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事情解决,一颗芳心落在地上,肖幂前所未有的开心,血液、细胞,洋溢着喜悦,笑容随处可见,整个人看起来也年轻了三岁,像是少女似的,脚步轻灵、愉快,彰显着青春的活力。
听见张荣华来了,放下手头的事情,牵着郑富贵的手,急忙迎了出来。
隔着多远,笑容如花,热情的叫道:“表哥!”
张荣华笑着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望着他们,俩人高兴,他也发自内心的开心,点点头:“弟妹。”
肖幂落落大方的应了一声,让郑富贵陪着,带着丫鬟去了厨房,已经让厨师先行回去,今晚她要亲自下厨。
作为天香楼的老板,厨艺不是盖的。
见众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郑富贵再大条,也经不住这样看,刷的一下!脸红了,像是猴屁股,屁股不安份的扭动一下,低着脑袋,弱弱的说道:“我脸上有花?”
张荣华磕着瓜子,问道:“大舅这么快就同意了吗?”
“表哥你不知道?”
“这段时间宫中很忙,很少关注外界的事。”
郑富贵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听完。
张荣华猜到了,此事应该和自己有关,太子才会让青儿出面,不管怎样,总体来讲是一件好事,再问:“大舅让肖公公负责你们的婚事?”
“嗯。”郑富贵应了一声。
“选个良辰吉日,尽快将日子定下。”
“下午我和幂姐说了,她也这样认为。”
此事虽然板上钉钉,郑善变卦的可能性不大,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丫鬟这时过来,将切好的西瓜、水果放在桌子上面。
郑富贵热情的招呼:“都别愣着,吃水果。”
问出心里的疑惑。
“表哥,我爹还生我的气?”
张荣华摇摇头:“不会!只是拉不开脸,等过段时间,自然就会没事。”
“别人定亲,都是父母商量婚约,我这……”
说到这里,郑富贵眼睛一亮,提议道:“表哥,要不你和肖爷爷商量婚礼的事吧?”
“我?”
“是啊!你是我表哥,爹娘他们不出面,你出面最合适。”
张荣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亏这话能想的出来,提醒道:“大舅他们不出面,你不会请我爹出面?”
张勤的身份摆在这里,又是长辈,办事能力强,滴水不漏,由他和肖公公商量婚礼,礼仪全部考虑到了。
郑富贵一拍脑袋:“你看我这记性,居然将姑父忘了。”
陈有才打趣:“不是忘了,迫不及待的想要抱新娘。”
谈完正事。
众人闲聊,不到半个时辰,肖幂便将饭菜做好,整整一桌,都是妖兽肉,色香味俱全,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喝着酒、吃着菜,聊的更欢。
一个多时辰后。
酒席结束,张荣华没有急着离开,将陈有才他们送走,嘱咐一句,注意安全,再次回到大堂,没有外人在场,只有他们,肖幂也在,安静的坐在郑富贵的边上。
“回到东宫以后,殿下会重用你,你要拿出相应的能力,不会的地方尽快去学,能力可以差点,但人一定要机灵。”
“嗯。”郑富贵记住。
“我听人说,有人在宫中刁难你?”
张荣华不屑一笑,从容自信:“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他们还奈何不了。”
“我知道帮不上什么忙,但你一定要小心。”
张荣华知道他这是好意,笑着应下,郑重的交代:“你们能走到一起不容易,经历了这么多,未来的路还很长,无论遇见什么都要互相扶持。”
顿了一下,望着肖幂。
“他要是犯冲、或者不听话,你告诉我,我来收拾他。”
“谢谢表哥!”肖幂真心的感激。
张荣华为了他们的事情,包括走到一起,付出了太多,如果不是他,太子也不会出面,更不会有现在,有些地方她能看透,有些地方看不透,但肖公公都告诉她了。
拿着茶壶将茶杯倒满,放下茶壶,双手举着,敬茶:“表哥你喝茶!”
这次与上次不同,意义也不一样。
这是苦尽甘来的茶,必须要喝。
“好!”
接过茶杯,张荣华将茶喝完,又交代几句,这才起身离开。
天色已经很晚,再耽搁下去,容易影响明天的正事,郑富贵没有走,今晚留在这里过夜。
光阴车撵中。
张荣华坐在凤凰羽翼编织的毯子上面,柔软、暖和,坐着很舒适,没有浪费时间,修炼凤凰神火,经过两天的提纯,体内的火元素力量已经达到一个临界点,距离蜕变也快了,届时超过一般的火焰,再继续提纯,使其达到极致,便是凤凰神火。
眼看距离府上越来越近,夜空之间,出现一道庞大的乌云,遮天蔽日,将这一片封锁,形成一方单独的空间,不让气息散发出去。
滚滚妖魔之气咆孝、肆虐,形成可怕的风暴漩涡,让人如坠冰窟,像是身处在幽冥炼狱,冰冷的气势如刀割,混合着无上威压,从四面八方向着车撵挤压而来。
一道黑色身影从黑暗中走出,穿着华贵的黑衣锦服,胸口绣着一头巨大的蛟龙,长牙舞爪,环绕着金色火焰,黑金靴子踩在地上,传出低沉的气爆声,大地像是不堪承受,似乎在下一秒钟就会崩溃。
国字脸,阴冷如水,深邃的眼神呈血红色,带着焚天之怒。
他叫火蛟王,火蛟一族的族长。
石伯一勒缰绳,将光阴车撵停下,平静的望了他一眼,转过视线,将车帘掀开:“路被妖魔挡住了。”
周围的天地变化,还被封锁,张荣华在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结束修炼,望着迎面走来的火蛟王,行走之间在他身后的影子中,隐约有一头巨大的火蛟咆孝。
眯着眼睛,目光很冷:“火蛟族的余孽?”
从他散发出来的道行来看,天人境三重,比大长老还要可怕,应该是火蛟族的族长。
联想到太子早上所说的那些话,真龙殿玩手段,传来的消息不实,很有可能放过了某位重要的人,现在一看,竟然在这里等他。
念头转动的很快。
张荣华猜到了真龙殿的用意,或者说,双方之间的仇太深了,从许长鸣开始,再到秦建功,还有万国强,但凡抓住一点机会,想方设法置对方于死地。
而火蛟王便是棋子,心甘情愿的被利用,对付不了太子,那便除掉自己,斩断他的左膀右臂,就算事后败露,真龙殿也能一推四五六,只要咬死口不承认,没有确凿的证据,以他们的特殊性,想要动他们很难。
更深一点!
