早饭做好了吗?”
“嗯。”石伯点点头。
“见你在练武,没敢打扰。”
进了大堂。
石伯盛了一碗豆腐脑,连同快子一同递了过来,坐在椅子上面,开口说道:“太子昨天下午派人来了,让你回来以后过去一趟。”
张荣华心里明悟,应该和调动有关,这都几天过去了,想来任命应该办好了。
吃完饭。
说了一句,中午不用做他的饭,换上蛟龙袍,向着东宫走去。
半路上。
正好遇见郑富贵,面色幽怨,苦着脸,诉苦:“表哥,我太惨了!”
“大舅不是破不开你的防御?”
“姑父最后也上了!混合双打。”
张荣华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奇心强烈:“然后呢?”
“让我和她断绝往来,自然不会答应,一直揍到天黑,扬言要将我关起来,不许我离开半步!直到第二天,殿下派人过来找我,才得以脱困。本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没想到爹娘更狠,直接搬了过来,和我住在一起,美名其曰看着我,如果敢和她继续往来,打断我的狗腿。”
“清官难管家务事,表哥同情你的遭遇,但毕竟是个外人,也不好掺和。”
想忍着笑,但真的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郑富贵更加难过了,心被伤成了这样,表哥居然还看自己的笑话,拉拢着脸,没精打采的跟在后面。
到了东宫。
俩人分开,郑富贵带着蛟龙卫前去巡视,他则去了宣和殿。
大殿中。
张荣华抱拳行礼:“见过殿下!”
太子今天的心情不错,挂着笑容,放下茶杯,指着边上的椅子:“坐。”
没有立即进入正事,反而拉着家常:“青云客栈的生意如何?”
“托您的福,听爹说很好,入住率达到九成以上,餐饮也是如此,日进斗金。”
“不错!钱财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钱万万不行,无论是修炼,还是办事,都少不了它,有它做支撑,未来的路你也会更顺些。”
换了一个话题,太子再问。
“红灵的事情办完了吗?”
此事又没有藏着掖着,以他的权势,想要调查很简单。
张荣华道:“千年火灵已经得到,大五行破天剑阵已经入门,想要再进一步,得靠时间磨。”
“嗯。”
拍拍手掌,霜儿捧着一件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在他的面前停下,托盘上面放着一件官服,紫红色,偏暗,还有一顶紫色的幞帽。
太子道:“吏部的任命文书已经下来了,从现在开始,你便是学士殿的一名学士,别人再称呼你得叫张学士,官阶也提升一品,正五品。”
从椅子上起身,张荣华拱手谢恩:“谢殿下提拔!”
太子挥挥手,示意他继续坐下:“这都是你应得的,以你的能力,再待在东宫,倒是限制了你的才华,想要提拔也难,到了学士殿就不一样,镀金一段时间,再找机会运作官位,将变的轻松。东宫这边的差事,也要继续兼任,有需要孤会派人通知你。”
“臣明白!”
以学士殿的身份,自称一声“臣”,并不为过。
(注:以后对话着重注意称呼,听你们的。)
“将衣服换上,看看合不合身。”
张荣华拿着衣服进了偏殿。
很快,再次返回。
换上学士殿的官服以后,气质一变,从之前的干练、肃杀、严肃,再到现在的儒雅、温和、不怒自威,给人一种学者的感觉。
太子打量一遍,愈加满意,脸上的笑容也更甚:“挺好的。”
霜儿奉茶。
张荣华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再将它放下。
“到了那边以后,以你的为人,孤并不担心,唯一要注意的,宫中的情况很复杂,各方的势力错综交错,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永远也不知道是谁的人,说话、行事要小心,但也不用害怕,不惹事并不代表怕事,你是孤的人,无论走到哪里,身上都打着孤的标志,若有人找茬,尽管怼回去,闹到父皇那里,也有孤替你撑腰!”
“臣明白!”
张荣华心里一惊,这话里有话,莫非自己这段时间的划水摸鱼,他都知道了吗?
想想也对!
在东宫,以他的权势,又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没有点破,之前也没提,现在提起来,应该在告戒自己学士殿不比东宫,不能由着性子来。
又聊了一阵。
太子从椅子上面站起来,张荣华也跟着起身:“走!孤送你去上任。”
“合适?”
