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湖。
俩人站在水面上,隔着十步。
郑富贵再次打量他一眼,见他散发出来的气息,仍然是宗师境四重,心里踏实了,但还是问了出来:“那枚天阶丹药你吃了吗?”
“有关系?”
“我怕你隐藏修为。”
张荣华摸了摸鼻子,自己都天人境七重了,一招便能将你制服,手痒了,想揍他一顿:“没有。”
得到确定的消息,郑富贵飘了:“光切磋没有一点意思,加点彩头敢不敢?”
“你确定?”
“你听我说!”
将准备好的说词说了出来,只要他能和张荣华打成平手,就算他赢,彩头是五壶天琼玉酿。
“可以!如果你输了呢?”
“我不会输的!”
脚步一踏,郑富贵率先出手,面对表哥不敢有任何的保留,磅礴的内力,从体内爆发,震慑起滔天水浪,山河镇世拳施展,控制着这股巨浪,形成一道巨大的拳芒,狂暴的轰了过去。
张荣华指出他的缺点:“徒有其形,没有其意。”
同样一拳轰去,只用宗师境二重的力道,简简单单的一拳,带着山河大势,磅礴浩荡,将他的拳法破掉,与他的拳头撞在一起。
“力量不错!”
砰!
郑富贵被震飞出去,掉落在湖中。
收回手掌。
张荣华笑道:“你输了。”
从水里冒头,苦着脸:“表哥你就不能让我一下?”
“少废话!晚上我想吃鱼,给我用鱼竿钓一条五斤以上的大鱼。”
潜入水中,然后冒头,将抓到的一条鱼举了起来:“这样不行?”
“用鱼竿!”
脚下一点,落在凉亭这里。
一会儿。
郑富贵老老实实取了一副鱼竿过来,盯着鱼线,滴咕道:“鱼儿快点咬钩……”
坐在石凳上面。
取出一个香蕉,将皮扒开,张荣华吃了起来。
“给我一个。”
扔了一个给他,嘴里吃着香蕉,想到昨晚的事情,郑富贵再次问道:“昨天回来的时候,你怎么不高兴?”
“没什么。”
望着湖面,张荣华陷入沉思,刚进入东宫顶替爹职位时,他只是想划水摸鱼,抱着能混一天是一天,努力修炼,提升自己的修为,他也这样做了。
这些年下来,凭借着强大的天赋,才艺、旁门左道,几乎都修炼到技近乎道,底蕴雄厚,但随着接触,尤其是上次皇宫之行,遇见的那位老祖,还有得到的玄黄开天功,像是打开了一扇门。
在这之前,以他的身份,根本就接触不到这等神通,但在皇宫武库中,凭借着逆天的天赋和机缘却得到了,这让他的心里有了敬畏之心。
后来护送纪雪烟回老家祭祖,先是黄泉古虫,再到忠伯,一个比一个可怕,如果不是仗着功法强大,能够克制黄泉古虫,就算他全力出手,恐怕也得被它们吞噬。
这些日子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心里总会出现纪雪烟的身影,想着她的美丽,知书达理,学识丰厚,尤其是她的眼睛很迷人,让人见了忘不掉。
用嘴解毒的那一幕,总是浮现出来。
他知道这种想法很危险,搞不好,就会将自己搭上,越是压制,它越是反弹,忙的时候还好,一心扑在工作上面,不在去想她。
就像现在,一旦闲下来,脑中又想起她了。
“难道我真的喜欢上她了吗?”
身体的本能,回答了他的想法。
下意识的取出纪雪烟赠送的玉箫,放在嘴边吹了起来,唯美的意境,却多了一股忧愁,还有复杂的情绪,显的很纠结。
见表哥分神。
郑富贵眼睛一亮,望着水下的鱼群,围着鱼钩转悠,就是不咬钩,心里面琢磨要不要作弊?万一被他发现了,再让自己重钓怎么办?
一时没敢下手!
……
太傅府。
迷茫的不止他一个人,还有纪雪烟。
从老宅回来以后,哪里也没去,一直待在家里,表面上看书养浩然正气,实则只有她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些天下来,她发现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自己好像喜欢上了张荣华,时不时的想起他用嘴帮自己解毒的一幕。
她知道这样不对,有违礼仪,对不起自己的教养,不是一个好女子该做的事情,但就是控制不住。
这个想法很危险,她是太傅之女,太子的未婚妻,未来的大夏国母,一旦事情败露,太傅的脸将被丢尽,她也会身败名裂。
以太傅府的权势,虽然能够压下去,也会沦为一个笑话,一生的黑料,永远无法抹除。
张荣华他们一家,也要被诛杀。
只能将这个想法埋藏在心里,不敢表现出来。
有时候她也在想,如果自己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那该有多好?是不是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但世上没有这么多的如果,享受旁人羡慕不来的顶尖资源时,注定要承担起这份责任。
脑中乱成一团麻,书看不下去了,将它放在边上,抚摸着古琴,想起张荣华上次弹过,嘴角下意识的一翘,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面色一变,急忙收起笑容,再次恢复成那个高贵、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之娇女,迷茫的眼神,逐渐变的明亮:“他救了我,才会对他有好感!但也仅此而已,并不是喜欢他!”
内心平静下来,十根纤纤玉指,放在琴弦上面,刚准备弹琴,唯美忧愁的箫声,从静心湖那边传了过来。
“是他!”
瞬间望了过去,刚调整好的心态又凌乱了。
望着湖面,直勾勾的看着……
脚步声从后面响起,月牙走了过来:“小姐,老爷叫您过去。”
“嗯。”
纪雪烟应了一声,站了起来,面无表情,从脸上看不出一点内心的想法,向着书房走去。
一曲吹完。
张荣华收起玉箫,转过身体,正好见到郑富贵以内力加持在鱼线上面,控制着鱼钩,将一条大鱼钓了出来,激动的叫道:“表哥,我钓到鱼了。”
回头一看。
四目相对,脸上的笑容消失,后退一步,弱弱的说道:“可以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