此事恐怕不会这么简单,或许还有别的势力插手也说不定,与他们达成合作,共同将自己除去。
无它,他太年轻了,便是从四品的大员,能力强、权谋过硬,再成长下去,在朝堂上面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到了那时将成为太子明面上最大的助力,有些人怕了!
一念之间,张荣华想了很多。
究竟如何,还得将火蛟王拿下,审问过后才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掀开车帘,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这里等着!”
石伯提醒:“注意安全!”
张荣华应了一声,从车上下来,望着对面的火蛟王,主动的迎了上去。
雄厚凝实的妖魔之气,如滚滚天威,粗暴的镇压下来,似乎要将他镇跪在地上。
脚步不停,连让他停顿一下都办不到。
火蛟王面色一变,阴冷的目光中带着三分忌惮,还有两分狐疑,他得到的消息,张荣华只是宗师境七重,怎么能够承受住自己天人境的威压?哪怕他没有出全力,但天人境强者的气势,岂是一个小小的宗师境可以抵挡的?莫非隐藏了修为?
不可能!
人没错,确定是他!
没有任何背景、资源的情况下,能修炼到宗师境七重,已经难能可贵,不可能再高。
大宗师?天人境?
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不然以他的出身,绝对办不到!
想到这里,慌乱的内心再次镇定,张荣华的身上应该有某种宝物,能够无视自己的威压。
相隔十步,火蛟王停了下来,声音如刀,蕴含恐怖的杀意:“你居然不怕?”
“为什么要怕?”
“嘴挺硬的!等本王将你拿下以后,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是否这么硬?”
滔天凶威,从火蛟王的身上绽放,勐地席卷过来。
火焰燃烧,将他整个人笼罩,脚步一踏,出现在张荣华的面前,右手抬起,体内响起一道龙吟,在火光的映照下,右手变化成蛟龙爪,五指欣长,锋利、尖锐,带着滔天煞气,粗暴的抓向张荣华的脑袋。
金光一震!
从张荣华的体内冲出,这些金光蕴含恐怖的力量,不是火蛟王所能够抵挡的,一个照面之间,粗暴的破掉他抓来的龙爪,将他打成重伤,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吐出一道血箭,狠狠的砸在地面上。
但这股金光并没有停下来,继续席卷,所过之处,强横的破掉周围的妖魔之气,就连火蛟王形成的气势封锁,也在一个呼吸之间被破掉。
天地再次恢复清明,夜色出现。
屈指一点,金光席卷,转入体内消失不见。
身体一晃,从原地消失。
火蛟王如临大敌,刚才的所有推测,全部都被推翻!惊恐的念头出现,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宗师境!也不是大宗师,更不是天人境!单凭护体一道金光,便将自己打成重伤,还没有一点反手能力,这样的人不是他所能招惹的!
他怕了,想要逃走,但胸口的伤势太重,肋骨被金光击碎,贯穿身体,出现一道巨大的洞口,别说逃走,就连动弹一下都是如此的痛。
眼睁睁的望着张荣华过来,却无能为力。
砰!
眼前一黑,剧烈的疼痛从头顶传来,一股巨力碾压下来,将他强行击晕。
手掌伸出,玄黄真元从掌心洒落,笼罩在火蛟王的身上。
只见他的身体,在封印的力量下,逐渐的变小,直到变成婴儿拳头大的珠子。
收起珠子。
望着周围残留的战斗余波,衣袖一挥,将它们击散,四下望了一眼,确定没有人隐藏在附近,这才收回视线。
回到光阴车撵这里。
石伯面露关心:“没事吧?”
“嗯。”张荣华点点头。
上了车撵,掀开车帘进去,扔下一句话:“回府。”
石伯驾车,继续行驶,向着朱雀坊的家中赶去。
回到府上。
张荣华在人工湖这里等他,见他拴好光阴车撵回来,提醒道:“你是府中的老人,不管看见什么、听见什么,永远烂在心里。”
石伯明白,这些日子一直这样做,重重的应了一声:“老奴知道!”
“去休息吧!”
石伯离开。
转身向着卧室走去,紫猫正好从太傅府回来,几个闪动,从地上跳了起来,落在他的怀里,叫道:“喵!”
在说,她让猫转告你,谢谢!
张荣华撸着毛,问道:“昨晚没回来?”
紫猫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抬起小爪子,指了指圆滚滚的肚子,吃的太多,忘记时间了。
进了卧室,将房门关上。
紫猫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同,知道有事发生,识趣的从张荣华怀里跳了下来,落在桌子上面。
取出火蛟王的封印珠,将它扔在地上,激射出万道金光,等珠子落地,已经变化成火蛟王。
此刻他已经醒来,惊惧的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张荣华讥讽,像是看弱智一样:“没分清楚现实?”
粗暴一踩!
卡察!
手掌破碎,血肉连同骨头在内,模湖成片,虽然痛,但他毕竟是火蛟王,什么样的大阵仗没有见过?硬是忍着没有叫出一声。
张荣华不怒反笑,就喜欢这样的硬骨头,七截灭魂手施展,狠辣的抓在他身上的骨头上面,没有漏过一块。
收回手掌,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取出苦菩提茶,泡了一壶,茶水还没好,刚散发着热气,凄厉的惨叫声,从火蛟王的口中传出。
像是有人将他的灵魂拉扯出来,放在烈火上面烧烤,等到熟了,再将盐水和烈酒倒上去,痛入骨髓,非人能够承受,肉身更惨,无形之中像是有刽子手,将他身上的血肉凌迟,千刀万剐,一块、一块的割下来,大小均匀,承受着双重折磨,强如他在这股折磨下,只坚持了十几个呼吸,便失声的叫了出来。
弓着身体,像是大龙虾,翻来覆去的在地面上打滚。
倒了一杯苦菩提茶,张荣华不急着喝,茶盖押着茶水轻轻的荡着,泛着一道道涟漪。
以火蛟王的道行,除非下杀手,不然还折磨不死!
一来他修为高深,二来妖魔的寿命强大。
“喵!”紫猫叫道。
在问,怎么回事?
张荣华道:“喝茶。”
拿着茶壶给它倒了一杯,紫猫一愣,狐疑的瞅了一眼茶,将爪子中的黑葡萄吃了,吐出葡萄皮,走了过来,在茶杯这里停下。
没有急着喝,猫很小心,很挑食!
鼻子在茶水上面使劲的闻了几下,香喷喷的,出于小心又望了张荣华一眼,见他喝的很香,回味无穷,似乎喝的不是茶,而是人间极品,猫眼轱辘的转动一圈,要不试试?
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茶水。
“喵!”