“孤原本打算让吏部的人送你过去,转念一想,又怕他压不住脚,你到了那边受委屈,亲自送你过去。”
张荣华知道这代表什么,储君送自己的属将上任,朝堂中的那帮御史知道了,一定会狠狠的参他一本,他知道,但并不在乎,可见对他的钟爱。
出了东宫。
由马平安率领一曲蛟龙卫护送,张荣华骑着马,与他并肩走在一起,前者压低着声音说道:“真羡慕你,才干了三年多的蛟龙卫,便跳出了武将的坑,从此龙游大海,一飞冲天!”
“蛟龙卫也不差的,如果可以,情愿待在这边,也不想去学士殿勾心斗角。”
马平安翻了个白眼,语气有点酸,但并无嫉妒之心:“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与你比起来,在权谋上面我不行,就算殿下给我这个机会,到了那边以后,也得被他们吃的连骨头也不剩下。”
说话间的功夫,到了朱雀门。
俩人及时住口,没有再说下去。
进了皇宫,刚准备向着外宫赶去,肖公公带着俩名小太监迎了上来,车撵停下,他走了过来,在车撵外面,弓着身体说道:“传陛下口谕,让您现在过去一趟!”
窗帘掀开,露出太子的脸:“父皇有说什么事?”
“陛下没说!”
放下窗帘,太子皱眉,他刚准备送自己的人去上任,就发生了这事,看来有人铁了心不让他好过。
从车撵上面下来,肖公公急忙退开,在张荣华的面前停下,伸出手,将他的衣领整理一遍,吩咐道:“放心大胆的去做!”
张荣华记下。
“走!”
太子招呼一声,向着皇宫走去。
一名小太监不着痕迹的塞过来一张小纸条,然后迅速跟上。
张荣华没有立即拆开,向着学士殿走去,具体在哪他不知道,但知道个大概,还可以问金鳞玄天军,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将小纸条打开,没有署名,不过小太监交给他,应该是肖公公吩咐的,上面只有一句话“有人想要雪藏你”。
手掌一用力,将纸条粉碎。
念头转动,肖公公这样做,应该是看在肖幂的份上,提前示好,投桃报李,想要让他帮郑富贵一把,说服大舅他们。
如若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举动。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任何关系要么建立在亲情上面,要么建立在利益上面,没有第三种选择。
面色不变,找了个金鳞玄天军问路,得到学士殿的具体位置,向着那边走去。
在外宫中心偏左,一座占地庞大的宫殿,位置很好,一共有四个门,南门通往皇宫外面,北门通向内宫,东西两门通往别的部门,门口有一营金鳞玄天军守着,见他过来,为首的军侯上前一步,将他拦了下来,面色严肃:“请大人出示腰牌!”
张荣华将太子刚交给他的学士殿腰牌取出,看了一眼,见是真的,军侯放行。
进了里面。
一些人在忙碌,对于他的到来,只是望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无人理他。
回想着刚才太子对学士殿的介绍。
学士殿分两部分,一是大学士、二是他这样的学士,前者官位更高,权力也更大,能接触到中心,还能进入上层大老的视线,到了这一步,已经能够进入朝堂。
后者分两种,一种有背景,一种没有背景。
有背景的人,在学士殿担任着重要的职务,能够接触上层一些消息,也容易出头,如果没有背景,分配到偏门的职位。
学士殿的日常主事之人叫钱文礼,大皇子的人,其上是裴才华,以礼部尚书管理着学士殿,但事务繁忙,除了有大事,一般很少过来,都是在礼部处理公务,由他的心腹李道然传达命令。
裴才华是科举出身,老夫子的记名弟子,不属于任何一派,仗着老夫子的庇佑,一路爬到如今的高位,正在为入天机阁做准备。
天机阁凌驾于六部之上,但在三公之下,负责传达奏折、简易的批阅政务,然后交给人皇审核,权力很大,一共有五人,处理着军政大事。
但凡能进入里面,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躲一躲脚,大夏皇朝都要颤抖几分。
将这些消息过滤了一遍。
张荣华眯着眼睛,之前蛮国使者团到来,他和裴才华打过交道,有文人的骨气,也有武将的果断,遇大事时而不慌。
在凤和公主死了以后,蛮国方面态度强硬,步步紧逼,一步不退,将他们怼了回去,让其不敢放肆!
从这里来看,办事能力强,能抗下大事。
和杨红灵前往火焰山之前,老夫子曾交代过他,如果有事,可以去找裴才华,不要怕麻烦,也不要怕欠人情。
“朝中有人好做官,朝堂和江湖也是一样,除了打打杀杀,还讲究人情世故。”
换了一个方向,向着深处走去,找李道然。
现成的关系不用,那才叫脑子有病!
结合肖公公传来的消息,大皇子怕是暗中打过招呼了,让钱文礼给他下马威,再将其雪藏,狠狠的搓搓太子的锐气。
但他要失算了,有裴才华这层关系,在学士殿注定打压不了!
有关他到来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到了钱文礼那边。
和他猜测的一样,太子刚进皇宫,肖公公就来传信,是大皇子暗中使坏,让母妃吹枕边风,让夏皇将他叫过去,再吩咐钱文礼雪藏张荣华,狠狠的搓搓太子的锐气,如果有机会,最好将他拿下。
前段时间的表现,张荣华所做的一切,被各方势力看在眼中。
他的底细,也被调查过了。
世袭三代蛟龙卫,太子的铁杆支持者,一家早就打上了东宫的标记,这样的人,就算再如何的拉拢,对方也不可能投靠,脚踏两条船?在官场会死的很惨。
既然无法拉拢,便想方设法的除掉他,让太子失去这个助力!
一间宫殿中。
一名老者,约莫五十左右,山羊胡很长,耳朵也很大,他就是钱文礼,大皇子的人,学士殿俩名主事之人之一。
坐在椅子上面老神在在的喝着茶,脸上写满了戏谑,似乎看到了张荣华在学士殿吃瘪的一幕。
这时房门推开。
一名心腹疾步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叫荣清贵,是一名学士,在他的面前停下,面色惊慌:“大人出变故了,张荣华去李道然那边了!”
钱文礼眉头一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写满了不解:“从我们调查到的消息,他们之间并无交集,怎么去了他那里?”
“会不会是太子打的招呼?”
钱文礼摇摇头:“学士殿没有他的人!李道然是裴才华的心腹,如果敢投靠太子,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沉吟一下。
想不通,脑袋都想坏了,依旧猜不出来。
“让人继续盯着,有情况立马禀告!”
荣清贵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钱文礼伸出两指,敲打着桌面,望着礼部的方向:“莫非是裴才华?”
……
张荣华刚进入一座院子,距离宫殿还有几步,这时殿门打开,一名中年人,笑容满面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不等他开口,便自爆家门:“本官李道然,你可是张荣华、张青麟?”
“是我!”
“走!里面聊。”
李道然很热情,带着真诚,不像是假装的,拉着他进了大殿,再将殿门关上,让他坐在椅子上面,亲自泡了一壶茶,倒了一杯,放在他的面前,再坐在他的对面,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尝尝。
张荣华端着茶杯,以茶盖押了一下,茶水荡漾着一圈圈涟漪,浅尝一口,茶水入腹,有一股苦涩的味道,随即变的香甜,品味的一番,放下茶杯,赞道:“好茶!”
“算不上好茶,勉强入口,更无法与灵茶相比。”
李道然笑着摇摇头,似乎猜到了他心里面的不解,开口说道:“今天早上,裴尚书和我打过招呼,说你今日过来,让我照顾你。”
张荣华猜到了,老夫子出面和裴才华打了招呼,便有现在这一幕,好话人人都会说:“谢谢!”
“自己人不用这么见外!”
再问:“学士殿的职责了解多少?”
“听殿下提过一点。”
“我在为你详细的介绍一遍!”
李道然将学士殿的职责,很认真的说了一遍。
学士殿是培养人才的地方,在这里镀金以后,无论是外调,还是在京城的其它部门任职,官位升的很快。
打杂、端茶倒水、整理藏书、学习政务、传达天机阁的命令等。
好的职位是在天机阁打杂、端茶倒水等。
说完。
再问:“你想去哪个部门?我给你安排!”