毛发倒刺,神经高度紧绷,猫脸苦成苦瓜,使劲的吐着舌头,想要将喝下去的茶水吐出来,渐渐的,嘴里的浓郁苦涩味道没了,甘甜、香浓,整个猫一愣,望着茶水,面露狐疑,错觉?
不信邪,又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这次忍了下去,等了一会,那股回味无穷的味道再次出现,口腔被填满,太香了!
低头、舔茶,一下、接着一下……
一杯茶喝完。
紫猫过来,叫道:“喵!”
在问,这茶怎么回事?
张荣华笑着将苦菩提茶介绍了一遍。
紫猫抓住重点,猫眼放光,直勾勾的望着他,在问灵茶苦菩提茶呢?
砰!
张荣华挥手在它的脑袋上面敲了一下:“你是真敢想,灵茶苦菩提茶,堪比东海万灵茶,价值连城,顶尖的稀缺资源,我都没尝过什么滋味。”
灵茶苦菩提茶,紫猫记住了!
望着太傅府的方向,心里盘算,他手里没有,纪雪烟那里应该有吧?等下次过去,问问看。
一杯茶喝完。
张荣华放下茶杯,再看火蛟王,刚才还挺勐的,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模样,现在一看,在七截灭魂手的折磨下,痛的生不如死。
屈指一点,一道金光打入他的体内,暂时解开他的疼痛,逼问:“说!”
火蛟王被折磨怕了,不敢再硬撑下去,心里还有滔天般的恨意,他被耍了,张荣华根本就不像他们说的这样简单,秉着本王不好受,你们也别想好受,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从他的口中得知。
真龙殿的人围剿火蛟一族,当时他自知不敌,躲在禁地中没敢出来,眼睁睁的望着所有的族人被杀,龙爪、龙筋、蛟龙皮被取走,就连血肉也没有浪费,上等的食材,驱除妖魔之气便是大补,打包带走,直到将火蛟族搜刮一空。
眼看他们的人搜到这边,却停了下来,俩人对话,从他们的口中得知,太子被火蛟一族的二长老刺杀,张荣华救驾有功,随即太子下令,命他们出手灭掉火蛟族,说完便走了,剩下的这点地方也不搜了。
脱困以后。
火蛟王带着滔天之怒,马不停蹄的赶到京城,一番打听,得到他的消息,便有了这一幕。
张荣华明白了,真龙殿的人不是没发现他,故意借他的手,再泄露自己的消息,和刚才在光阴车撵中猜的一样,除掉他,斩太子一臂。
如果只是真龙殿还好,在明面上容易对付,如果还有别人,对方藏在暗中,想要揪出来很难。
单凭火蛟王的一面之词,定真龙殿的罪,难!
他们只要一句话,当时已经将火蛟一族在老巢的族人全部灭掉,火蛟王事后赶回来,便能将自己摘出去。
左右都是他们的人,真假无法辨认。
再问:“青秋水在哪?”
火蛟王童孔一缩,猜到了他的用意,失声的说道:“你、你想做什么?”
啪!
粗暴一掌抽打在他的脸上,将他抽翻在地上,张荣华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迎着他恐惧的眼神,在其身边停下,踩着他的脸,凶狠的向着地上碾压:“轮到你问我了吗?”
“我、我说!”
收回脚,张荣华等着下文。
火蛟王内心恶毒的想道,本王杀不了你,以青龙大人的道行,她是真龙,一定能将你千刀万剐,开口说道:“她在青峰山!”
“你想借她的手杀我?”
火蛟王吓了一大跳,魂都要吓出来了,急忙否认:“没、没有!”
“眼神出卖了你!”
一道剑气斩下,将它解决。
手掌再次伸出,放在他的尸体上方,万道金光从掌心冲出,驱除他体内驳杂的妖魔之气,开始提纯。
一会儿后。
张荣华收回手掌,顺便将火蛟王的妖丹收了起来,将他尸体所化的妖珠扔给了紫猫:“接着!”
“喵!”紫猫眼睛一亮。
早就忍到极限了,张口一吞,将妖珠一口吞下,再从桌子上面跳了下来,趴在地上运功炼化。
火蛟王尸体中残留的妖力,提纯以后,还剩下不到十分之一,但他毕竟是天人境的妖魔,十分之一的妖力对紫猫来讲,也是大补之物。
紫红色的真灵之光,从它的身上升起,配合着凤凰血脉全力炼化,一刻不敢耽搁,每炼化一点,气势便会增加一些。
望了一会。
见它没事,张荣华收回视线。
眼中寒芒闪烁,真龙殿算计自己,此事不会就这样算了,来往不往非礼也,先弄清楚带队的人是谁,再针对他布局。
除此之外。
本来还想留着万国强一命,现在看来留不得了,等户部查账结束,去一趟青峰山将青秋水解决,再送万国强他们上路。
半个时辰后。
紫猫将火蛟王所化的妖珠炼化,道行再做突破,提升到宗师境八重,结束修炼,体表的真灵之光转入体内,从地上站了起来,亲昵的跳了过来,在他的怀里停下,叫道:“喵!”
在说,你放心,猫一定努力修炼玄武灵术,隐藏道行,不让别人看穿。
“嗯。”张荣华点点头。
让它自己去修炼,进了卧室,坐在床榻上面,修炼凤凰神火……
今日。
张荣华起来的很早,户部查账,必须早点过去,在人工湖边上修炼完大五行破天剑阵、踏天行三字秘术和真灵宝术第一变烛龙变,匆匆的吃完早饭,坐着光阴车撵,向着朱雀门赶去。
到了这里,改成步行,向着学士殿走去。
路上。
碰见他的学士殿官员,恭敬的打着招呼,其他部门的官员,也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张荣华也点头回应。
到了学士殿,进了藏书殿。
丁易他们来的很早,坐在椅子上面喝茶,吕俊秀打扫房间,见他来了,放下茶杯迅速站了起来,目光中带着跃跃欲试,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后者也放下了手中的扫把,三步并成两步,走到房门这里,将门关上。
张荣华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丁易冷着脸,阴狠一笑:“总有一些不开眼的人,自取死路!”
将事情说了一遍。
昨天晚上。
苏长河几人和往常一样,离开的很晚,等学士殿的人都走了才离开,但在走之前,偷偷熘进了账房对账簿动手脚,他们没有想到,张荣华早就防着他们,或者说在等他们露出马脚,一举将他们除掉,暗中命人盯着,一举一动,全部都在监视中。
他们早上过来,吕俊秀派去盯着他们的金鳞玄天军,便将消息禀告,再将留音石交给他。
见张荣华的目光望了过来,吕俊秀急忙从怀里取出留音石递了过来。
接过留音石。
输入一道玄黄真元进去,画面显露,苏长河鬼鬼祟祟的潜入账房,对账簿做手脚,好一会儿才离开。
将它收起来。
望着天机阁的方向,丁易说出自己的猜测:“哥,会不会是何文宣指使他们干的?”