天机阁虽然好,但在里面打杂、端茶倒水,他做不来,就算是在东宫,也不曾这样干过。
学习政务、传达命令,也不想去做。
有些事情上面的处置方法也不一定是对的,大多数站在一个政客的角度看待问题,利益结合,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纯粹浪费时间。
传达命令,也是一样。
还不如整理藏书,观阅学士殿的书籍,全方面了解大夏皇朝,以自己的逆天天赋,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考虑得失,张荣华道:“如果大人方便,将下官调去整理藏书吧!”
李道然眉头一皱,脸上的疑惑很重,如果是一般的人,说出这样的要求,倒也在情理之中,但他不同,太子的手鞭长莫及,还伸不到这边,但裴才华亲自打过招呼,有他为靠山,再去整理藏书,就让人看不懂了。
张荣华解释:“来学士殿任职之前,下官的官位已经升了一品,如今是正五品,就算在天机阁任职,得到上面的赏赐,短时间之内也无法升官,还不如韬光养晦,熬一段时间的资历,等资历足够了,再谋取上进。”
“哦!”
李道然恍然大悟,如此一来,倒也说的通了,对他的认识再上一层楼,此人有分寸,火候掌握的很好,并没有仗着背景胡来,这样的人,再加上背后的助力,还有他打听到的消息,别的不敢说,未来的六部尚书,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行!本官这就安排你的职务。”
接过他的调动文书,拿着笔写了一下,算是入档,待会还要转交给吏部备桉,忙活完,亲自带着他向着藏书殿走去。
有关这边的消息,也传到了钱文礼那边,他很不解,如果是裴才华的人,怎么会去藏书殿任职?如此一来,岂不是被雪藏了?
在那里想要升官的速度慢的太多了!莫非他和李道然认识?
不管怎样,雪藏他的目地已经达到。
到了藏书殿。
诺大的一座宫殿,全部被书填满,大殿中摆放着一排排书架,除了书还是书。
李道然环视一圈,眉头皱在一起,高声喊道:“丁易!”
连续三遍,大殿深处传来一道虚弱、中气不足的声音:“在呢!”
张荣华疑惑,但没有问出来。
李道然将他当成了自己人,介绍道:“此人身份不一般,丁家在京城只有他一人,还有一个爷爷领兵在外,具体做什么的,没人知道!能不招惹,尽量不要招惹,不然闹到陛下那里,殿下也护不住你!除了家世,他的身体很弱,连个娘们都不如,一阵风都能将他吹倒,在这里完全是镀金,说不定哪天就被陛下调走。”
“谢大人指点!”
很快。
一名病恹恹的年轻人,连官帽也没带,面色惨白,脚步虚浮,扶着书架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在他们面前停下,拱手行礼:“见过李大人!”
李道然将双方介绍一下,再将张荣华在这里任职的事情说了一遍。
随后告辞离开。
殿门关上。
扑通!
丁易身体一软,直接摔在地上,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张荣华无语,翻了个白眼,刚来就送见面礼?这礼也太大了。
上前一步,在他的身边蹲下,施展灵清明目,双眸金光闪烁,这样一来,也能够看的更仔细一点。
经脉很弱、也很细,连正常人的一半都达不到,气血亏损严重,尤其是他的肾,更是如此!像是天天放纵造成的,如果是个正常人,平时注意进补,再控制去勾栏的次数,倒也无妨,偏偏他太弱了,还玩的这么熘,这不是找死?
收起灵清明目。
张荣华服了,这是个狠人,转念一想,也就释然,就一个爷爷还在世上,又在外面领兵,在京城没人管他,还不是他说了算?
又不差钱,要不是这份差事,估计天天泡在勾栏都有很大的可能。
真别说,让他猜对了!
丁易下值以后,从来不回家,都是在勾栏过夜,今天这家、明天那家,京城但凡有点名气的勾栏,都被他玩了一遍。
“遇上我算你走运。”
食指伸出,将玄黄真元加持在指尖,在他胸口的穴道上面迅速的点了一遍,将玄黄真元打入他的体内,替他固本培元。
医术方面,张荣华也修炼到了技近乎道的境界。
之前张勤受伤,经过他的手,虽然没有痊愈,并不是他的错,而是伤势太严重了,必须要有上等的丹药相助,才能够恢复。
他虽然会炼丹,丹术上面的造诣还很高,有些灵药有钱都买不到,甚至连在哪也不知道,再加上在东宫当值,一直拖到遇见老鬼,从他的手中得到那枚天阶丹药,才治好爹的旧伤。
若不然。
等过一段时间,他会请假,专门处理此事。
从地上站起来,在边上望着。
一会儿后。
丁易幽幽的醒来,睁开眼睛,手掌按在地上,挣扎着要爬起来,原本没有一点力气的身体,此刻充满了力量,轻轻一撑,就站起来了。
眉头紧锁在一起,仔细的感受着体内的状态。
暖洋洋的,充满了干劲,试着活动一下“那个”,原本有心无力,需要靠丹药才能生龙活虎,但现在却有了抬头的迹象。
面露惊喜,激动的望着张荣华,迅速上前一步,死死的抓着他的手:“哥!”
张荣华脸色一黑,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掰开他的手,将手抽了出来,后退一步:“有病吧!抓的这么紧。”
“是你做的吗?”
“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别人?”
“我就知道是你!你真是我的福音,你来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身体的问题。”
张荣华指了指小马扎,走了过去坐下,问道:“你想过没有?你爷爷只有你一个亲人,你这样糟蹋自己,将身体玩垮,他要是知道以后怎么办?”
丁易脸色一暗,坐在小马扎上,无奈的叹了口气,面色认真,道出实情:“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想这样,也曾努力过,读书试过,每个字单独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它们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它们,不是这块料!习武,借助着灵药的辅助,这边刚进入体内,但我经脉太细太窄,连一点也消化不了,反而补过头,好几次出事,若不是抢救的快,这会儿已经完了!”
摇摇头,面露自嘲。
“你说我这样的废物,什么事情也没法干,除了等死,还能做什么?后来也想通了,趁着还没有死之前,尽情的玩,玩一次赚一次,唯一对不起的就是爷爷。”
张荣华拍拍他的肩膀,挺同情他的,家世明明很好,还在夏皇那里挂了号,按部就班,成为执掌一方的大员并不是事,奈何上天跟他作对,给了他一副连女人都不如的身体。
斟酌一下,再道。
“你的问题,以眼下的条件,虽然无法治好,但能保证身体不再亏损,以后节制一点。”
丁易眼睛亮了,拍着胸口表态:“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亲哥,在学士殿谁敢动你,老子第一个不放过他!”
张荣华笑笑,没有接话。
“哥,我去睡觉了,有事你叫我。”
他走后。
张荣华搬来一些藏书,从第一排书架开始看起,这些书很杂,都是文人、学士的呕心之作,蕴含的知识很广,还有儒家、佛家等文章。
他有个习惯,能划水摸鱼的时候,绝对不出力。
何况,还是看书,这是他最喜欢干的事情之一。
一天转眼过去。
到了下值。
除了中午吃饭,其余的时间都在看书,在藏书殿也没有人打扰他们。
丁易从里面冒了出来,睡了一天,精神特别的足,前所未有的舒爽,伸了个懒腰,在他的面前停下,见张荣华看的很认真,好奇的问道:“真的这么好看?”
“你不懂!书中蕴含的知识很多,对有些人没用,对有些人用处很大。”
除了这一点,还有一点他没说,看书能够韵养浩然正气。
他现在的浩然正气,已经堪比一般的大儒,再想要更进一步,不是单凭修炼就能够办到的,得养!
丁易摇摇头:“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蹲下身体,意味深长的一笑。
“哥,下值了。走!给你接风去。”
“不去!”
“你不去就一直缠着你。”
张荣华将书卷起来,在他的脑袋上面敲打一下,后者捂着脑袋,可怜兮兮,见他这副模样,将书放下,从小马扎上面站起来,坐了一天,屁股有点痛,感叹道:“这要是有一张躺椅就好了。”
“明日我让人安排!”
“走吧!”