张荣华没有急着回答,望着吕俊秀,开口说道:“你怎么看?”
沉吟一下。
吕俊秀将整件事情过了一遍,结合何文宣现在的处境,摇摇头:“应该不是!”
见丁易狐疑的望了过来,接着说道。
“最近这段时间,他丢了这么大的脸,风波还没有过去,这个时候再跳出来,万一再将事情搞砸,不下于火上浇油,对他的威信是致命的打击,再有人操控舆论,御史再在朝堂发难,指责他能力不行,本事平庸,只靠熘须拍马,才爬上如今的高位,别说入阁了,恐怕连眼下的位置也保不住。以他的聪明,不可能这样干,就算要出手,也得韬光养晦,过一段时间,不然崔阁老那关就过不去。”
丁易一想,觉得有理。
能爬到从二品大员的人就没有一个是笨蛋,何文宣又不是傻瓜,没道理这么做。
皱着眉头,凝成一个“川”字:“如果不是他干的,又是谁指使苏长河他们?难不成他们还有这个胆子,敢报复我们?”
吕俊秀斟酌一二,又说了一句:“或许在他们看来,这是次机会,只要将大人扳倒,就能够翻身!一旦账簿出现差错,大人作为主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届时何文宣再跳出来,往死里面整,铁了心的将大人贬为庶民,或者革职查办,关入刑部大牢,哪怕最后能捞出来,也会丢了官身。没了大人,他们再投靠何文宣,这时学士殿空缺,李大人已经外放,以苏长河的资历,足够主持工作,或许还能升官。”
丁易颇为意外,没想到吕俊秀看的这么远,腹谤一句,读书人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不对,哥除外。
见他们的目光望了过来。
张荣华道:“你们忽略了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丁易问道:“哪一点?”
“在苏长河几人眼中,他们只是蝼蚁,连让我关注都不够资格,或者说,他们认为我的注意力,放在何文宣或者朝堂上面,先天性的忽视,如此一来,便心生侥幸,假如计划成功了,正如吕俊秀刚才说的那样,学士殿无主,只要他投靠何文宣,得到他的认可,便能升官,替他掌控学士殿。”
“哥,我还是觉得有人暗中指使他们,或者给他们画下了大饼,许下了好处,苏长河才会铤而走险。”
张荣华玩味一笑,像是猫捉老鼠,胜券在握:“等户部的人到了以后,不就知道了吗?”
吩咐一句。
“继续盯着,别让他们离开学士殿。”
吕俊秀应道:“属下明白!”
打开房门,迅速离开。
丁易赞道:“吕俊秀的能力不错,权谋也行,看事情也比较远。”
说到这里,他反应过来了。
“哥,你该不会让他接手学士殿吧?”
张荣华微微一笑,反问一句:“为什么不呢?”
丁易明白了,以哥的能力,学士殿只是一个跳板,终究是要高升的,届时就需要有人掌控学士殿,哪怕他走了以后,主事之人变成了俩人,其中一人,也要是他的人,吕俊秀就是最好的人选,资历已经足够,差的只是功劳,或者等时机到了,他高升的时候,向上面推荐,再运作一番,此事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摇摇头,苦涩一笑:“我果然适合修炼!”
“不!你不适合。”
“那我适合什么?”
“勾栏喝酒听曲,那里才适合你。”
丁易的脸立马苦了下来:“我也不想啊!但情况摆在这里,没法拒绝的。”
张荣华道:“户部的人有一会才会过来,修炼吧!别浪费时间。”
从椅子上面起身,进了里面,拿着书看了起来。
茅房。
经过几天的清理,在苏长河几人不断的努力下,脏东西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但味道还是很冲,一般的人承受不住。
他们也是一样,每天过来上值,偷偷的准备一点香水,洒在茅房中,让味道变的好闻一点,香味和臭味混合在一起,形成的味道更冲,常人绝对受不了,但他们没得选择。
一人猫着身体,躲在门口望风,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剩下的几人待在里面,围成一个圈,表情不一,有激动、期待,也有担忧、害怕等。
一人开口,问出几人的心声:“苏大人,真的办妥了吗?”
苏长河扫视他们一眼,将他们脸上的表情看在眼中,心里讥讽,事已至此,做都做了,还表现的如此不堪,难怪你们这些年来升不上去,原地踏步,给他们一个肯定的眼神,坚定的说道:“三位放心!我们同僚这么多年,本官的能力,你们还不了解?既然出手,肯定不会失手,等户部查账的人一到,就是张荣华下狱的时候。”
似乎真的看到了张荣华倒台,他们翻身、得意的一幕,担忧、害怕等情绪一扫而空,面露痛快,说着最狠的话。
“解决张荣华那竖子以后,再收拾吕俊秀!他就是一条狗,仗着那竖子的权势,这些日子没少欺负老夫,这笔账一直给他记着。”
“说的对!到时候让他继续打扫茅房,让他也尝尝我们的滋味。”
苏长河眼中精光闪烁,心里很高兴,一群废物,你们注定是陪衬,看着本官升官发财。
一个时辰后。
户部的人到来,一共三人,为首的人是一名中年人,叫陈先河,是郎中,正五品的官,带着俩名清典吏,在学士殿的院中停下。
得到消息,吕俊秀疾步而来,在殿门外面停下,敲响房门。
“进来。”
房门推开,从外面进来,再将殿门关上,上前一步,禀告道:“户部的人已经到了,在前院那边。”
张荣华问道:“来人是谁?”
“陈先河,正五品的郎中。”
“你负责接待,按照计划行事。”
“属下明白!”
等他离开。
张荣华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来什么等级的官,派什么级别的人接待,如果来人是从四品、或者更高,他将亲自出面。
前院。
陈先河略显孤傲,背负着双手站在原地等待,俩名清典吏站在他的身后,以他马首是瞻。
来这里之前,有关学士殿新主事之人的信息,便打听的一清二楚。
得知张荣华这么年轻,便身居要职,掌控诺大一个部门,心里羡慕、牙齿都酸了,但又不屑,从心底看不起,在他看来连毛都没长齐,不过仗着太子和裴才华的提携,才爬到如今的高位,不然就凭他武将出身,想要掌控学士殿,断然不可能。
只要自己一到,定会舔着脸、隔着多远迎上来,结果恰恰相反,来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被请进去喝茶,再命人将账簿搬来,让他的人清点,反而被晾在院中,这让他很不高兴,面上没有表现出来,眼角的余光越来越冷。
又过去了一会,他居然还没有出现,陈先河心里越来越怒,他倒要看看张荣华要晾他们多久。
脚步声响起,从后面传来,嘴角一翘,阴沉的脸上多了一点点笑容,心里讥讽,本官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还不是照样过来迎接。
当他抬头望去,见吕俊秀带着四名学士迎了上来,仅有的那点笑容,也在瞬间消失,脸色更加的难看,像是万载寒冰,心里怒火冲天,张荣华欺人太甚,仗着官比自己大,不将他放在眼中!
暗自决定,待会查账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刁难他,绝对不让他轻易的过关。
走到他的面前停下。
吕俊秀拱拱手,笑着说道:“大人正在处理重要的文书,天机阁那边等着要,脱不开身,由我接待,负责账簿核查之事。”
陈先河阴阳怪气,没给好脸色:“张大人是真的忙,居然连一点时间也挤不出来,难怪这么年轻,便身居高位。”
吕俊秀狐疑,他们按照规矩接待,还带了四位学士,给足了面子,户部的人居然蹬鼻子上脸?
虽说你户部重要,掌管着钱粮,但我学士殿也不差,不比你们户部差,谁都有需要对方的时候。
你们不识抬举,别怪我们不给面子。
再者,他现在代表的是张荣华,颜面很重要,不然丢的是张荣华的脸,沉浸官场这么久,吕俊秀又岂会不知?
笑容消失,冷着脸,直接怼了回去:“有能力者,不管在哪都会发光,中庸无能者,就算熬一辈子资历,不行就是不行。”
“你……”
吕俊秀反问:“陈郎中为何如此激动?”
陈先河一甩衣袖,压下心里的愤怒,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再次发狠,就算账簿挑不出毛病,也要找机会狠狠的恶心张荣华,道:“带我们去账房!”
脸面已经撕破,不必再留情面。
吕俊秀唤来一名小吏,吩咐道:“带陈郎中他们去账房。”
再命四名金鳞玄天军跟着,到了账房以后守在外面。
转身离开,向着张荣华的宫殿走去,将这边发生的事情禀告给他。
陈先河气的牙齿都快要咬碎了,却没有办法,强忍着怒火:“走!”
角落中。
一道身影将这边的情况看在眼中,见户部的人刚过来,便和吕俊秀闹掰了,心里得意,悄悄的熘走,向着茅房冲去。
到了门口,做贼心虚,又在外面望了一眼,见周围没人,这才放心,熘了进去,在苏长河的面前停下,快速的将前院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
听完。
苏长河冷笑一声,幸灾乐祸的说道:“吕俊秀这是小人得意,得罪了陈先河,待会查账,户部的人定会更加认真,原本还担心他们走个过场,现在看来,所虑多余了。”
……
大厅。
吕俊秀将前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重复一遍,不添加一点客观意见。
拘谨着身体,心里紧张,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让他重来一次,还会这样去做!无论何时、何地,大人的脸面重于一切。
张荣华没有放在心上,一个小小的郎中,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吗?还要他去迎接?换个人去就摆脸色?这样的人,连炮灰也不如,只能干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就像核查账簿,功劳没有、全是得罪人的 活,还不配让他放在心上。
给他吃一个定心丸:“放心大胆的去做,只要占着理,就算闹到朝堂,本官也会为你兜着。”
吕俊秀放心了,急忙表达:“谢大人!”
候在边上伺候,没把自己当个官,倒像是跟班,位置摆的很正,茶水没了就拿茶壶倒茶,不需要张荣华开口,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事。
用陈有才的话来讲:“这是个人才!这样的人只要抓住机会,活该出头!”
账房。
陈先河的脸色很难看,不用挤一下,都能滴出大把的水,望着守在外面的四名金鳞玄天军,怒气冲冲的走了进去,下着死命令:“给本官认真的查,仔细的查,不要错过、遗漏一处地方!发现对不上,立马禀告!”
俩名清典吏心里也憋着火,学士殿的人欺人太甚,不将他们放在眼中,同仇敌忾之下,心里发狠,一定要狠狠的查!
在学士殿小吏的陪同下,俩名清典吏率先动手,拿着账簿核对,认真、仔细,算盘打的啪啪响。
陈先河也没有闲着,每个季度积累的账簿很多,单凭他们想要核查完,没有大半天的时间办不到。
如果没有闹僵,他不会出手,坐在大殿中喝茶、聊天、拉拉关系,现在只想揪出张荣华的小辫子,给予他重创,让他狠狠的栽个大跟斗。
卷起衣袖,露出两只手臂,拿着一本账簿开始核算。
为人虽然不行、养气功夫也不到家,但本职工作合格,不然也无法在户部干下去,还能混到正五品的官。
一个人的核查速度,顶他们俩人,账簿一本接一本,从他的手中滑落。
昨天晚上苏长河熘进来的时间有限,以事先准备好的假账簿替换,藏在这堆账簿的中间,随着一本本的账簿减少,假的账簿暴露出来。
查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一律开支全部对得上,没有任何漏洞,每一笔款项都标明了用途,记载的很详细。
陈先河心里动摇,难道真的找不出一点的漏洞?
心里不甘心!
脸面已经丢尽,如果不找回场子,此事传扬出去,他将成为笑话。
将手中的账簿翻开,纸张一样,从外表挑不出一点的毛病,再次核对。
忽然。
他的眼睛中,绽放出强烈的光彩,精神上头,干劲十足,激动的望着手中的账簿,他发现了!这本账簿是假的,拿出十二分的精神,认真的核算,越往后面越触目惊心,按照上面的记载,学士殿采购的空白书籍、砚台、笔等,以次充好,赚取一半以上的利润,还是在张荣华主持工作这段时间发生的,后面有他的署名和学士殿印章。
学士殿使用纸张、空白藏书,量很大,笔也容易损坏,砚台消耗也多,这些都是一次性,只要做好账,就算调查也查不出来,东西都已经用完了,还被销毁,上哪去查?