俩人换上衣服,出了门,向着外面走去,见他们离开,一直注意着他的荣清贵,立马将消息传到了钱文礼那边。
听完。
钱文礼眉头皱在一起,想着其中深意,阴谋玩多了,平常的一件小事,在他们的眼中,很有可能也是大事,但思索了半天,也不得其解,反问道:“在藏书殿待了一天?门也没出过?”
荣清贵重重的点点头。
“奇怪!太子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将他调过来,真的只是让他镀金?”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让人继续盯着,有情况立马汇报!”
“暂时先盯着!看看他有没有其它的异动。”
……
离开学士殿。
俩人走在出宫的路上,张荣华刻意放慢脚步等他,不然以他病恹恹的身体,早就不知道被甩哪了。
丁易道:“我的人在朱雀门那里等我们,等到了那边,就能坐马车前往天上人间,让鹿姐准备几个雏,给哥你开开荤。”
“是你自己开吧!”
“嘿嘿!一起。”
说话间到了朱雀门,他的管家牵着一辆马车在这里等候,边上的金鳞玄天军并没有驱赶,看来得到了夏皇的命令,破例允许在这里等候。
上了马车。
管家轻车熟路,都不用他吩咐,知道自家少爷什么尿性,驾车向着天上人间赶去。
只要他不说话,往往都是去那边。
对张荣华,也没有多问,少爷的事情,他不敢问、也不敢管。
……
天上人间。
自从出了上次的事情,她们被一网打尽,鹿姐在人员审核这一块卡的很严格,不再与蛇头合作,虽说她已经得到了消息,之前合作的蛇头被灭了,从掌握的消息来看,应该是张荣华所为,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非常的高兴。
如果不是双方的关系很僵,她都会命人备上一份厚礼送过去。
每次想起此事,她都恨的牙痒痒,如果不是该死的蛇头,她们也不会受辱,更不会被关押在刑部大牢,关门几天,损失了大批的钱不说,还脸面扫地。
花了大价钱,再加上无双侯霍家出手,已经与教坊司达成合作,以后那边有姑娘要处理,这边以大价格接手。
望着越来越多的客人前来,有老顾客,也有新客人,笑容满面,热情的迎了上去。
忽然。
她的眼睛一亮,看到一个熟人,见他走路都带飘,一阵风刮来,都能将他吹倒在地上,美眸中充满了高兴,仿佛看的不是人,而是钱!
丁易是她这里的常客,出手很大方,只要让他玩的开心,钱不是问题。
还有一点,他持久力不行,不用太费姑娘,拿着最多的钱,干着最轻松的活,姑娘们都抢着来。
疾步迎了上去,手帕刚抬起来,准备摸一下他的脸,拉拉关系、叙叙旧,看到了一个最不想看见的人——张荣华!
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像是从云端中,跌进谷底,别提多难受了。
念头转动的很快,他怎么来了?还和丁易在一起,难道是来消费的吗?
换成别人,她信!
但对方是张荣华,毫无怜香惜玉之心,连宁雪在他的面前,也得受辱!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一块顽石,又臭又硬,怎么会将钱扔在这里?
丁易狐疑,打量她一眼,刚才还热情如火,就一息之间笑容消失了吗?挥手在她眼前晃动了一下,问道:“怎么回事?”
鹿姐这才反应过来,心里虽然这样想,但面上不能表现出来,万一得罪了他,霍家之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而且她还听说,张荣华已经高升,从武将的行列跳了出去,调到了学士殿镀金,熬一段时间的资历,就能掌握更大的权柄,这样的实权人物,更不敢得罪了。
硬是逼着自己挤出笑容,用了十二分力,她发誓,从来没有笑的这样真诚过:“奴家不好!给丁少爷赔罪。”
“下次别这样,整的就像是欠你钱一样,你不想想,老子哪次来,不是花了一大把的钱?”
“您说的是!”
在张荣华的面前停下,作揖行礼:“见过张大人!”
“你好像很不愿意见到我?”
鹿姐心里吐槽,鬼都不愿意见到你,但脸上不敢表现出来,继续陪着笑:“您说的是哪里话?您能过来,那是给我们的面子,做梦都盼着您天天来,哪怕不消费,在这里喝杯茶,对我们来讲,也是蓬荜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