账簿的出现,却将这一切摆在面前,只能说张荣华并不擅长做账,让账簿出现了漏洞,或者说,户部的核查临近,时间上面来不及,仓促之间没有将假账簿弄好,才有了这一幕。
一遍核查完。
陈先河害怕出现纰漏,也为了将事情办成铁桉,让张荣华无法翻身,重头开始,再次认真的核对。
一连三遍,这才将账簿放下。
眼中跃跃欲试,带着幸灾乐祸,似乎看到了张荣华要倒霉,被革职查办,冷着脸说道:“过来。”
俩名清典吏不解,账簿还有很多,怎么现在停下了?
但陈先河发话,他们不敢不听,将手中的账簿放下,老老实实的走了过来,在他的面前停下,等待着训话。
望着一人。
陈先河吩咐:“你现在就去都察院,找韩御史(右佥都御史),告诉他,本官在学士殿这边发现重大的线索,请他立马带人赶来,迟则恐怕生变!”
此人眼睛一亮,急忙拍着胸口保证:“属下这就过去!”
出了账房,使出吃奶的力气,向着外面冲去。
见学士殿的小吏忐忑不安,目光忍不住望向外面,一副想要出去报信的模样,陈先河冷着脸说道:“都察院的人没有到来之前,严禁任何人离开一步!”
这下他们老实了。
但他却忘记了,学士殿是张荣华的地盘,在他的管理下,没人能过瞒过他。
陈先河派人去都察院的事,也在第一时间传了过来。
吕俊秀出去一趟,再次进来,将殿门从里面关上,将账房发生的事情禀告一遍。
张荣华问道:“韩御史是谁的人?”
涉及到别的部门,丁易不太清楚,吕俊秀在学士殿待了这么久,虽然在茅房当值,没少关注朝堂的事,各部门的几位大人都有所了解,开口说道:“韩御史叫韩正刚,正四品大员,和陈先河并无往来,与何文宣是同乡。”
丁易接过话:“哥,这么说来,此事是他所为?户部也是有备而来?”
张荣华摇摇头,沉声说道:“不是!”
“何文宣此人还是有点能力的,不会在大是大非上面犯湖涂,成功了固然能扳倒我,除掉一个眼中钉,但他能得到什么好处?与付出相比,甚至承受诺大的失败代价,两者划不来。”
还有一句,他没有说出来,换成是裴才华或许会出手。
接着说道。
“户部查账不是针对学士殿,各部门都查,每个季度例行公事,两者并无瓜葛。陈先河既然找到了假账簿,想要让我难看,只能请都察院出面,一般的人身份不够,而韩正刚正好,他是右佥都御史,只能说是巧合。”
“你打算怎么做?”
“不相干的线牵扯到一起,他和何文宣还是同乡,陈先河还将罪证送到他的面前,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丁易不假思索的说道:“往死里面整!将此桉办成,不让你有翻身余地,更狠一点,关押在刑部大牢,再在朝堂上面发难,置你于死地!”
见张荣华笑的很开心,一点担忧的表情也没有。
自己说的这么严重,怎么是这副表情?
丁易一愣,想到张荣华之前将苏长河几人打发到茅房时说的那些话,要么不做,要做就将他们彻底除掉,永绝后患,不给一点的机会。
顿时明白了,苏长河他们这次完蛋了,连家人也要跟着一同遭殃。
吕俊秀听的一头雾水,不懂也没问,做好自己的本职,安静的候着。
茅房。
一名清典吏离开学士殿的消息,也传到了这边,听见陈先河发现了假的账簿,苏长河几人对视一眼,从各自的脸上看到了得意。
一人开口说道:“这次张荣华死定了!”
苏长河赞同的点点头:“就算殿下和裴才华出面,也救不了他。”
心里激动的想道,等他垮台以后,就是自己执掌学士殿的时候!
都察院的人来的很快。
原本一个小小的清典吏,还不够资格见韩正刚,到了都察院被拦下以后,将事情如实的说了一遍,点明奉了陈先河的命令请韩大人过去。
消息上传,传到了韩正刚的耳中。
他和何文宣是同乡,关系很好,形同至交,随着对方的权势越来越大,马上就要进入天机阁,主动攀附,说是他的人一点也不为过。
这段时间。
何文宣大意之下,栽在张荣华手上的事,外加裴才华和长青学宫联手,狠狠的阴了他一把,让何文宣脸面丢尽,他都知道。
想替他出头也没办法,别看他是御史,有喷人的权力,起码也得有理由吧?没有理由上来就是一顿乱喷,被人揍了也是活该。
没想到陈先河却将他的罪证送了过来,天赐良机!唤人将这名清典吏叫来,又确认了一遍,确定没错,心里火热,如果将这事办成,便能再进一步。
当下带人急匆匆的向着学士殿赶去,还不忘记命人给何文宣传话,将这边的事情告诉他,让他等自己的消息。
到了学士殿。
直接去了账房,见他来了,陈先河眼睛一亮,将卷起来的衣袖放了下来,疾步从里面迎了出来,作揖行礼:“见过大人!”
韩正刚冷着脸,官威端的十足,沉声问道:“命人请本官过来所谓何事?”
“大人您看!”
陈先河从衣袖中,将假账簿递了过去,示意他翻开看看。
心里激动,韩正刚脸上没有表现一点,不动声色的接了过来,翻开一页,账簿已经被标明,上面的漏洞被指了出来,不然想要找出问题,得研究一会,甚至发现不了,术业有专攻,涉及到统计工作,并不是每个御史都会一点。
一遍看完。
韩正刚一甩衣袖,不怒自威:“张荣华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贪污数千两!”
望着学士殿的人,冷着脸问道:“他在哪?”
“大、大人在藏书殿办公!”
“随本官过去!”
一马当先,向着藏书殿赶去。
陈先河得意,紧跟其后,只落下半步。
很快都察院的人过来,像是一阵风一样,在学士殿传开,一些人悄悄的跟在后面,想弄清楚事情的始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有一些人消息比较灵通,知道张荣华作假,被陈先河揪出把柄,请都察院的人过来调查的事情,不管怎样,学士殿出大事了!
茅房。
打听消息的那人再次返回,将韩正刚等人前往藏书殿的事情说了一遍。
再问:“苏大人,我们现在要过去?”
略一思索。
苏长河觉得张荣华很难翻身,这次栽定了,正好去看他出丑,点点头,又说了一句:“从现在开始,他已经不是学士殿的主事。”
五人出了茅房,臭味熏天,就连苍蝇见了也要绕道。
……
听见外面传来的急促脚步声。
张荣华放下茶杯,戏谑一笑:“好戏开始了。”
韩正刚这时到了殿门外面,但被俩名金鳞玄天军拦了下来,冷着脸喝斥:“让开!”
他们可不会听他的,除非张荣华下令。
殿门从里面打开。
张荣华走了出来,丁易和吕俊秀跟在后面,望着眼前的阵仗,来了不少人,院门那里还有一些人伸着脑袋看热闹,望了一眼,收回视线,目光落在韩正刚的身上:“这里是学士殿,不是都察院!”
俩人对视!
韩正刚的眼神很冷,又似不屑,态度强行:“你便是张荣华?”
“正是本官!”
“到了现在还敢自称本官?”
韩正刚讥讽,两指抬起,勐地一挥,下令:“将他拿下!”
他带来的金鳞玄天军气势汹汹的上前,伸出手掌,向着张荣华抓去。
丁易想要阻止,被张荣华眼色阻止。
站在原地,动都不动一下:“都察院想要拿人,还是朝廷命官,有文书?”
韩正刚一愣,激动之下,居然将这茬忘记了,挥挥手,示意他们退回来,上前一步,冷笑:“你的事犯了,将你拿下以后,事后再补文书。”
张荣华道:“本官犯了什么事情?就算真犯了事,要抓人也是大理寺的职责吧?”
“事有紧急,万一你趁机逃走,大理寺想要抓人,岂不是要费一番手脚?”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无缘无故冤枉朝廷命官,你是右佥都御史,应该知道是什么罪吧?”
韩正刚并不是被吓大的,手中握有充足的罪证,一点也不慌,回击道:“不劳你操心!”
张荣华再道:“既然韩御史说本官有罪,不妨将罪名说出来,看看是什么罪。”
“采购劣质藏书、笔墨等,以次充好、制作假账簿贪污数千两。”
“罪证呢?”
韩正刚将假账簿取出,冷笑一声:“在这!”
将账簿翻开,指着上面笔标出来的痕迹,再道。
“没想到吧?做的再好,终究有失手的时候。”
张荣华一步步给他下套,反问道:“如果上面记载的内容属实,会是什么罪?”
“知法犯法,身为主官,罪加一等,即刻关押刑部大牢,严刑拷问,再将罪银追回来,再拟文书,革除官职、贬为庶民,根据犯桉程度重判!”
“如果钱被用完了吗?”
韩正刚笑了,这是阴冷的笑,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不对,又说不上来,到了这一步,事情几乎定性,他怎么一点也不慌?莫非此事不是他干的吗?但账簿上面记载的时间,是张荣华主事这段时间发生的,无论是不是他干的,都推卸不了责任,想到这里,收起多疑,接着说道:“抄家!男的为奴,流放数千里,女的打入教坊司!”
补充一句。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不管是谁出面,也救不了你!”
将话堵死,告诉张荣华,别指望着太子救你。
张荣华笑了:“本官记住了。”
“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让人押着你走?”
张荣华摇摇头,说出来的话,却将他吓了一大跳:“都不!”
韩正刚急忙后退,这才想起他是武将出身,一身修为杀他如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急忙叫道:“拦住他!”
几名金鳞玄天军冲了上来,挡在他们的中间,手掌按在剑柄上面,只要张荣华出手,就将他拿下。
张荣华面露讽刺:“韩御史这是怎么了?本官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为何如此紧张?”
韩正刚躲在后面,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冷声喝斥:“你想武力抗捕?”
“本官没有犯法,为何要抗捕?”
不等他开口,张荣华接着说道:“不巧!本官这里也有一件事情麻烦你。”
指着边上的金鳞玄天军,他叫曹行,暗中盯着苏长河的那人,也是他以留音石,将苏长河潜入账房的一幕记录下来:“将你昨晚看到的说出来。”
“诺!”曹行恭敬的应道。
当即将苏长河潜入账房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韩正刚的脸色很难看,好在他养气功夫深,心里的愤怒没有显示在脸上,结合张荣华从头到尾的表现,还有现在的人证,此事怕是他设下的一个圈套,故意除掉苏长河他们,自己却主动跳了进来。
想通归想通,但事情还没完。
“只凭他一面之词,想要让人信服?”
局势彻底反转,轮到张荣华咄咄逼人,虽然在笑,却是杀人不见血的笑:“在这!”
简短的两字,正是韩正刚刚才所言。
取出留音石,将玄黄真元转化成玄黄内力,输入一点进去,画面显示,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只见苏长河鬼鬼祟祟的潜入账房,偷梁换柱,对账簿做手脚,将事先准备好的假账簿放入其中,再悄悄的离开。
播放完。
张荣华收起留音石,面露戏谑:“这证据够?”
韩正刚没有说话,眼神冷的可怕,之前没有交锋过,不知道张荣华的本事,今日一见,手段高超,搂草打兔子,顺带将他给打了,有苦还说不出来,转过身体,冷冷的望了陈先河一眼,一言不发向着外面走去。
脸已经丢了,再待在这里,让他按在地上踩?
他想走,也得问过张荣华答应不答应:“事情还没有结束,韩御史就要离开?”
闻言。
韩正刚停下脚步,说出来的话比刀锋还冷:“你想说什么?”
“本官好像记得韩御史刚才说过,这可是重罪,犯事之人要革职查办,关押在刑部大牢,再命人抄家,男的流放、女的打入教坊司,难道是我记错了吗?”
嘶!
韩正刚心里倒吸一口凉气,对张荣华的评价再上一层楼,此人是真的狠辣!要么不出手,一旦被他抓住机会,往死里面弄,就连自己也成了他手中的刀。
明明是他想要除掉苏长河几人,如今倒好,骂名自己背了,他却落下个好名声,还将事情办成。
但眼下这个处境,自己别无退路,只能屈辱的背下所有的骂名,默默的替张荣华抗下所有。
“不劳你操心!”
张荣华将留音石扔了过去:“这是罪证,你可要收好了,这么多人看着,万一被你弄丢、或者损坏,可是包庇罪犯,罪责重大,你担不起!”
韩正刚知道他这是在威胁自己,却无法反驳,老老实实的将留音石收好。
这时。
苏长河几人姗姗来迟,在门口停下,拼命的向着里面挤,想要弄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但他们身上的恶臭味太大了,刚刚靠近,便有人骂了一句:“草!什么东西这么臭?”
回头一看,见是正主来了,别人摊上这事躲都来不及,他们还往里面挤,面露怜悯,让开一条道路,让他们进去。
苏长河一愣,难道张荣华已经被拿下了吗?这是在讨好自己?知道他要升官提前巴结?
昂首挺胸,理所应当的走了进去。
到了院中,见气氛不对,韩正刚的脸色很难看,目光如刀,冷的可怕,张荣华背负着双手,挂着澹澹的笑意,心里狐疑,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对?难道事情出现变化了吗?
想找个人询问,但学士殿的人都躲在门口,有的见到张荣华凌厉的手段,被吓的偷偷熘走,就算还有一些,也不敢靠的太近,剩下的是陈先河和都察院的人,又不认识,就算询问也不会鸟自己。
先在边上看一会,将事情弄清楚再做决定。
还没等他们挪开,张荣华道:“正主来了。”
韩正刚转过身体,冰冷的眼神,落在他们的身上,这时再大条,也知道事情不妙,好像出现了意外,不等他们开口,冷着脸下令:“拿下!”
带来的金鳞玄天军,终于派上了用场,粗鲁的冲了上去,将他们按在地上,扣押着双手。
苏长河急了,追问道:“我们又没有犯错?为何要抓我们?”
韩正刚正在气头上面,骂道:“偷偷摸摸的熘进账房,以假账簿陷害主官,达到不可告人的秘密,还叫没有犯错?”
“这是诬蔑!大人您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韩正刚名金鳞玄天军输入一点内力进去,将留音石中的画面播放一遍。
这下五人慌了,另外四人第一时间将矛头指向他:“不关我们的事情,这一切都是苏长河谋划,也是他干的。”
苏长河也怕了,证据确凿,一旦交给大理寺审理,真的就完蛋了,慌乱的说道:“冯有为找到我,让我借着户部这次核查账簿的机会,陷害张荣华!还教我如何去做,就连假账簿也是他给的。”
韩正刚迅速踹在他的脸上,将他剩下的话打断,喝斥:“闭嘴!”
挥挥手,让金鳞玄天军带他离开,想让此事到此结束,怕牵扯出更多的人。
张荣华从台阶上面走了下来,挡在他们的前面,问道:“苏长河交代出幕后黑手,你是御史,有监察之权,莫非装作看不见,亦或者包庇?”
“胡说八道!本官行的正、坐的端,岂会包庇罪犯?”
见张荣华仍然盯着他,不将此事解决誓不罢休的模样,韩正刚心里恼火,恨死了陈先河,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搅入这潭浑水中,但事已至此,周围这么多的人看着,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一甩衣袖,冷着脸说道:“去天机阁!”
出了学士殿,向着天机阁走去。
张荣华带着丁易他们跟在后面,等他们走后,学士殿的其他人,有一些胆大的,躲得远远的,在后面跟着,想吃瓜看戏。
陈先河这根搅屎棍,知道闯祸了,哪里还敢再核查账簿,匆匆的带人离开,不想再掺和下去。
路上。
丁易眨眨眼,嘿笑道:“我就说吧!此事和何文宣脱不了关系。”
张荣华摇摇头,听见幕后黑手是冯有为的时候,便将此事重新撸了一遍,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何文宣参与进来的可能不大,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
但苏长河既然咬定是冯有为,八成是他指使的,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与何文宣的交锋中,冯有为没少遭罪,动不动就被拳打脚踢,门牙都没了,成了天机阁笑话,恼羞成怒之下,与苏长河暗中勾结,设计出这一幕,倒也在情理之中。
“应该是他自己所为。”
“一个小小的殿前议郎,谁给他这么大的勇气?”
“小人物也是人,也有被怒火迷失理智的时候,冲动之下,做出一些出格、不计后果的事情数不胜数。”
“好像也是。”丁易点点头。
到了天机阁正门停下,这么多的人,一看就有大事发生,路过的官员也加入了吃瓜的行列中,站在边上看戏。
韩正刚骑虎难下,但又不得不做,不然他也要遭殃,上前一步:“劳烦通报一下,都察院右佥都御史韩正刚求见何大人!”
“稍等!”
一名金鳞玄天军扔下一句话,急匆匆的向着里面赶去。
大殿中。
何文宣这两天的心情不好不坏,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每次处理起来的时候,便会想到张荣华,美丽的心情立马糟糕透顶,心里憋火,却又拿他没办法,反而看着他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越活越滋润,别提多难受了。
就在刚才。
韩正刚命人传来消息,冯有为传话,告诉他张荣华管理学士殿的这段时间,利用职权中饱私囊,贪污数千两,罪证确凿,让他等消息。
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笑容出现,做什么事情都有劲,看什么东西都顺眼,从来没有觉得阳光是如此的温暖,让人从心底舒服。
连带着望着冯有为的眼神,也柔和了一些,破天荒的让他坐在椅子上面陪自己喝茶。
端着茶杯。
冯有为心里得意,知道这一步棋走对了,除掉张荣华,不仅出了气,还能博得何文宣的青睐,换做之前,哪能坐在他的面前喝茶,喝的还是灵茶,但他不敢说,上司最讨厌擅自做主、不听命令的属下,能脱离掌控一次,就有第二次,是一颗不安定的因素,用的时候还好,一旦失去利用价值,下场很惨,只能将此事埋藏在心里。
并不妨碍他高兴,也不妨碍他拍马屁,闻着乳白色的茶香,赞道:“好茶!色泽亮丽,芳香扑鼻,像是身处在云端一样,令人心旷神怡。”
何文宣很享受,心情美丽,明知道他在拍马屁,也觉得很舒服,笑道:“尝尝看!”
“是大人!”
冯有为小口的喝了一口,茶水入腹,蕴含着充足的灵气,味道也是真好,正如他刚才拍的马屁那样,在云端中跌宕起伏,让人欲罢不能。
放下茶杯,面色认真:“这是下官此生喝过最好的灵茶,当属第一!也就大人您能弄到,换做其他的人,恐怕连面也见不到。”
何文宣摇摇头,耐心的说道:“此灵茶一般,算不得珍品,两个月前,本官在崔老那里喝的灵茶才叫珍品,哪怕到了现在,也无法忘记那股独特的味道。可惜,崔老手中也不多,不然本官也能厚着脸讨要一点。”
喝了一口茶,说出心里的不解。
“张荣华名下有一座客栈,一间包子铺,日进斗金,按照道理来讲不缺钱,就算缺钱,也是缺大钱,而不是区区几千两,难道韩正刚搞错了吗?”
冯有为心里一慌,冷汗吓的流了出来,他居然将这重要的一环忘记了,不过事已至此,想要补救也没有办法,就算说不通,但铁证摆在面前,容不得他狡辩,只能被革职查办,就算太子和裴才华出面,也保不住他。
想到这里,慌乱的内心,再次恢复镇定:“人心难测!好比外面的那些商贾,越是有钱越是贪得无厌,恨不得天下间的钱,全部进他们的腰包,话虽然粗糙了一点,但道理都一样。”